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拾一看着三個人傻愣愣的表情,很想一人來個爆頭絕殺。
付拾一面無表情:這樣的蠢徒弟,我可不可以送回去換貨?
徐雙魚弱弱問:“那如果不是大出血,是什麼?
”
付拾一依舊面無表情:“死因可能是窒息。
”
“窒息?
!
”三人齊刷刷脫口而出,臉上一水的不相信——怎麼可能是窒息!
徐雙魚腦洞大開,顫巍巍問:“難道是回來之後,被家裡仆從捂死的?
然後好嫁禍給别人——”
付拾一:……我覺得你腦洞還可以再大一點,再離譜一點。
鐘約寒一臉沉思:“是不是……和上一個案子很像。
”
翟升也脫口而出:“是血!
是血!
他是被自己血液淹死的!
”
付拾一“啪啪啪”鼓掌,依舊是面無表情:“我還以為你們一個也猜不出來。
現在看來還算好,好歹有兩個猜出來了。
不過雙魚啊——回頭你把核桃也吃起來吧。
”
付拾一内心是嫌棄的:要不是雙魚長得可愛,真的想退貨算了。
徐雙魚臉都紅透了:“我……”
付拾一轉頭看向了鐘約寒:“你監督他。
”
鐘約寒:……是。
李長博回屋,就看見衆人一臉想笑不敢笑的神色,自然是莫名其妙:“這是怎麼了?
”
付拾一歎了一口氣:“沒什麼,就是發現有人快要笨死了。
”
李長博滿臉問好:?
?
?
付拾一看鐘約寒一眼,鎮定自若的指揮:“可以拔出來了。
”
鐘約寒用鉗子夾住那箭杆,用力一拔——
雖然已經放了不少血出來,可是在箭頭出來那一瞬間,還是有更多鮮血汩汩流出。
付拾一惋惜:“看這個流血量,估計就算不淹死,也還是會流血太多緻死。
”
李長博有點兒驚訝:“淹死?
”
沉吟片刻,他竟然想通了關竅:“是被自己血淹死的?
所以這一箭,是傷了肺。
”
付拾一點頭:“而且因為一直沒有拔出來,所以血也一直在肺裡。
血越來越多,他呼吸就越來越困難。
到最後,就會窒息。
隻是失血過多加速了死亡速度。
”
李長博沉默片刻,再開口就笃定道:“所以,射箭的人,應該是想要他的命。
但是又不想他那麼快死——而且,他還是從背後傷人的。
”
“會不會是這樣?
汝陽王世子想逃跑,所以從高處跳下,摔斷了腿,那人發現了,于是隻射了一箭。
而後放任汝陽王世子逃命。
因為他知道,汝陽王世子最終還是活不了。
”
付拾一點點頭:“很有可能。
”
“也有可能是本來想一擊緻命,但是被躲開了。
而後,汝陽王世子為了逃命,所以從高處跳下。
不過憑借着死者的身體情況,恐怕……李縣令的猜測更符合一些。
”
李長博輕聲道:“我覺得,不管是哪一種,恐怕兇手都是習武之人。
”
鞭法了得不說,就連弓箭也會。
“而且我問過,他們中的陷阱,就設在了他們必經之路上。
可見兇手對他們也很了解。
這是早有預謀。
”
付拾一看一眼鐘約寒洗幹淨遞過來的箭頭,直接示意他交給李長博:“李縣令看看箭頭,看看能否看出什麼證據。
”
李長博将箭頭拿起來仔細看了看。
很快就在上頭找到了記号。
箭頭上,有汝陽王府的标記。
李長博失笑:“這個弓箭,很可能是汝陽王世子自己的。
他本身出門就是去打獵,所以肯定帶了弓箭。
”
這樣一說,付拾一也就了然了。
她摩挲下巴,意味深長:“這個兇手,也是很有意思。
而且,很顯然是不想讓人找到他。
所以精心設計了這樣一場巧妙的情景——”
李長博接過話頭:“可惜他遇到了付小娘子。
”
付拾一被誇得腳下發飄,忙謙遜:“哪裡哪裡,分明是因為遇到了李縣令。
”
眼看着兩人又要吹捧起來,旁邊鐘約寒言簡意赅:“那咱們現在,是不是應該先想法子去找一找,到底兇手在哪裡弄傷了汝陽王世子的?
”
這話太及時,付拾一和李長博瞬間被轉移了注意力。
徐雙魚和其他人悄悄松一口氣,都覺得額上有點冒冷汗。
翟升悄悄壓低聲音問:“這是怎麼了?
”
徐雙魚拍了拍他肩膀,一臉同情:“别着急,你很快就會知道的。
”
鐘約寒淡淡瞥了翟升:“很快。
”
翟升頓時打了一個寒噤。
外頭派出去查看地形的人,很快回來了。
而且也的确找到了案發現場。
不過也并不是什麼稀奇的地方,而是一片墳場。
墳場在半山腰上,那邊正好有一塊平地,也正好有一個土崖。
最關鍵的是,離發現汝陽王世子的地方一點也不遙遠。
付拾一一過去,立刻看到了地上不同尋常的痕迹。
她指着七倒八歪的草葉子:“你們看看,這就是明顯被壓過的野草。
而且這個痕迹連成了一條,說明當時汝陽王世子就是從這裡爬行的。
仔細找一找,說不定能找到血迹。
”
付拾一剛才捏開汝陽王世子的嘴巴,就看見他嘴裡全是血迹。
說明中箭之後傷到了肺部,他還是吐出了一部分的。
付拾一等人很快就到了土坡底下。
付拾一仰頭向上看,目測距離差不多有七八米左右。
也就是兩層樓左右的高度。
這樣的高度摔下來,一般很容易腿骨骨折,或是扭傷腳踝。
就是因為沖擊力的原因。
付拾一看了李長博一眼,沖着李長博點點頭。
李長博神色就凝重幾分。
付拾一仔細看了看現場,發現了一灘血迹,還發現了腳印。
不過粗略對比之下,發現隻有一個人的腳印。
而且隻有三個半。
其他的痕迹,就是拖行造成的。
因為之前昨日山上剛下過雨,地上還沒有全部幹,所以痕迹都很清晰。
付拾一由衷道:“看來當時小世子的衣裳,一定是不能看了。
”
李長博颔首:“所以扔了也情有可原。
”
付拾一看着地上那些濕潤的泥土,臉上露出悠然而然的歡喜:“說起來,還真得感謝那場雨,不然很可能什麼證據都留不下來。
不過現在嘛——我估計上頭也有不少證據。
”
付拾一的歡喜如此明顯,以至于李長博忍不住悄悄看了一眼王府的人。
王府那些人的臉色吧……都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