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沈淮,也被永久取消參試資格。
雖然看在右相的面子上,陛下将他死罪免除了,但是鞭笞三十,又帶枷示衆三天。
三天後流放西北苦寒邊疆。
因為沈淮一直在書院讀書,即将科考期間也從未回家,右相對此事毫不知情。
此事一出,右相又主動去宮中請旨領罰,陛下思及此些緣由,未曾罰的太狠。
隻是象征性發俸祿半年,并且令其在家反思七天。
右相回到家後,一臉怒氣,恨不得将沈淮這個丢人現眼的兒子打死。
偏偏大夫人心疼他家兒子被鞭笞後的模樣,哭着去求右相跟陛下求饒。
右相斥責了她一頓,偏偏大夫人魔怔了一般非要哭鬧。
如此一來,右相覺得她實在胡攪蠻纏,過于不分青紅皂白,直接讓人将她軟禁了起來。
等沈淮帶枷示衆三天之後被流放的時候,她都沒能前去送别一趟。
距離春闱越發靠近,陛下又令禮部人員重新出了考題,并且嚴厲表明打擊作弊。
還在春闱考場的裡面外面專門增加了錦衣衛跟随巡考人員一同巡查,可謂十分嚴謹。
一旦發現,毫不留情。
很快,便到了白天意前去戶部任職的時間。
這一天大家起的都很早,開口為他打氣加油,還目送他坐上馬車離開。
拿着任職文書的白天意忐忑不安的跟在宮裡指引太監的指示往戶部走去,一路上也不太敢打量四周,精神高度緊繃。
好在戶部尚書得到了沐親王的提前招呼,他提前給戶部任職的心腹打了招呼,讓心腹對白天意多加照顧幾分。
當白天意去了之後經過接觸才發現,其實情況并沒有他想象的那麼複雜,一時間也微微松了口氣。
領官服,上名冊等等一系列程序走完之後,大半天時間都過去了。
戶部尚書知道陛下重視水稻超産種植一事,眼看着如今知曉此事的白天意進了宮來到了他們戶部,有心招攬,便派人去找他過來談話。
談話完畢,戶部尚書倒是發現,這白天意的确是個知事的,隻可惜以前是農戶出身,性子太憨,又初入官場,實在是拘謹的很。
想着距離春種還有一段時間,他便派人先帶着白天意熟悉環境,給了他三五天的緩沖時間。
他打算等白天意差不多熟悉了這些之後,便開始着手去考慮今年京城選擇示範田地種植水稻一事。
今年先在京城附近選擇大面積種植,若是按照白天意所言,真的能讓水稻超産,并且品質也不差的話,後半年的第二次種植期間,他便可以向陛下提出全國大面積推廣。
一旦能解決這個問題,百姓們的日子也能好過一些,邊疆戰士的口糧也有了保障。
陛下一定會大喜,他這個戶部尚書也能在大齊國的曆史上留下濃厚的一筆。
嗯,這事得好好的想一想才行。
————
很快便到了春闱之日。
因為沈莞提前跟她說過,春闱這一天,她要送她弟弟沈緻遠去考場參加考試,作為朋友的她,也一并出了門陪伴。
她不僅出了門,還帶上了白墨,好讓他提前見識一下。
這幾天沐親王闫陌已經在幫白墨安排書院了,不過得等到春闱過後,白墨若是能經過學院夫子的考核,才能真的去學院讀書。
至于對白夢,沐親王跟張舒窈也送來了好些女子的衣服發飾等東西,都是京城中如今最時尚的風格。
看得出來,沐親王他們對白夢跟白墨這一對姐弟是真的很上心。
連帶着也給她們家擡來了不少的好東西。
白瑾梨跟白墨是在考場門口跟沈莞她們碰頭的。
如今時間還早,雖然還沒有開始檢查入場,但是門口的考生已經排起了長隊。
“沈莞,這便是你弟弟緻遠吧?
”
“嗯,緻遠,這位便是我時常跟你提起的朋友白瑾梨。
”
“白姐姐好。
”沈緻遠禮貌的喊了一聲,對她露出一個笑容。
白瑾梨看着面前唇紅齒白,長相漂亮的少年不由也露出一個微笑。
沈莞家的基因是真的好,她這個弟弟看着比當代小鮮肉長得還好看,帶着少年該有的朝氣跟清爽,看着就十分讨喜。
“這是我侄子白墨。
”
“沈姐姐好,緻遠哥哥好。
”白墨擡頭看着面前的兩個人打招呼。
“白墨弟弟好。
”
一番打招呼之後,沈莞開口叮囑道:“一會兒就要考試了,你無須緊張,平日如何今天便如何,考得怎麼樣都無所謂,有姐姐在的。
”
“嗯,我知道了,謝謝姐姐。
”沈緻遠十分鄭重的點頭,眼底帶着滿滿的感動。
他雖然跟沈莞不是親姐弟,但勝似親姐弟。
外人都說沈莞這個姐姐離經叛道,沒有女子該有的溫柔娴靜,他卻是覺得沈莞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
他一定要好好考試,努力考個好名次出來,以後有了成績,為沈莞這個姐姐掙個封号出來。
“沈莞,聽說春闱的時候他們要在裡面待好幾天,我幫你弟弟準備了一些吃食,還有一些應急藥。
”說着,白瑾梨遞過去一包東西。
一般春闱那些學子會在裡面待三天,吃喝拉撒全在裡面解決。
這場考試不僅考學生的學習能力,還有對身體跟心理素質的考核。
往年考試過程中突然被擡出來的學子也不在少數。
至于那些學子們的口糧,無非就是一些餅子等幹糧。
白瑾梨因為沈莞的關系,幫她弟弟準備了一些牛肉幹,巧克力,石頭馍,馕,還有榨菜。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治療拉肚子,治療頭疼的藥。
“瑾梨,你真是有心了。
”沈莞道了謝,又看着沈緻遠開口。
“緻遠,還不接着?
