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雲擎跟玉熙的地位,他們想知道什麼也就一句話的事,夫妻兩人很快就知道邬金玉的基本信息。
傍晚的時候,殷兆豐回來,他打探到的消息玉熙都知道了。
不過殷兆豐說一件陳年舊事來:“說起來也是巧合,這個邬金玉就是當年大郡主救下的那個男孩子。
”
時間太久,玉熙也忘記了。
現在聽殷兆豐這麼一說,她也想起這事:“倒是巧合。
”
殷兆豐斟酌了一番說道:“王妃,屬下瞧着大郡主好像是看上了這個邬家二少爺。
”他也是擔心棗棗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為,所以出言提醒玉熙。
玉熙無奈地說道:“這事我跟王爺會處理好的。
”怪隻怪他們夫妻将棗棗養成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性子。
殷兆豐見狀,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
用過晚膳,雲擎跟玉熙将棗棗留下來:“邬金玉今年十六,比你大了一歲,還沒定親。
他有沒有心上人,這個得詳查。
”至于棗棗以前救過邬金玉這一段,被玉熙特意給忽略過去了。
什麼救命之恩以身相許的那都是戲文唱的,現實生活中可不能整這些。
棗棗這會終于知道不好意思了,低聲說道:“爹,娘,我就瞧着那邬金玉看起來性子不錯,沒其他想法。
”明明瞧着人家長得漂亮,這會卻說人家性子不錯。
雖然知道棗棗這話有水份,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看到好看的人多看幾眼雲擎覺得這個可以理解。
玉熙卻沒那麼好糊弄,說道:“既然你沒其他想法,那娘也不用再讓人去打聽那邬金玉有沒有心上人了?
”
棗棗聽到這話忙道:“娘,就讓人去打聽下。
這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我這麼大年歲了,親事也該提上日程了。
早點将我的婚事定下來,爹跟娘你們也不用再整日為我的婚事着急上火了。
”
雲擎聽到這話,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
别說姑娘了,就是兒子也沒這麼大咧咧說自己的婚事的。
這一刻,雲擎終于體會到玉熙的郁悶與苦惱了。
玉熙是很清楚棗棗的性子,所以一點都不驚訝。
玉熙冷着臉說道:“你隻見了邬金玉一面,就想将親事定下來?
你這是将婚姻當兒戲?
”
其實在江南的時候,棗棗也不是沒見過長得好看的男子,但卻沒誰像邬金玉一樣讓她看了心直癢癢。
不過棗棗知道玉熙的神情,若是她說心裡話,怕不會如她的願。
棗棗低下頭不讓玉熙看到她臉上的神情:“沒有,我就看他覺得很順眼。
”
雲擎說道:“這還差不多。
”
玉熙掃了棗棗一眼,冷哼一聲道:“什麼差不多?
若是我們覺得好,然後将親事定下來,以後她又變卦怎麼辦?
”棗棗現在根本就沒定下心來,玉熙擔心她就心血來潮,過段時間就反悔了。
可這婚事又不是兒戲,哪能說反悔就能反悔得了的。
棗棗心性到底差了一些,聽到玉熙的話忙說道:“爹、娘,君子一諾重千金,親事定下來哪還有反悔的。
”
玉熙精得跟什麼似的,一聽這話就知道這個傻丫頭真看上邬金玉了。
剛才那些話,全都是糊弄他們夫妻。
玉熙似笑非笑地說道:“再過三天你就要去貴州剿匪了,你的親事等從剿完匪回來再說。
”
棗棗有些猶豫。
知兒莫若母,聽到這話玉熙就知道棗棗是真看上了這個邬金玉了。
隻見一面就看上了,玉熙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雲擎也瞧出了不對,想了下說道:“棗棗,若是真想要這門親事,你就不能去貴州剿匪了。
”其實就算定親棗棗也能去貴州剿匪,不過是将時間往後延一段時間。
雖說軍令如山,可雲擎是軍中老大,這事隻他一句話的事情。
這麼說,不過是看棗棗的決心。
這确實是個難題,一下将棗棗給難住了。
過了一會,棗棗道:“爹、娘,你們讓我考慮考慮。
”到底是立功重要還是夫婿重要,這是個問題。
雲擎這會也不想看到棗棗了,說道:“你回去好好想,明晚之前給我答複。
”
等棗棗走後,雲擎苦笑道:“别人家的女兒是百衆人上門來求,我們家的姑娘卻是上趕着。
”這落差,太大了。
玉熙說道:“種什麼因得什麼果,在當初答應讓她從軍就注定了她不可能跟普通的姑娘一樣循規蹈矩。
”
雲擎也隻是随口抱怨一句,現在關鍵還是要解決這個問題:“這婚姻大事,可不能順着她的意。
”其他還好,這婚姻大事豈能兒戲。
玉熙想了下說道:“先看看這個邬金玉有沒有心上人?
