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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第一百三十九章 算賬(加更求粉紅票)

九重紫 吱吱 6608 2024-12-16 10:22

  窦昭聽得發愣,隐隐有種多此一舉的感覺——他紀詠是什麼人,用得着人同情嗎?
一時的安靜,.

  “既然如此,那你就慢慢地算好了。
”她扭頭就走,“我還有事,先走了。

  “喂,喂,喂!
”紀詠卻拉住了她的衣袖,“你這人,脾氣怎麼這麼壞?
我不過說了一句,你聽都沒聽完,扭頭就走!
”立刻恢複了生龍活虎的樣子。

  窦昭為之氣結,甩着衣袖,道:“你不是在算賬嗎?
我站在這裡豈不是會打擾你……”

  “沒有,沒有!
”紀詠忙道,松開了手,請窦昭一旁坐,“我正想找你商量商量。

  窦昭見他沒事,哪裡還有心情聽他胡言亂語,道:“有什麼話回去了再說,二太夫人宴請女客,我也要過去湊熱鬧。

  “哦!
”紀詠點頭如搗蒜,“那你快去,我們晚上再好好合計合計這事。

  在這些事上他一向很有分寸。

  窦昭轉身離開。

  太湖石假山後面露出窦明的半張臉。

  到了晚上,窦昭和紀詠在花園裡碰面。

  大紅燈籠的光照在紀詠的臉上,讓他的眉目更顯俊朗。

  他扳着指頭數道:“我今年十六歲,明年中個進士,十七歲;庶吉士三年散館,二十歲;然後到六部觀政,三年以後混個從七品的右給事中或是詹事府主薄廳主薄、太仆寺主薄廳主薄之類的,就二十三歲了;再三年,升個七品……這樣算下去,我要升到正二品,最少也得五十三歲!
”他說着,打了個寒顫,“太可怕了,太可怕了……這考進士一點也不劃算!
早知道這樣,我就應該中舉之後立刻參加春闱的。
好歹也能節省幾年,五十歲的時候做到正二品。

  窦昭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不知道說他什麼好,沒好氣地問他:“那你準備怎麼辦?

  前一世倒是以圓通法師的身份不到三十歲就做了禮部侍郎,正三品。

  “我也正在苦惱,”紀詠說的是苦惱,眼睛卻亮晶晶的,看不出一點苦惱的樣子。
“你說,有沒有什麼捷徑能讓人不用這樣苦苦地熬資曆?

  能!

  出家當和尚!

  念頭閃過,窦昭瞪大了眼睛。

  難道上一世,紀詠就是因為這樣才去當和尚不成?

  可那也得有足夠的運氣遇到個因為圈禁了自己父親,殺死了自己哥哥而問鼎大寶,每日寝食不安,因而開始特别信奉佛教的皇上才行啊!

  .

  要是知道他前世是什麼時候出的家就好了!

  窦昭掏出帕子來擦了擦額頭,道:“聽說梁青是四十三歲入的閣,孫懷四十四歲入的閣,王箕四十六歲入的閣……”

  她總不能眼睜睜地看着這家夥繼續出家當和尚吧!

  六伯母每次提起來他來的時候。
不知道多高興,多榮耀!
好像他就是紀家的希望。
紀家的未來似的。
怎麼也要哄着他考個進士之類的再說。

  “我就知道,這話隻能跟你說!
”紀詠聽着,興奮地一掌拍在了窦昭的肩膀上,窦昭身子一沉,肩頭立刻火辣辣地痛起來。

  她不悅地喝道:“你說話就說話,動手動腳的幹什麼?

  “我太高興了,太高興了!
”紀詠連聲道歉。
一彎腰,從石桌下面摸出一大卷紙來。

  他把紙卷攤開來,指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道:“我把近百年的内閣大學士的履曆全都列了出來。
你看看!

  燈光昏暗,窦昭哪裡看得清楚。
可她要是不陪着紀詠瘋,紀詠還不知道要禍害誰去?
至少她不會輕易被紀詠所蠱惑。

  她吩咐素蘭去點盞燈來。

  素蘭應聲而去。

  紀詠卻迫不及待地介紹起那些名人來:“……梁青是因為做過仁宗皇帝的師傅,仁宗皇帝一登基,就把他從四品的詹事府少詹事提到了正二品的禮部尚書,皇上有六位皇子,最小的今年也有十三歲了,我就是想弄個從龍之功,也有點晚了……這個不行!
孫懷是因為顯宗皇帝要整治官吏,他正好有剛直不阿、清正廉明有名聲,皇上才讓他做了刑部尚書,可在此之前,他在瓊州做了整整十二年的縣令,我可不想為了當個尚書就跑到瓊州去曬太陽……這個也不行!
王箕是仁宗皇帝還是太子時,太宗皇帝要廢了仁宗皇帝,王箕在都察院禦史的時候曾上書為仁宗皇帝辯護,仁宗皇帝登基後,提擢他做了吏部尚書……”他說着,摸着下巴沉吟道,“王箕這一招倒可以試一試——當今皇上雖然有些喜怒無常,但總的來說還是個仁君,對禦史的彈劾什麼的也能容忍,不過若是想讓皇上和太子之間有罅隙,這件事有點難度……”

  窦昭已經聽得大汗淋漓。

  有這樣求官的嗎?

