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哥兒泡完澡換好衣裳出來,就看見屋子裡多了個長得特别好看的同齡人。
航哥兒一見到壯哥兒,很是高興:“大哥,你終于回京了,我一直盼着你來呢!
”
壯哥兒很是驚訝地問道:“你是誰?
”壯哥兒的乳娘是京城人,所以他的京話說得很順。
航哥兒有些意外:“我是遠航呀,難道大伯沒跟你提起過我嗎?
”祖父可是跟他說了好多回,說他有個哥哥在桐城。
過不了多久,他就會回京的。
到時候兄弟可以一起讀書一起習武了,他可一直都在盼着壯哥兒回來呢!
壯哥兒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爹跟我提過。
”隻是他沒想到航哥兒長得這麼漂亮,他剛還以為遠航是個姑娘呢!
兩人隻相差一歲,都已經開始讀書習武,所以很有共同話題。
肖氏過來的時候,就見兩人說得你一言我一語的聊得很投機。
笑了下,肖氏沒打擾他們,而是自己走開了。
因為方輝回來,甯海高興之下喝了一杯果酒。
兒女面前,肖氏忍着沒說。
可回到房間,肖氏就将她說落了一頓:“白太醫怎麼說的?
說你半滴酒都不能沾。
這才多久,你就将白太醫的話當忘得一幹二淨了。
”
甯海理虧,說道:“我這一時高興,就忘記了。
你放心,再不會有下次了。
”
“再有下次,别怪我在孩子面前不給你留臉面啊!
”
兩人躺下後,甯海與肖氏說道:“壯哥兒跟遠航兩人很合得來。
”
“他們隻相差一歲,自然有說不完的話了。
”壯哥兒性子像方輝,心眼實在。
甯海沉默了下道:“阿輝忙于公務,馬氏又是那樣一個樣子,我實在是放心不下這孩子。
曉玲,我想将壯哥兒留在京城。
”
夫妻這麼多年,甯海心裡想的她還能不知道。
肖氏說道:“你問我幹啥?
這事得方輝跟馬氏同意才成。
”她雖然不喜歡馬氏,但也不會遷怒于兩個孩子。
再者壯哥兒又不是奶娃子,需要她照料。
甯海神色稍緩,雖這事他能做主,但肖氏若因為厭惡馬氏不同意讓壯哥兒留下,對這孩子成長不利。
“阿輝已經同意了。
”至于馬氏,就她那德性不用問都知道肯定不同意了。
不過家裡的事都是男人做主,女人聽從就是。
不聽從,不搭理就是。
肖氏哦了一聲道:“我明日跟芙兒說一聲。
”曾晨芙因為懷孕,暫時由她管家。
不過,等孩子生下來肯定家裡的庶務還是得曾晨芙料理。
到時候壯哥兒的吃穿用度這些還是得她來操心了。
數日後,方輝騎着高頭大馬,擡着花轎吹吹打打地将湯家二姑娘迎娶進門。
因為怕動靜太大惹人非議,所以不敢辦得太大,隻開了四桌。
來喝喜酒的,也都是至親好友。
雖然是第二次當新郎官,可頭次是為孩子才娶的馬氏,所以他心情很平靜。
這次對湯氏,他是有期待的。
舉起秤杆撩蓋頭時,他的手心都冒汗了。
等蓋頭落下後,就露出了一張芙蓉秀臉。
湯二姑娘擡頭看了一眼方輝,然後趕緊低下了頭。
不過緊張的心情此時卻松緩了許多,因為方輝比她想象的要年輕不少。
在知道父兄答應讓她去蕭家手望門寡,她哭過鬧過,可惜都沒用。
就在她絕望得想一死了之時,她二哥唐興修跟她說安陽侯夫人相中了她,想讓她給甯家大少做側室。
雖然湯二姑娘到現在也不知道,為什麼安陽侯夫人會相中她,兩人根本沒交集。
不過當時聽到這消息,她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給人做二房,也比嫁去蕭家守着一塊牌位過一輩子的強。
方輝坐在床邊,握着湯二姑娘的手說道:“你别怕,我會待你好的。
”
湯二姑娘輕聲道:“我信你。
”湯大奶奶與她說,甯家大奶奶出身低微為人粗鄙。
後又忤逆安陽侯夫人,被安陽侯夫妻所厭棄。
所以,他們才要給甯大少娶二房。
若這消息屬實,那也不怕正室以後刁難她了。
方輝聽着這嬌媚的聲音,心頭一熱。
自鬧出那事以後,他就再沒碰馬氏了。
到現在,已經素了兩年。
發現自己的異樣,方輝站起來朝着湯氏說道:“你好好歇歇,我去外面招呼客人。
”他怕再呆下去,會克制不住自己要了湯氏。
客人還在外面等着,他可不敢如此沒分寸。
湯氏的丫鬟走進來,笑容滿面地說道:“姑娘,姑爺很俊朗,人也很和氣。
”
嗯了一聲,湯氏說道:“去給我打盆水來,我要淨臉。
”
方輝娶湯氏,從選日子到辦酒宴都是甯海跟肖氏操辦。
從到頭尾,都沒讓曾晨芙插手,隻讓她好好安胎。
甯湛感覺到曾晨芙心情不好,問道:“怎麼了你?
