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四百六十七章:過從甚密
他閉了閉眼,心中因剛才對方老屈膝的姿态,感到恥辱。
很快太子府的六位死士,悄無聲息潛出太子府,分成兩批,一批前往董府,一批前往柳若芙外祖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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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王登門,不論董清平心中有多那麼的不痛快,還是讓人将梁王請進了府中。
梁王進門之後,讓董清平屏退左右,竟然對着董清平跪了下來,吓得董清平跟着一起跪下直叩首,頭都不敢擡。
“董大人,我是真心愛慕葶珍的!
”梁王一開口便哽咽不已,險些哭出聲來,他将之前對董葶珍的說詞又同董清平講了一遍,講的極為可憐,仿佛沒有董葶珍便活不下去。
董清平大約猜到……皇帝恐怕因為二弟董清嶽的緣故,不允梁王娶董葶珍,梁王這才上門來求。
董清平揣着明白裝糊塗:“梁王殿下,今日陛下召微臣入宮,微臣已經轉告陛下,請梁王殿下請媒人上門提親,隻要不提小女貼身飾物便是!
不知……梁王殿下為何又上門說了這番話?
”
梁王唇瓣嗫喏,皇帝不同意這樣的話……梁王對董清平說不出口。
若是皇帝不同意,一個臣子強行将女兒嫁給梁王,這不是和皇帝做對嗎?
哪個臣子敢如此做?
“殿下您先起來!
”董清平膝行上前,将梁王府起來之後道,“梁王殿下,您看時辰已經不早了,您先回府歇息,殿下傾慕小女是小女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微臣又怎麼會不同意這樣的緣分?
殿下盡管遣媒人上門,陳太傅那邊微臣明日便讓拙荊登門緻歉,婉拒親事,殿下放心!
”
“董大人,不瞞董大人,父皇……父皇就是沒有同意,我這才沒有辦法登門的!
”梁王說着眼眶就紅了。
董清平臉上笑意微微一僵,又問:“這是為何啊?
今日微臣進宮……陛下不就是為了同微臣說這件事?
可是其中有什麼誤會,陛下是怎麼同梁王殿下說的?
”
“父皇想為我為求陳太傅家的孫女兒為正妃,可是……我隻想要葶珍一人!
我的正妃隻能是葶珍啊董大人!
我願意向董大人立誓,此生隻娶葶珍一人,絕不納妾!
”梁王鄭重道。
“您看殿下,微臣隻是一個小小的鴻胪寺卿,哪有膽子忤逆陛下啊?
”董清平一臉難為道。
梁王還想說什麼,董清平忙又道:“殿下要知道的……臣絕對是十分願意将女兒許配給梁王殿下的,可最重要的還是需要陛下同意,畢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是正理!
殿下不如去求求陛下!
”
梁王欲言又止,濕紅的眼睛看向董清平。
董清平更難為了,隻得小心翼翼道:“殿下總不至于讓微臣親自去求陛下吧?
這要是讓陳太傅知道,微臣以後還有何顔面去見陳太傅啊!
”
梁王眉頭緊皺,他今日來主要是為了拉攏董清平,讓董葶珍和董清平知道他娶董葶珍的心有多堅定,隻要董清平不将董葶珍許配給旁人,他便還有機會。
至于陳太傅的孫女,陳太傅也算是朝廷重臣,且門生衆多。
倘若最後實在不得已,娶了陳太傅的孫女兒,梁王也有辦法讓董葶珍自願入梁王府為妾。
梁王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愣了片刻,又對董清平長揖到地:“董大人放心,為了葶珍,我是絕對不會放棄的!
明日一早我便入宮娶跪求父皇!
且關于葶珍送我貼身平安鎖之事,我也不會對外說一個字!
想來父皇随後會讓高公公将葶珍平安鎖還于董大人!
”
董清平松了一口氣,道謝後将梁王送到門口。
看着梁王上了馬車,董清平轉身回府一張臉就垮了下來,還是要盡快将董葶珍的親事定下來才是。
宋氏知道梁王到府上,早早就到了,在正廳後面躲着,梁王一走宋氏便從正廳屏風後出來道:“夫君,既然皇帝不同意這門親事,咱們得盡快将葶珍的親事定下來才是,那陳太傅家的陳钊鹿着實不錯!
”
“陳家之所以想要定下葶珍,是因為以為我們董家家教好,加上此次白府蒙難,婉君不離白家,将白家打理的井井有條,突逢大難卻沒有被壓彎脊梁!
否則……陳家钊鹿這樣好的兒郎,會說咱們葶珍?
”董清平頭腦極為清楚,“梁王若是心有不甘,将手握葶珍貼身配飾的事情,傳揚出去,陳家不但不會要葶珍,還會質疑咱們董家的家教和品格!
而且……你看看葶珍那個樣子,就算這事沒有傳揚出去,她鐵了心跟梁王,和陳家的親事,怕也不會成!
”
宋氏心頭發悶,眼淚眼看着就要下來,有氣無力扶着座椅扶手坐下:“我怎麼……怎麼就生了這麼一個孽障!
”
“明日,你親自去找譚老夫人,就說……葶珍貼身飾物被貼身丫頭海棠給偷了,後來不知道怎麼就到了梁王手中,葶珍知道此事後氣憤又懼怕一病不起,恐怕暫時不能同陳家議親了!
”
宋氏緊緊攥着帕子點頭:“夫君放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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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卿言敢讓白錦稚給太子府傳話,就知道方老哪個不省油的燈。
明日她便要和白錦稚回朔陽,正準備想個法子徹底按死梁王娶董葶珍的可能性,沒想到太子府和梁王府就先後有動靜報來。
白卿言立在清輝院皎皎月色之下,垂眸靜思。
梁王去董府的目的并不難猜,皇帝沒有如梁王所願賜婚,梁王定然是去舅舅面前哭求表真心,也是為了做給葶珍那個傻丫頭看。
太子府先前派出去傳梁王手握董葶珍貼身佩飾之人,已經被盧平帶去的人全部解決幹淨。
至于太子府後來又派出的六人,三人前往南都郡主柳若芙的外祖家,三人前往董府方向蹲守……
風過,清輝院西牆的參天之樹沙沙作響,她手心一緊擡眸,心中頓時清明。
皇帝此人子嗣又多疑,他的兒子做了什麼傷天害理之事,他都可以包容,唯一……不能容忍的便是他的兒子與手握兵權的重臣過從甚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