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博隻覺得頭疼。
更有一種由衷想鄭重告訴付拾一先閉嘴的想法。
不過最後李長博還是隻咳嗽一聲,替付拾一解釋一句:“付小娘子發現越多的痕迹和證據,就能越快的找出真兇。
到時候,好和王爺交差。
”
王府那些人的臉色,這才稍微緩和了一點。
付拾一當然是毫無所覺,還催促李長博:“咱們得快點上去看看。
”
帶路的王府仆從忙道:“得繞一段路——”
付拾一就忙道:“那快點去,不然說不定證據就被破壞了。
”
其實眼下天都要黑透了,雖然有火把,可畢竟是有一些朦胧。
李長博沉吟片刻,和付拾一商量:“兵貴神速,繞路恐怕需要時間。
我們稍微繞一點,避開這一段,然後讓他們從土崖上爬上去,再用繩子拉咱們上去?
”
付拾一還沒試過這種,當即就伸出手指來:“李縣令果然聰明。
”
而且這種方法,想想還挺刺激——
付拾一的期待直白的寫在了臉上。
李長博不忍多看,最後隻能壓低聲音:“付小娘子還是控制控制,畢竟……這是死了人。
”
李長博的提醒如此隐晦,付拾一還是一下子聽懂了,當即咳嗽一聲,“明白,明白。
”
厲海和方良兩個人一起上去,然後将繩子扔下來。
李長博先上,拽着繩子也不見如何發力,就蹬着那土崖直接上去了。
動作帥得讓人目瞪口呆。
付拾一看得直勾勾的:我的媽呀,李縣令還有這樣的身手?
長得帥,身手好,又是世家子弟——這妥妥的就是讓人瘋搶的小鮮肉啊!
擱在現代,典型就是思聰豪華版!
而且!
這個刑警隊隊長,當之無愧啊好嗎!
付拾一簡直想膜拜。
李長博上去後,依舊是文質彬彬的樣子探出頭來,微笑邀請:“付小娘子?
”
付拾一回過神來,趕忙擦了擦口水,然後也拽上了繩子——
珠玉在前,付拾一就算心知肚明自己那點實力,也不想當砂礫襯托珠玉,所以使出了吃奶的勁兒也在十五秒之内登上了土崖。
中間還有上面的人不斷拉拽的功勞。
李長博伸出手來:“付小娘子小心,邊上土不那麼實。
”
付拾一伸出手給他,隻覺得身上出了一身汗,不過面上卻故作輕松:“多謝李縣令提醒。
”
李長博握住付拾一的手,發力一拽,就将付拾一拉到了身邊。
直到松開手,他才忽然反應過來:付小娘子的手,手軟又溫暖。
和其他人的手,好像完全不同……
厲海和方良作為其他人:付小娘子這個身手,是有點兒好啊。
怪不得是一手指頭能戳死人的主!
付拾一悄悄喘了兩口氣,平複一下心跳,默默下定決心:這次回去之後,每天還是鍛煉起來吧。
看着人都上來了,尤其是三個學生都到了,付拾一咳嗽一聲:“都拿上火把,然後好好的跟在我身邊。
隻能走我走過的地方。
切莫破壞證據!
”
因為這麼一句話,登時所有人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誰都怕步子邁大了,破壞證據。
又怕火把太遠了不能照明,所以一個個的姿勢都很統一:胳膊平舉盡力往前,屁股微微往後撅,腳步則是小碎步,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付拾一的腳後跟——她動,他們就動。
她停,大家都齊刷刷定住。
就連李長博,也不例外。
付拾一一側頭,就看見李長博那姿勢,差點沒笑噴了。
不過很快看到其他人的姿勢,她默默的收回了笑容:帥哥就是帥哥,高富帥就是高富帥,即便是搞笑,看着也比别人高級和閃耀。
仔細看,還有那麼一丢丢的養眼。
至于其他人嘛……
付拾一悄悄的垂下眼皮,沒眼看。
走了一段,才到了剛才在底下發現腳印的地方,付拾一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腳印。
跑到了土崖邊上的,隻有三行腳印。
一行是付拾一在底下看到的,屬于汝陽王世子靴子的腳印。
一行是更寬大的普通布鞋腳印。
這腳印停在了土崖邊上。
而後就掉頭又往回走了。
所以就有了第三行。
旁邊還扔着一兜子箭。
付拾一張望了一圈,卻沒發現弓。
付拾一上前去,将箭撿起來遞給李長博。
這一次不等李長博多看,汝陽王府的仆從就立刻認出來:“這是世子的。
”
找到了世子遺物,汝陽王府的人都有點兒傷感起來,哀戚得不得了。
付拾一捉摸着,覺得他們是在為自己前途和命運擔憂。
唯一的兒子沒了,汝陽王能受得了?
受不了的時候,指不定怎麼發洩呢。
這些人,估計就得受着。
付拾一垂下眼眸,暗歎一聲:有時候,看似人和人沒什麼區别,可在這個年代,人和人之間區别大了。
付拾一輕聲道:“兇手丢棄了箭。
是因為箭上有記号。
可是卻帶走了弓。
這說明了什麼?
”
李長博輕聲接話:“說明兇手要麼是想留個紀念,要麼就是喜歡那張弓。
”
仆從聽到這話,趕忙解釋:“這個事情我們倒是知道。
很有可能,是因為那弓不僅好,而且還值錢。
弓是當今箭神親手制造,上頭世子又命工匠鑲嵌了寶石。
這一張弓,堪稱舉世無雙。
”
付拾一瞠目結舌,由衷道:“那兇手拿走也不奇怪了。
”
付拾一順着那第三行腳印往前走,走了沒多遠,就看見了一條路。
付拾一在路上,看到了密密麻麻的腳印。
盯着這些腳印,付拾一好半晌才艱難道:“這是去哪裡的必經之路?
怎麼這麼人走過——”
仆從忙道:“這是去墳場的路。
可能是村裡有人送葬經過。
”
付拾一攤開手,看着那些踩得重重疊疊,根本辨認不出的腳印,歎了一口氣:“線索斷了。
”
李長博也是緊緊皺着眉頭:“那就沒有别的辦法了?
”
付拾一苦笑,攤開手:“有什麼辦法?
現在隻有一件事情是确定的。
”
不過她也不着急說,而是看一眼三個學生:“你們看出了什麼東西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