  他是不是太自大了些?

  以為老子天下第一,什麼事都要照着他的意願行事!

  “你是隻想出名?
還是想做官?
”她問紀詠,“或者是要給家裡人一個交待?

  “這有什麼區别?
”紀詠兩手一攤,道,“想出名,自然得做官,做了官,也算是給家裡一個交待了。
我尋思着,得想辦法四十歲以前做到尚書,這樣還有三十年我就可以做自己喜歡做的事了,别人也不會因我特立獨行而覺得我匪夷所思了……”

  窦昭實在是忍不住了,斜睨着他:“你敢肯定你能活到七十歲?

  “人生七十古來稀。
”紀詠大言不慚地道,“我怎麼也得活個差不多吧!
”又道,“不過,我覺得我最少也能活到八十一。

  窦昭覺得自己和他生氣真是白費表情,道:“這都是以後的事,你還是先想想怎麼考個前三甲吧?
考不中進士,你說的這些都是白搭。

  “我也這麼覺得。
”紀詠很認真地點頭,“但比起謀劃怎麼做才能最快成為正二品大員,考進士隻是件小事。

  窦昭氣極而笑,道:“那你做佞臣或是奸臣好了!

  “這也是條路哦!
”紀詠嚴肅地道。
“我還真沒有往這上面想。
看來多一個人商量果然就多一條路啊……”

  窦昭語凝。

  紀詠哈哈大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窦昭望着這樣的紀詠,隻好長長地歎了口氣。

  紀詠忙道:“四妹妹,你别生氣了,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怕我胡來。
可這世上的事真的是很無聊,我要是不自己給自己找點趣事,隻怕會被悶死。
”話說到最後。
已有幾分唏噓。

  窦昭哼道:“所以說‘人皆生子望聰明,我被聰明誤一生’嘛!

  “不錯,不錯!
”紀詠擡手就朝窦昭的肩膀拍去,又突然像想起什麼似的,把手縮了回去,大聲道,“就為四妹妹這一句話,也應當浮一大白。
”然後又不無遺憾地道,“你怎麼是個姑娘家?
要是個小子該多好!

  窦昭已經懶得理會他了。

  花園的南邊就傳來了一陣喧嘩。

  紀詠站起身來。

  窦昭也有點奇怪。

  素蘭去拿個燈,怎麼去了這麼長的時間?

  兩人正在那裡張望。
就看見窦明攙着祖母,在一大群丫鬟媳婦的簇擁下走了過來。
窦明的貼身丫鬟季紅和紅姑在前面提着燈,素蘭手捧着盞宮燈,委委屈屈地跟在祖母的身後。

  窦昭冷笑。

  紀詠更是額頭青筋直冒,咬着牙低聲對窦昭道:“上次我看在她是你妹妹的份上,這次你不要怪我不給你面子!

  窦昭沒有做聲。

  桌上攤着的一大堆寫着字的紙給了紀詠借口:“……找四妹妹問問,有沒有這些人的生平?

  祖母和善地點頭,道:“有什麼話白天說就是了。
天色太晚。
夜風又大,小心把燈給燒着了。

  兩人齊齊應喏。

  在窦明得意的目光中,祖母讓窦昭扶着她回了屋。

  隻是剛一進門。
還沒等窦昭開口說話,祖母已道:“我知道,紀公子雖然喜歡胡鬧,卻是赤子心腸,你更是事事心中有數,你們倆人斷然不會做出什麼讓大人們操心的事。
隻是明姐兒既然找了我來,她就可以找第二個人,你們總歸是要避避嫌。
以後有什麼事,就到我屋裡來說。

  祖母的信任讓窦昭眼眶微濕。

  她恭敬地應是,服侍祖母睡下了才離開。

  窦明卻一直在外面等她。

  看見窦昭出來,她笑語殷殷地喊了聲“姐姐”,道:“您說,我明天要不要也跟二太夫人說說?

  “說吧!
”窦昭笑道,“剛才紀表哥跟我說,上一次他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不和你一般計較,這一次,他誰的面子也不看了。

  窦明臉色微白,色厲内荏地道:“他還敢倒打我一耙不成?

  窦昭微微一笑,和她擦身而過。

  接下來的幾天窦昭一直被祖母叫去做針線,紀詠則乖乖地呆在鶴壽堂讀書,窦明跟着婉娘學彈琵琶,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素蘭不免有些嘀咕:“紀公子到底有什麼打算?
”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

  素心告誡她:“這是小姐和紀公子的事,你不要從中攪和。

  素蘭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趁着變天,主動請纓去給紀詠換厚被褥,悄悄地打量紀詠。

  紀詠當做沒看見。

  素蘭抓耳撓腮,最後隻能沮喪地給紀詠曲膝行禮,準備退下去。

  紀詠這才慢騰騰地道:“你放心好了,我正在想什麼事能讓你們五小姐一輩子都後悔不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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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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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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