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四百六十六章:死于非命
秦尚志見方老若有所思,又補充道:“方老對太子忠心,可做到肝腦塗地在所不惜,但其他人未必能做到如同方老對太子殿下這般!
方老細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
任世傑眉頭挑了挑,朝着秦尚志看去,秦尚志品行高潔,一向不屑方老小人做派,今日竟然能說出方老這些好來。
方老被秦尚志這一連番吹捧,弄得心情大悅,擡手摸着山羊須:“秦先生所言甚是,屆時若是鎮國公主知曉此事,我方某人自會站出來,承認此事是我方某人一人所為……太子殿下毫不知情!
方某為太子殿下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
秦尚志咬了咬牙,腦子飛快轉着,拼盡全力想說詞:“可是太子殿下身邊離不開方老啊!
”
方老眯了眯眼朝着秦尚志看去,也察覺出不對味來,秦尚志似乎是想保高義郡主啊。
方老像是突然想通了什麼似的,居高臨下看向秦尚志:“秦先生這般阻止,莫非……心悅高義郡主?
”
秦尚志差點兒忍不住呸方老一臉,這個老頭子心裡就隻有這些龌龊的東西嗎?
秦尚志的年齡差不多都能當白錦稚的爹了,心悅一個孩子?
!
“方老誤會!
秦某之所以阻止……是因為此事于太子府無利!
”
“太子殿下都已經同意了,秦先生就不必這般阻撓了!
”方老心意已決,搬出太子來,冷笑道,“秦先生可不要忘了,你是太子府的謀臣,千萬别通風報信,否則……老朽定會禀告太子!
”
秦尚志身側拳頭緊緊攥着,突然想到方老最開始說梁王私下已經開始拉攏閑王之事,忙道:“方老,秦某阻止方老牽扯上高義郡主,是因秦某有一個更好的人選!
”
方老端起茶杯,漫不經心道:“秦先生說來聽聽!
”
“南都郡主柳若芙!
”秦尚志上前一步,彎腰立于方老身側,“高義郡主手中并無兵權,可是南都閑王可有啊!
且南都閑王隻有南都郡主一女,若是梁王意圖敗壞南都郡主柳若芙的名節,又求娶董家女,陛下又會怎麼看?
方老曾經說過……陛下的看法,才是最重要的!
”
方老一想,倒真是這麼個道理,若是真的與白卿言對上,太子府雖然不懼有個這樣被皇帝不喜的敵人,可是也棘手。
“可若是……南都郡主真的嫁給了梁王,梁王豈不是得到了閑王的支持!
閑王手中可是真的有兵權的!
”方老其實之前想過柳若芙,隻是害怕最後柳若芙真的成了梁王妃,反倒難辦。
“那便,讓梁王意圖敗壞南都郡主名節,但不要讓梁王成事!
此事讓陛下和董家知道便是,不必大肆宣揚!
畢竟……南都郡主已經與大梁訂親,陛下也不想在與大梁議和之事剛開始,便出這樣的醜聞,所以定然不會讓南都郡主嫁于梁王!
”
秦尚志立在方老身邊,一邊想一邊接着說:“再者……南都郡主心高氣傲的,怎麼會看上梁王?
這要是讓閑王知道梁王意圖毀他女兒名節,閑王會不會惱了梁王?
而且方老您想,高義郡主可是上過戰場的武藝高強,在鎮國公主府動手,若是驚動鎮國公主……以鎮國公主的箭術,我們的人怕是有去無回!
而南都郡主柳若芙一向被嬌養慣了,可比高義郡主好對付的多!
”
任世傑想了想之後道:“如此來說,選南都郡主柳若芙……可是要比選高義郡主對太子府來說劃算的多,方老覺得呢?
”
方老拳頭緊了緊,按照秦尚志所言……的确是選南都郡主柳若芙,要比選高義縣主更合适。
可方老這一次串掇太子選高義郡主,除了是真心為太子出謀劃策之外,更重要的是想要白卿言和太子離心以後離太子遠一點,這樣太子才能對他言聽計從!
見方老還有所猶豫,秦尚志又道:“若是方老猶豫不決,怕改了主意太子殿下怪罪,那秦某去找太子,就同太子說是我們三人坐在一起細細思量之後,覺得換成南都郡主柳若芙更為妥當,當然若是方老願意受累去太子殿下那裡走一趟,自然是最好!
”
秦尚志這意思已經很明白了,若是方老害怕擔責任,那他去就說三個人商量出來的結果,若是方老覺得換成柳若芙不錯,那功勞全都是方老的,方老可以自行去太子殿下那裡。
方老看了眼已經很久很久不願意對太子進言的秦尚志,聽到護衛進門說已将死士帶來,方老這才對秦尚志幽幽開口:“我們三人同為太子府謀臣,若是能一直這麼齊心協力為太子辦事,才能真正的成大事!
秦先生可明白這個道理了?
”
“這是自然!
方老年長秦某許多,以前若有得罪的地方,還請方老包涵。
”秦尚志将姿态放得極低,端起桌角茶杯遞到方老的手中。
方老笑着颔首:“老朽這就去太子那裡一趟,同太子說說秦先生這法子。
”
“是方老先提了這個法子,我和任先生不過是按照方老的法子盡量的往周全裡想而已,怎能稱是秦某一人想出來的……”秦尚志垂着眸子,聲音極低。
方老看着極為上道的秦尚志,也不敢耽擱,起身朝着太子居所疾步走去。
見方老帶着那六名死士走後,任世傑笑着看向秦尚志:“秦先生這就對了,方老此人跟随太子殿下的時間最久,年紀也最長,難免會高傲一些,我們兩個人來的晚,多敬着方老一些,方老自然會好說話一些。
”
秦尚志視線望着方老離去的方向,藏在袖中的拳頭緊緊攥着。
這話曾經任世傑勸過他,可秦尚志心裡不屑。
今日,他聽從召喚過來議事,原以為不過是走個過場,若非為保住白家四姑娘,秦尚志定然是不願意朝方老低頭的。
他秦尚志,最在意的便是氣節。
曾經,他便是不願折節對梁王……和梁王身邊那個姓杜的謀士低頭,所以……全家死于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