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三的話,到底對佑哥兒有影響。
到交貨的時候,他将所有的貨物一一檢查過。
确定箱子裡的玉石沒有被掉包,他才将六百兩的金子交給了錢笑。
錢笑确認這些金子沒問題,笑得跟個彌勒佛:“希望韓少爺以後還要多多照顧我的生意。
”
做成了這單生意,佑哥兒心情也很好:“放心,我以後以後會多照顧錢老闆的生意的。
”其實佑哥兒開始是為錢,不過這段時間他覺得做生意也挺有意思的。
錢笑拱手道:“那在這裡,老夫就先謝過韓少爺了。
”
自認識錢笑以後,佑哥兒得他指點受益良多,這會也真心實意地說道:“多謝錢老闆這段時間對我的幫助。
以後錢老闆若有事,隻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一定不會推脫。
”在雲擎跟玉熙的目染耳濡之下,雲家的孩子輕易不許諾,許下了諾言就一定會辦到。
若錢笑真求上門來,隻要不是作奸犯科違背律法的事,他就一定相幫。
當然,也不是無期限的,隻一次機會。
因為佑哥兒這話太笃定了,錢笑聽到這話眉頭忍不住跳了跳,不過他很快用笑聲掩飾過去:“那就多謝小老弟了!
”他可是知道佑哥兒的底細。
之前一直跟着父母在江南,後父母都過世這才回了京。
等佑哥兒走後,錢笑身邊的長随放低聲音說道:“老爺,這小子剛才說幫你這話時神态很笃定。
老爺,會不會有問題呀?
”
轉動着手中的墨玉佛頭手串,錢笑說道:“韓家最顯赫的就是韓國公跟定遠伯,可惜兩人已經出族了。
你覺得他們會為這麼一個毛頭小子大費周章跟我過不去?
”長随能感覺到的事,他怎麼可能感覺不到。
隻是做完這單生意,他就離開京城。
至于下次,是沒有下次了。
做完這單,他就不再販貨到京城。
長随說道:“老爺,反正我們手頭的貨已經全部出手了,還是早些回去為妥!
”
“好,明早就走。
”這些年他就是靠着謹小慎微才走到今天。
最後一次,他可不想翻船。
長随這才放心。
雲南是他們的地盤,到了那邊天王老子都不怕。
将玉石放到鋪子後面的倉庫裡,佑哥兒叮囑了三位師傅一番,然後帶着阿三回宮了。
用晚膳的時候,佑哥兒見玉熙跟雲擎神色正常,懸着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用過晚膳,玉熙朝着佑哥兒說道:“阿佑,随我外面走一走。
”
佑哥兒心頭一跳,不過很快他就故作輕松地應道:“好。
”
雲擎掃了他一眼,這小子做了壞事竟然還能沉得住氣,這心裡素質可真好。
雖然是寒冬時節,但路兩旁的迎春花此時卻開得正盛。
走了小半刻鐘,玉熙卻一句話都沒說。
佑哥兒當即知道将畫的事被發現了:“娘,我拿了書房的畫去當鋪換錢了。
娘,我不是不想告訴你,隻是怕你不同意。
”
玉熙沒有繼續往前走,而是站在原地,面無表情的說道:“那你知不知道,不告而取是為竊。
”這話有些重,但卻并沒有錯。
瞞着拿家裡的東西去賣雖不觸犯律法,但若讓人知道,定會認為這孩子品性有問題。
佑哥兒的臉瞬間就紅了,不過他知道自己理虧也沒有辯解,低下頭說道:“娘,我錯了,不過你放心,以後再不會了。
”
嗯了一聲,玉熙也沒再這上面過多糾纏。
發生的事敲打一番就成,沒必要一直糾着不放:“這批玉石,你就那麼笃定能掙錢?
”
佑哥兒說道:“娘,這批玉石我一一檢查過的,肯定沒問題。
請的幾位師傅手藝都很好,等首飾做出來,我最少能掙一半。
”玉熙跟柳兒都喜歡佩戴玉飾,導緻下面的人都跟風。
現在玉飾比年初的時候漲了五成,到年底肯定漲得更多。
玉熙看了一眼佑哥兒,說道:“他以低于市場價的一成将玉石賣給你,你就不怕是陷阱嗎?
佑哥兒,你得知道,這天上沒掉餡餅的好事。
”
“不會的。
娘,你要相信我的眼光。
”佑哥兒對自己,一向自信。
玉熙笑着沒再繼續這事,多說無益,隻能讓他受到教訓才知道疼。
玉熙轉移了話題:“你該知道,你爹不喜歡你做生意的。
”
雲擎反對的态度那麼明顯,佑哥兒哪能不知道呢!
佑哥兒說道:“娘,等鋪子的生意進了正軌,我就将他們交給掌櫃的打理。
”他就是想掙些零花錢,沒想要将做生意當主業。
聽到這話,玉熙故意笑着說道:“我還以為你樂在其中,不願意放手了呢!
