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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889章 我真冤枉

大唐驗屍官 顧婉音 4948 2024-10-29 13:59

  陳金山的靠山,也是朝中某位高官,姓賀。

  但那是他的親舅。

  他做生意,親舅願意給點支持,無妨,但更多的,就沒有了。

  賀郎君為人耿直,從不參與這些腌臜事情。

  更處處告誡陳金山。

  陳金山就算對榴娘多有喜愛,也隻能背地裡來往。

  根本不敢考慮将人帶回家去養着。

  不過,榴娘那兒的确是他談生意的去處。

  主要是榴娘十分聰慧貼心,總是能恰到好處的讓人覺得妥帖。

  徐多煌和他看似親近,背地裡卻頻頻往榴娘那兒去的事情,讓陳金山很郁悶。

  陳金山從未将榴娘當成自己的所有物,更從來也沒打算這樣做。
榴娘和誰來往,接了什麼客,他從來不問也不管。

  陳金山被厲海提醒了幾句,便“想”起來一件事情:榴娘那兒,最近多了很多達官貴人出入。

  而且榴娘曾想引薦他與其中幾位認識,說是有生意可做。

  但陳金山牢牢記得自己舅舅的囑咐,不敢與朝中官員做生意,所以連連推辭。

  厲海問陳金山,為何徐多煌一個普通商人會被看重,陳金山的回答是:榴娘和徐多煌,算是同鄉。

  這個話一說出來,登時李長博和付拾一就對視了一眼:同鄉。

  那麼這個榴娘,也和鄭毅是同鄉。

  這……

  李長博沉聲道:“我們去一趟平康坊吧。

  若不是不想打草驚蛇,李長博就該讓人去将榴娘帶回來了。

  付拾一和李長博領着人,直奔平康坊榴娘處。

  隻是到了院門口,敲門半晌,隻有一個不足十歲的小丫鬟來開門,怯生生的告訴他們,榴娘不在家,昨日就出門了,還沒回來。

  問她榴娘去了何處,她也說不上來。
隻說是受邀離開。

  于是,李長博思忖片刻,幹脆了當的去找了榴娘上頭的鸨母。

  鸨母并非什麼人的母親,雖然榴娘這樣的女郎,也管鸨母親熱的叫“阿娘”。

  但實際上,鸨母是管理像榴娘這樣女子的人。

  鸨母上頭,也可能還有大東家。

  也有可能是她自己早年積蓄辦起來的。

  鸨母從旁人手中,将有潛力的女子買進來,稍加教導,便讓她們接待客人。

  若是受歡迎的,人氣特别高的,有一定地位的,就單獨撥給她們自己住的院子。

  而還有些便宜的,便隻能多人擠在一處。

  平日裡,榴娘她們就在院子裡接待客人。
有時候也去鸨母那邊的主樓宴會取樂。

  可以說,榴娘算是雅妓。
不一定是做那種事,彈琴,跳舞,或許才是客人的需求。

  但榴娘即便如何奴仆成群服侍她,院子如何精緻奢華,從本質上來說,榴娘也隻是鸨母手底下可以被買賣的貨物。

  如若榴娘敢逃,鸨母便可拿着她的賣身契去衙門報案。

  帶她逃跑的人,算偷竊他人财物。

  而榴娘自己,也要被帶回。

  李長博很快就見到了風韻猶存的鸨母。

  鸨母今年也不過三十五六,面上皺紋都還沒有一絲,面上妝容精緻,雲鬓高聳,身上披着狐裘,款款走過來時候,香風陣陣,環佩叮當。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大家夫人來了。

  付拾一忍不住往人家深邃的事業線上看了兩眼,然後悄悄的擋在了李長博前面。

  李長博十分坦然的就退後一步,讓付拾一去交涉。

  付拾一笑着先誇了一句:“您身上的熏香,很好聞。

  鸨母嫣然一笑,倒也十分正派的樣子:“多謝這位娘子誇贊,若娘子喜歡,我回頭叫人送些過來——”

  付拾一擺手拒絕:“那就不必了。
今日來,我們是想向您打聽一個人。

  鸨母正襟危坐:“您請說。

  “榴娘。
”付拾一笑看鸨母,不錯過對方臉上任何表情。

  鸨母疑惑了一瞬,然後便道:“在一月前,榴娘的便被人買去了。
當時說好,再住那院子兩個月。
好像是那巨商,要那時候才能離開長安,才能帶她走。

  說到這裡,鸨母微微一笑:“那富商出手大方,給的租金十分豐厚,我也沒有拒絕的道理。

  這下,李長博也忍不住問了句:“這麼說來,榴娘如今不是你的人了。

  鸨母搖頭:“不是了。
一個月前,她就已是自由身。

  這可真是……

  付拾一心中有些煩悶,卻也隻能道:“那您見過那富商嗎?
可知他在何處還有産業沒有?

  鸨母被問到這個,微微一愣:“這倒沒見過。
是榴娘自己帶着錢過來的。

  “榴娘她……”鸨母斟酌一下,還是忍不住試探:“怎麼了?

  付拾一搖頭:“沒怎麼,就是可能那是我們失散的親眷,好不容易打聽到了消息,就來問問。
誰知竟撲了個空。
榴娘她剛好出門了。

  鸨母似笑非笑的看付拾一一眼,顯然是看破了付拾一撒謊。

  但付拾一不提,她也不多問。

  最後,鸨母還神色如常說了句:“我買下榴娘時候,她說自己家裡人都死絕了。

  付拾一半點不尴尬:“是嗎?
那可能是她故意那麼說的吧?
您能跟我說說,她來時候是什麼樣子嗎?
她真名叫什麼?

  榴娘肯定是藝名。
這個不具備任何參考價值。

  鸨母遲疑了一下。

  李長博默默的掏出了長安縣衙門的腰牌。

  鸨母面色一變,随後隻能實話實說:“叫齊萱。
兩年前,她也才十五歲,狼狽得很。
而且……不是女兒家了。

  付拾一和李長博對視了一眼:齊?
鄭毅查的第二個案子,那位縣令,就姓齊。

  那位齊縣令,死的時候,三十二歲,能有個十五歲的女兒嗎?

  但這些事情,也不适合當着鸨母的面說,所以直到退出來,付拾一和李長博才讨論起這件事情。

  李長博對這件事情,言簡意赅:齊縣令家中十分富庶。
這樣的人家,弄出個庶長女來,不是不可能。

  付拾一咋舌:“那榴娘是想報仇?
所以才策劃了這一切?

  那未免太能幹了。

  榴娘今年滿打滿算,才十七歲呢。

  李長博則道:“未必是她一人之力。

  這種事情,做到這個程度,怎麼可能是一人之力。

  付拾一又想到一件事情:“那榴娘……是怎麼活下來的?

  貪污案,齊縣令家裡其他人,都斬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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