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白瑾梨點頭,随後看着古太醫開口。
“古太醫,您先幫餘夫人處理傷口吧。
”
“李太醫,去弄一碗麻沸散來。
”古太醫對着站在一旁的太醫開口。
“是,古太醫。
”
等那個比古太醫年輕的李太醫在丫鬟的指引下離開去準備麻沸散的時候,古太醫又看着餘大人開口。
“餘大人,請你帶着其他人去外面等候。
錦大夫,你且留下。
”
看到了站在屋子裡其他大夫臉上的一絲不滿後,古太醫難得解釋了一句:“錦大夫是女子,一會兒方便一些。
”
聽到這話,再無任何人敢有半分念頭,紛紛轉身退了出去。
一碗麻沸散灌下去之後,餘夫人很快陷入了昏迷當中。
白瑾梨知道自己現在勉強算是醫助的角色,所以十分配合的走過去将餘夫人的胳膊位置放好,又細心的給她掖了被角,等待接下來古太醫的動作。
“錦大夫,你來吧。
”
“我?
”白瑾梨這下愣住了。
她知道餘夫人肯定會介意她年輕,不會讓她動手。
方才看着餘大人跟李太醫等人對古太醫的态度很好,這足以說明古太醫的地位不低。
有古太醫這麼一個厲害有資質的人在,她自然不可能上趕着往前湊。
說白了,她還等着一會兒旁觀一下古太醫的手法呢。
“嗯,老朽聽福榮那孩子提起過你,說你的醫術很厲害,就連現在使用的麻沸散也是經過你創新的,效果的确不錯。
”
“這樣。
我沒帶醫藥箱,不是很方便。
”白瑾梨點頭,卻有些遲疑。
她治病救人的時候養成了一個習慣,一定要背着她的醫藥箱才行。
醫藥箱裡的東西都是陪伴她的夥伴,握着十分的熟悉。
“你需要什麼東西盡管開口,老朽讓人去準備。
”古太醫也不管她這話是不是推脫之言,這般說道。
聽古太醫的意思,今天是必須她出手了才行,白瑾梨也就順了他的意思說出了自己需要的東西。
“行,老朽知道了。
”古太醫點頭,走到屋子門口吩咐起來。
“……”白瑾梨。
已經給餘夫人灌了麻沸散了,卻不立即動手,還在這裡磨磨唧唧。
也不知道餘夫人若是知道此刻的情況,會不會氣得跳腳。
當然,這些陷入昏迷的餘夫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按照古太醫的身份,餘大人根本請不來這樣級别的太醫。
畢竟古太醫在皇宮中當差已經很多年了,早就有了當太醫院院判的資格。
好幾次陛下生病,都是他妙手回春給救好的,陛下信任他的人品跟醫術,也一直想讓他當太醫院院判。
哪知,古太醫不願,他一心鑽研醫術,不喜歡沾染皇宮裡的那些是是非非。
饒是如此,有陛下的喜愛,再加上古太醫的資質放在那。
況且他對于平日裡看到的明争暗鬥又不插手,整個太醫院的人明面上都對他十分尊敬。
他這次之所以過來,是受了徒弟郭福榮的懇求。
出事的司藥局掌櫃喬梁是郭福榮的舅舅,郭福榮擔心舅舅的情況。
但是他剛進太醫院沒多久,又很是年輕,沒什麼話語權,即便過來了,也起不到什麼太大的幫助。
所以他就求了他在皇宮太醫院裡新認的師父古太醫出面幫忙。
古太醫在太醫院就收了郭福榮這麼一個好苗子,對于他的請求自然不會拒絕。
在他來之前,郭福榮便将他知道的一些事情大緻跟古太醫講了些。
包括錦小黎的救人,她的去痕膏神奇藥性,還有她在切磋比試中的表現等等。
如今古太醫見到了徒弟口中的錦大夫本人,自然是想親自見識一下她的醫術水平的。
其實剛開始一見到錦小黎,他也被錦小黎的年輕所迷惑。
不過方才錦小黎面對餘大人的時候不卑不亢,能夠從容淡定的将這件事情解決,但是讓他頗為刮目相看。
他刻意留下錦小黎,就是為了此刻。
而這些,白瑾梨完全不知道。
因為此刻的她,已經開始幫餘夫人清除手臂上的傷勢了。
進入工作狀态的她無比的認真,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股虔誠的味道。
她先用下人送來的熱水煮過的紗布蓋在餘夫人的胳膊傷口處四周三五公分左右的位置。
然後又捏着棉花球蘸着消毒液幫她胳膊的傷口進行消毒。
這些準備完畢,她這才拿起一旁鋒利的刀子,用酒精将刀子消毒之後,又用火燒了,開始幫餘夫人剔除那些潰爛的肉。
這把刀不及她的手術刀用的順手,甚至可以說有些别扭。
但是對于進入工作狀态的白瑾梨來說,這些都是可以克服的小問題,用了一會兒後就找到了感覺,得心應手了。