他沒心上人,咱們就見見。
”若是有心上人,就算棗棗瞧上了,這事就得作罷了。
頓了下,玉熙繼續說道:“若是個好的,就讓他跟棗棗接觸下,兩人若是合得來就将婚事定下。
”棗棗有句話說得對,早點将她的婚事定下來,他們夫妻也能不再為她婚事操心了。
雲擎有些不大情願:“那邬金玉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能幹什麼?
難不成以後還要棗棗養着他不成?
”那豈不是養小白臉了。
玉熙的看法跟雲擎不一樣:“棗棗性格像你,霸道得很。
若是給她找個性情一樣的,以後針尖對麥芒,每日吵吵鬧鬧的,到時候你我都要跟着煩心。
”
這話雲擎就不愛聽了:“我什麼時候霸道了?
”他對玉熙一直都是百依百順的好不,怎麼還得了這麼一個名頭。
玉熙嗔怪道:“要不要我舉幾個例子給你聽?
”隻要不是生死攸關的大事玉熙都是順着雲擎的,所以夫妻才會相處這般融洽。
若是針尖對麥芒,不知道鬧成什麼樣了。
雲擎可說不過玉熙,咳嗽了一聲道:“現在說的是棗棗的事。
”
玉熙覺得沒再說下去的必要了:“這事明天再議吧!
”等了解詳細情況,再做決定。
現在什麼都不知道,說什麼都為時尚早。
雲擎有些擔心地說道:“你說棗棗這行為會不會影響柳兒呀!
”若是柳兒也跟棗棗似的,那他真不能忍受了。
玉熙對此倒有信心:“你放心,不會的。
”柳兒受的教育跟棗棗完全不一樣,所以這個并不需要擔心。
第二天上午,餘志就将他打探到的情況跟玉熙說了:“王妃,邬金玉并沒有心上人,不過這個邬金玉非常喜歡伺弄花草,在花房經常一呆就呆整天。
”
玉熙問道:“除了喜歡伺弄花草,可還有其他的喜好?
”
餘志搖頭道:“這人除了伺弄花草,平日就在家裡看看書寫寫字,連門都很少出。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個姑娘了。
玉熙有些疑惑地問道:“邬家那麼大的生意,怎麼會容着他一日到晚在家呆着?
”
餘志還是很盡職地,說道:“邬金玉不是做生意的料,邬闊逼迫數次無用之後邬也放棄了。
”哪個當父母的不想兒子成才,可是邬金玉除了喜歡伺弄花草對其他一概沒興趣。
做生意不行,讀書也不喜歡。
邬闊威逼利誘甚至用上家法,可仍然沒用。
時間長了,邬闊也就放棄了,隻想着以後給他娶個能幹的媳婦,再分些出息好的産業給他,讓他一輩子衣食無憂。
玉熙覺得這個邬金玉還挺有意思的,對花草如此癡迷也很少見了。
玉熙問道:“那他伺弄出來的花草怎麼樣?
”
餘志道:“聽說培育了好些新的品種。
對了,他曾經培育出兩盆綠菊,其中一盆就送入了王府。
”
玉熙對這事倒有點印象,那是去年的事:“那綠菊就是他培養出來的,倒是不錯。
”這菊花有金黃色、火紅色、晶紫色,也有雪白色,但綠色的菊花就很少見。
玉熙當日瞧着也覺得很稀罕,不過她沒留,而是讓人送去給了柳兒。
餘志隻管打探消息,其他不發表意見。
玉熙想了下繼續問道:“脾氣怎麼樣?