心情這般低落的?
”
曾晨芙問道:“相公,若是爹娘不喜歡我了,會不會也給你娶個二房呀?
”懷孕的人特别敏感,所以這事讓曾晨芙很是憂心。
甯湛愣了下,轉而好笑道:“你就為這事悶悶不樂呀?
”
曾晨芙摸着肚子,沒說話。
甯湛坐到她身邊,輕聲說道:“你呀,就愛胡思亂想。
爹為什麼要給大哥娶二房,還不是因為馬氏太不堪了。
忤逆不孝不說,連個當妻子的責任都沒盡到。
爹心疼大哥,就想給他找個知冷知熱的人。
”
曾晨芙說道:“那可以給大哥納妾,幹嘛給他娶側室呀?
”妾是納進門,側室是娶。
既是娶,自然是要上族譜了。
她生的孩子,也可以叫娘的。
甯湛說道:“爹是想為大哥找個識文斷字能管家理事的賢内助。
要隻是納妾,湯家二爺肯定不會找上門來了。
”
曾晨芙反應過來,說道:“不是說讓大哥娶二房是娘的主意?
”怎麼丈夫嘴裡,卻是他公爹的主意了。
甯湛聞言哭笑不得:“你平日那般精明,怎麼這次也糊塗了。
娘才不樂意管大哥的事,不過是舍不得爹日日為大哥的事挂心,才幫着分擔的。
大哥娶二房也是不得已,你這般好爹娘滿意得不行,我對你稍微不好他們就會說我。
所以,别胡思亂想了。
”
在甯湛一通寬慰下,曾晨芙心情才有所好轉。
第二日一大早,方輝陪着湯氏到了正院給甯海與肖氏見禮。
到了正院的堂屋,方輝見其他人都到了,隻有曾晨芙沒來。
哪怕昨日甯湛有寬慰她,可曾晨芙心裡還是膈應,就不願來了。
甯湛解釋道:“大哥,阿芙她有些不大舒服,還在屋裡休息。
”
甯海跟肖氏其實是第一次見湯氏。
甯海神色淡淡的,反倒是肖氏很是意外。
如惠說過湯氏很漂亮,卻沒想到不僅長得漂亮,看起來也嬌嬌弱弱的。
甯海給了個紅包,沉聲說道:“好好跟阿輝過日子。
”除了婚禮有些低調簡單,其他的與迎娶正室沒啥差别了。
肖氏也給了一對鎏金石榴金簪當見面禮:“早些為甯家開枝散葉。
”當年,她給馬氏的是一對紅寶石赤金發發钗。
不過湯氏隻是二房,所以禮也就薄了很多。
見完禮肖氏就以累了要休息為由,回了自己的屋裡,并沒讓湯氏服侍他們用早飯。
跟着方輝回了院子,湯氏有些忐忑地說道:“大爺,母親跟大嫂好像都不喜歡我。
”她能感覺到,肖氏對她态度很冷淡。
至于曾晨芙連面都不願露,更不喜她了。
方輝笑着道:“沒有的事。
我回來時,母親還跟我說你知書達理溫柔可人,打趣我撿到寶了。
”如嫡母所說,他确實撿到寶了。
湯氏對此,很是懷疑。
方輝握着湯氏的手,柔聲說道:“不用怕,母親跟弟妹都是好相處的人。
”
就算不好相處,她也得努力與其打好關系。
若不然,她怎麼在家裡站穩腳跟。
此時的湯氏并不知道,甯家很快就要分家。
她需要讨好的,隻是方輝一人。
用過早飯,她就去看望曾晨芙。
雖然曾晨芙有些膈應,但她隻是針對這件事,并不是針對湯氏。
說起來,湯氏也是一個可憐的人。
等看到溫柔似水的湯氏,曾晨芙也擺不起臉來。
靠在椅子上,曾晨芙解釋道:“早晨起來有些不舒服,就沒去正院,希望小嫂子不要見怪。
”
湯氏忙說道:“不會,自然是孩子要緊。
”
說了一會話,湯氏見曾晨芙面露疲憊,識趣地告辭了。
等她走後,曾晨芙忍不住搖了搖頭。
這湯氏不僅長得漂亮,人也溫柔可親。
不用說,她那位大伯子以後定會将她放心坎裡了。
至于馬氏,未來堪憂。
不過想着馬氏做的事,曾晨芙也不同情她。
落到今天這地步,也是她自己作的。
說起來也是她婆婆心善,被氣成那樣也隻是冷着馬氏。
換成其他人,還不得換着花樣折騰得她生不如死。
這日太陽落山,湯氏去給肖氏晨昏定省。
肖氏說家裡沒這規矩,但第二日天亮沒多久她還是過來請安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肖氏原本就是性子軟的人。
見她這般恭敬,更不會給臉色了:“明日就要回門了,不知道湯老爺喜歡什麼,我也好準備。
”湯家還不配讓她叫親家。
湯氏的笑容頓了下,然後垂下頭道:“母親不管準備什麼,我爹跟大哥都會很高興。
”
想着為利益讓她守望門寡的湯家父子,肖氏看着她眼中帶着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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