一旁的古太醫靜靜的看着她的動作,一句多餘的話也不說。
他看着這個年輕的女大夫手中的動作,手法十分的敏捷熟練,行雲流水,那把刀猶如被賦予了生命一般,靈活的飛舞着。
尤其是她救治過程中的态度,十分的專注,給人一種她已經勝券在握,必定能将面前的病患救治成功的幻覺。
這,就是身為一個有層次的醫者的魅力,此刻的她想的看的全部都是前面的病患,沒有夾雜任何的情緒,這一點很難得。
古太醫見識了太多心有雜念的醫者。
或是在救治的過程中擔心病患因為病情嚴重無法救活,留下後遺症,或者覺得病患的病情簡單,不過是小意思,随意的在動手。
也有那種看到病患想的不是病患如何救治好,而是救治好了病患後他能得到什麼等等。
世間百态,什麼人都有。
像錦小黎這樣純粹全心投入去救人的醫者,真的是不多見。
沉迷救人的白瑾梨全心貫注的忙着,也不管旁邊的人是誰,開口說道:“紗布。
”
“哎,給。
”古太醫下意識遞過去一塊紗布。
“這塊先不用,用旁邊的鑷子重新夾了給我。
”
“好。
”古太醫很是配合的重新夾了一塊紗布遞到了白瑾梨面前。
“嗯,多謝。
”
等白瑾梨清創完畢之後,又撒上了她的止血藥,然後用消過毒的紗布幫她将傷口包住了。
餘夫人的傷口雖然看着吓人,好在傷口不是很大,也不用縫合。
隻要清創完畢,在好好護理,不要被感染,到時候抹上去痕膏,很快就能好。
而且為了防止意外,在方才古太醫離開去門口吩咐事情的時候,她已經從懷中掏出了消炎藥塞進了餘夫人口中。
所以後續主要就是對于傷口的護理了。
知道餘夫人剛被假的去痕膏害了,心中對于去痕膏這種東西多多少少都是有些抵觸的。
所以白瑾梨将她帶來的去痕膏重新挖着弄到了别的盒子裡。
她打算等餘夫人親眼見識了去痕膏的神奇效果後再将她使用了司藥局的去痕膏這個消息告訴她。
這樣的話,餘夫人自然也是不好再說什麼的。
對于白瑾梨的這份細膩心思,古太醫看在眼中,不由又是微微的點頭。
醫者不僅僅是治病,其中包括的層次很深,有醫心,醫術,醫德,醫品。
而在他看來,面前這個年輕的錦大夫應該全部具備了。
大齊國竟然有這樣的人存在,他真是見識了。
想到方才自己的态度,白瑾梨不由态度誠懇的說道。
“古太醫,方才着急救人,多有冒犯,還望您不要介意。
”
古太醫這麼大年紀的人,被她當醫助用,現在想想,真是有些不太妥當。
“無礙,老朽并未在意這些細節。
不過方才,你為何非要這麼說?
”古太醫問道。
“為了消毒,防止傷口感染。
”
“感染?
”
“嗯。
高溫煮過的紗布是無菌的,必須用同樣處理過的無菌器械送到這裡,覆蓋在餘夫人的傷口上,這樣才能最大程度的保證她傷口的恢複速度。
”
“無菌?
”
“是這樣的……”白瑾梨簡單的解釋了起來。
在古代,正是因為大家沒有無菌操作,感染這些概念,才會存在那麼高的病死率。
這種現象在戰争中的傷員裡體現的尤為明顯。
聽着白瑾梨說完,古太醫覺得自己的認知似乎有些被刷新的感覺。
畢竟白瑾梨說起的那些詞語,他前半輩子是真的從來沒有聽說過。
聽着白瑾梨說完,他隐約覺得白瑾梨說的似乎還挺有道理。
“原來如此。
錦大夫,你雖然女子,而且年級尚小,醫術卻是不凡,老朽佩服。
”
“古太醫,您真是謙虛了,求醫路上無止境,小女子深知自己要學習的東西還有很多,不敢得意忘形。
最起碼,懸絲診脈這方面,小女子就十分淺薄。
”
“懸絲診脈?
你感興趣嗎?
老朽略知一二,倒是可以幫你解惑。
”
“真的?
”白瑾梨有些驚喜。
之前切磋比試完畢,她本擁有一個提問的機會。
但是那個教她懸絲診脈的大夫是屬于那種實幹型的,嘴笨不會講,隻是讓她看。
搞得她也是很無語。
拿東西看能看會嗎?
若是有古太醫這種級别的大佬給她指導迷津的話,那就太好了。
這當真算得上意外收獲了。
“嗯。
”古太醫點頭。
他平生最喜歡這種一心喜愛醫術,心思純粹的孩子。
能教這種人醫術,将古老神奇的救治手法傳承下去,對他而言,也算是人生的夙願和追求。
至于旁邊昏迷味醒的餘夫人,就這麼慘兮兮的成了布景闆。
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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