”
“謝謝白姐姐。
”沈緻遠連忙接過來,十分真誠的道了謝。
“不客氣的,我跟沈莞是朋友,你是她弟弟,也是我弟弟。
”
“緻遠哥哥,你緊張嗎?
”白夢看着沈緻遠開口。
“說實話,我還是有點兒緊張的。
”沈緻遠看着白墨,随後很認真的跟他說着。
“沒關系,我有辦法。
”
“嗯?
什麼辦法?
”
“這是我小姑送我的魔方,借給你玩一下,玩兒的時候就不緊張了。
”說着白墨遞過去一個魔方。
“好,謝謝。
”沈緻遠沒有拒絕白墨的好意,接過魔方轉了起來。
還别說,他覺得這東西還真是挺有意思的。
若不是那邊排隊的考生隊伍已經開始動起來了,他還想多玩一會兒的。
“姐姐,我進去了。
”
将魔方還給白墨,沈緻遠看了沈莞跟白瑾梨一眼開口。
“嗯,去吧,考完後姐姐過來接你。
”
“好。
”
沈緻遠去排隊了,沈莞跟白瑾梨也沒有着急走,而是站在原地說着話,順便等他進去。
這期間白瑾梨發現,此次的考試是真的嚴格,那些檢查考生的官差将他們帶進去的東西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後,甚至連他們的辮子都拆開了,鞋襪也脫了。
有的人不死心的帶了小抄,當下被全部查收。
“瑾梨,我們走吧。
”
“嗯。
”
兩個人帶着白墨剛走出去沒多遠就聽到身後似乎傳來了一陣喧鬧聲,她們不由回頭,卻發現後面排隊的考生都聚集在了一起,也有錦衣衛的人靠近過去詢問出了何事。
“怎麼了這是?
”
“不知道啊,聽說方才有個人非要從排隊的考生中間通過,還不小心将自己帶的熱水潑到了兩個考生身上。
”
“啥?
咋還有這事?
那考生還好吧?
有沒有受傷啊?
”
“誰知道呢,過去看看呗。
”
聽到這些,沈莞跟白瑾梨對視一眼,也快速走了過去。
人群當中,沈緻遠蹲在地上抱着腳臉色煞白,旁邊還有一個抱着胳膊的沈青翰,其他都是一臉關切或者好事圍觀的考生們。
“受傷了?
嚴重嗎?
來人,送他們離開。
”錦衣衛将圍觀考生驅逐開,看着兩個人的傷勢後開口。
“我沒事,我能參加考試,别趕我。
”
“别逞能!
來人,擡走。
”錦衣衛的人跟普通官差不一樣,他們大多冷酷,嚴格按照規矩行事。
“大人,這位朋友方才是因為幫我才受的傷,況且隻是左臂,不影響考試的,麻煩你們幫他找個大夫。
”
看着沈青翰臉上的焦急神色,沈緻遠又忍不住開口。
方才突然有人從他面前插隊經過,将滾燙的熱水朝着他的身上撒去。
要不是排在他後面的這個人拉了他一把,他此刻右手跟前胸估計都被燙傷,不可能隻是被燙傷了腳。
如今這位好心幫他的人卻要因為這事耽擱如此重要的考試,沈緻遠于心何忍?
“我沒事的,隻是小傷,不影響考試的,真的。
”沈青翰也連忙開口。
“考試重要還是身體重要?
還要我說幾遍?
帶走!
”錦衣衛的人不耐煩的開口。
“慢着!
”就在這時,沈莞開口喊道。
“你是什麼人?
别妨礙公務!
”錦衣衛的人直接想将沈莞跟白瑾梨她們趕走,就聽到沈莞開口。
“放肆,我是丞相府的人,我看誰敢趕我走!
”
“考試規定時間未到,他們可以自己選擇繼續參考或者放棄,他們沒有說放棄,也沒有違反考試紀律,憑什麼将他們擡走?
”沈莞開口說道。
就在僵持之迹,不遠處有一個身穿官服的巡考人員急匆匆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