”這樣也好,可以省了她一番口舌。
“雖然做生意是挺有趣的,不過當成一項副業來就成即可。
”以他一個皇子的身份,不管做什麼生意都能掙錢。
這麼沒有挑戰性的事,他才不做呢
“你爹的意思等過完年就讓你到兵部去當時差,你覺得如何?
”見佑哥兒皺着眉頭,玉熙笑着說道:“你若不願意去并不,下面的衙門除了都察院,其他部門任你選。
”
佑哥兒不想去當差,很奇怪地問道:“娘,明年我虛歲也才十四,這麼快就去衙門當差是否不打妥當呀?
”
“睿哥兒已經在禁軍當差,軒哥兒明年開春要去白檀書院。
你們三兄弟,就剩下你了,難道你要待在皇宮?
”以軒哥兒的才學,加上牧靜思的指點,考上白檀書院并不是什麼難事。
“娘,我也要去書院念。
”他才不要去當差,又苦又累還不自由。
佑哥兒這點小九九,哪能瞞得過玉熙的眼:“不是在征詢你的意見,而是讓你做好準備。
你若是不想選,就直接去兵部。
”
佑哥兒才不要去兵部,現在前方打仗兵部事情特别多。
據說最忙的時候,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佑哥兒想了下說道:“那我去工部吧!
”前朝衙門人滿為患,新朝卻不一樣。
不管哪個衙門,每個人都有他的職責所在,所以個個都不得閑。
這段時間為着鋪子上的事佑哥兒是跑動跑西,着實累了。
所以他休息了一天,然後才去了鋪子。
劉掌櫃的一見到他,哭喪着臉道:“東家,你終于來了!
”從昨天中午他就一直在找佑哥兒,一直都找不着,真快要瘋了。
佑哥兒心頭浮現出不好的預感:“怎麼了?
出什麼事了?
”
劉掌櫃說道:“那批貨、那批玉石有問題。
老師傅開了兩塊玉面上是好的,裡面全是石頭。
”
“隻開兩塊,其他的呢?
”他買了兩箱子的玉石,其中有六塊最值錢。
雖然現在玉飾都漲價了,但那隻是相對中上等品相的玉飾。
品質不好的還是賣不起價來。
“剩下的四塊玉石,幾位師傅不敢開了,就等着東家你來做決定。
”昨晚,他是一整夜沒合眼呀!
進了後院,看着箱子旁邊放着的兩塊石頭,佑哥兒的臉色很難看:“剩下的四塊,全都開了。
”若是先頭兩塊解出來,裡面玉的成色不好隻能說他倒黴。
可裡面是石頭就不能不惹人懷疑了。
剩下的四塊很快也解開了,裡面也全都是石頭。
佑哥兒此時知道,自己被騙了。
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佑哥兒研究了上面的春帶彩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出來。
最後,佑哥兒問了最先進鋪子的李師傅:“這個是怎麼做到的?
”
李師傅搖頭說道:“有我是聽說有的商販有法子讓石頭的表面變得五顔六色。
隻是這法子是什麼,老朽也不知道。
”
佑哥兒望着跪在地上的劉掌櫃,說道:“去報官。
”
劉掌櫃的擦了一把眼淚道:“東家,那姓錢的昨兒個一早就離開了京城,客棧的人說他已經回了雲南了。
”一離開京城,再想找到這個人那是難如登天。
佑哥兒聽到這話覺得不對,忙說道:“立即去其他幾家首飾鋪子問問,看他們的貨怎麼樣?
”
結果,另外三家進的貨都沒問題,隻佑哥兒的這批貨出了有問題。
佑哥兒問了劉掌櫃:“為何隻我買的這些玉石有問題?
”
劉掌櫃的沒有說話。
倒是那李師傅在旁接了話:“能在京城開首飾鋪子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家。
這姓錢的若是敢買假貨給他們,就算回到雲南也會遭來他們的報複。
”
佑哥兒輕笑一聲,說道:“姓錢的這是看我沒背景,所以就敢欺我?
”說到這裡,佑哥兒看着李師傅問道:“可是他騙了我,傳揚出去就不怕壞了名聲?
”做生意的人,最重要的就是名聲。
名聲壞了,以後就沒人再敢跟你做生意。
李師傅說道:“另外的三家首飾鋪子知道了這事,隻會說東家你運氣不好,并不會認為姓錢的故意坑害他。
”面上看起來好的玉石,内裡是糟粕這事很常見。
佑哥兒面上浮現出笑意:“怕不僅如此吧!
同行是冤家,我這鋪子搶了他們的生意,他們巴不得我盡快關門才好了。
”另外三家首飾鋪子,都是小規模的。
那些大的首飾鋪子,都有自己的進貨渠道,不會去找個小商販買料子的。
頓了下,佑哥兒冷笑道:“說不準,這次我被騙還有他們的手筆呢!
要不然,怎麼就那麼巧地讓我認識了姓錢的呢?
”
劉掌櫃的聽到這話,臉都白了。
因為這姓錢的就是他通過人介紹給佑哥兒認識的。
佑哥兒見狀朝着劉掌櫃的說道:“跟我去京兆府。
”坑了他還想回去過逍遙自在的日子,哪來的好事。
ps:眼睛睜不開了,明日再修稿。
親們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