”棗棗是個暴脾氣,可不能尋個暴脾氣的。
不過喜歡伺弄花草的人一般來說都是很有耐心的人。
這個邬金玉,脾氣應該不會很差。
餘志道:“據打探到的消息說邬金玉性情溫和,很少發脾氣。
”頓了下,餘志又道:“邬金玉身邊有兩個漂亮的貼身丫鬟,不過邬金玉對他們與對身邊的小厮态度是一樣的。
”這潛意思就是邬金玉不是好色之人。
通過餘志的話,玉熙對邬金玉也了解得七七八八了,剩下的就是見一面了。
不過是否要見他,得看棗棗的态度了。
晚飯之前,棗棗給出了自己的答複:“爹、娘,我想晚些時候再去貴州剿匪。
”這意思就是親事比去剿匪重要了。
玉熙早就預料到這個結果,所以聽到這話神色不動。
雲擎臉色卻不大好看,剛想開口就聽玉熙說道:“吃飯吧!
有什麼事,吃完飯再說。
”
浩哥兒跟睿哥兒幾個人看着雲擎難看的臉色,就知道不是好事了。
吃完飯,他們就一起離開了主院。
出了屋子,啟浩問了柳兒:“二姐,大姐為什麼推遲去貴州?
”也是瞧着柳兒神色有異,所以才有此一問。
柳兒雖然覺得棗棗行事有些荒唐,但她也不會在啟浩面前說棗棗的不是:“大姐有些事要辦,所以想晚些時候再去貴州。
”
睿哥兒插了一句話:“什麼事竟然比去貴州剿匪還重要?
”
柳兒不想撒謊,所以抿了下嘴說道:“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
書房内,雲擎冷着臉說道:“你若是決定留下,就不能再去貴州了。
”不讓棗棗去貴州剿匪,也是雲擎一句話的事。
棗棗不解道:“隻是往後推遲一段時間,怎麼就不能去了?
”
雲擎冷哼一聲道:“定了親,就在家裡好好繡嫁妝準備出嫁。
”
聽到這話,棗棗忙道:“爹,我要招婿,這是你跟娘都答應的事。
”
雲擎氣得要死,卻又不知道如何反駁。
無奈之下,隻得看向玉熙。
玉熙問道:“你要招婿爹娘不反對,但你确定邬金玉願意入贅嗎?
”這世道,除非是娶不起媳婦或者有什麼難言之隐的,正常情況下有本事的男子都不願入贅的。
因為贅婿,走出去就比别人矮了一頭。
棗棗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沉默了下說道:“我會讓他答應的。
”
玉熙面無表情地問道:“若是他執意不肯入贅,你打算怎麼辦?
威逼利誘?
”
“娘,你将我當女土匪了嗎?
婚姻大事講究你情我願。
”頓了下,棗棗說道:“不過沒試過怎麼就知道他不願意呢?
他也許就願意了。
”
雲擎眉頭微展,還好這丫頭沒被邬金玉迷昏頭。
否則,他真要氣得吐血了。
玉熙嗯了一聲道:“既如此,那娘就試一試。
不過若是他不願意,你趕緊給我滾去貴州剿匪。
”現在她也是看到棗棗就煩,有這樣盡給她出難題的女兒,真要短命十年。
棗棗覺得還是玉熙好說話,當即脆生生地說道:“好。
”瞧着雲擎那黑得跟木炭似的臉,她趕緊遁了。
玉熙可沒寬慰雲擎,當日她不願意讓棗棗跟霍長青習武,是雲擎堅持的。
現在棗棗變成這樣,雲擎要負大半的責任。
棗棗前腳回到院子,啟浩後腳就來尋她了。
啟浩問道:“大姐,為什麼要推遲去貴州?
發生什麼事了?
”
棗棗說道:“娘給我相中了一門親事,要我先定了親再去貴州。
”
啟浩若是相信她這話才怪了:“大姐,你别騙我了。
娘最近一段時間忙得跟個陀螺一樣,哪有時間給相親事?
你要糊弄我,也得尋個好點的借口。
”他娘從去年臘月開始,一直忙到出了正月。
最重要的是,玉熙最近一段時間并沒召見誰家的夫人。
棗棗哼哼道:“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
你要不相信就去問娘?
看我說得對不對?
”她倒是一點都不擔心玉熙戳穿她的謊言。
啟浩半信半疑:“真的?
”昨天的消息玉熙下了令不準人非議,知情的人都禁了口,所以啟浩也不知道這事。
棗棗臉不紅氣不喘地說道:“當然是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
啟浩望了一眼棗棗沒在說什麼了,是真是假很快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