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絕倒:付小娘子越來越摳了。
不過,李長博想了想之後,也覺得這個法子的确是很好:“畢竟是人家的徒弟,真搶了也不妥。
”
付拾一點頭:“可不是麼?
”
不過這樁案子了結了,付拾一卻生出了更多心事來:連刑部的仵作都是如此隻憑一些或許根本就不對的屍體現象來驗屍,驗屍的準确性……能有多高?
付拾一這樣一想,就有些憂心忡忡。
李長博看着付拾一的情緒不妥,想了想,便道:“我送付小娘子一程?
”
馬車上,李長博問付拾一:“付小娘子赢了,怎還不高興?
”
付拾一沒想到他看出來,有些意外。
随後又怅然笑了笑:“就是覺得天下冤案,恐怕比我想象的多。
”
李長博也就明白了。
對于付拾一這種情況,李長博沉吟片刻,才輕聲道:“付小娘子從前勸慰我,說,總會越來越好的。
”
付拾一聽着,隻一愣就止不住笑了:人就是這麼奇怪,勸别人時候,總有許多大道理,可輪到自己的時候,就沒了那麼豁達。
付拾一颔首,将這話聽進去了:“多謝李縣令的開解。
是我鑽了牛角尖。
”
李長博笑一笑,目光溫暖:“付小娘子現在越來越有名氣,将來,必定會引起諸多反響。
”
付拾一豁然開朗,忍不住一合掌:“對哦!
我有名了不隻是可以給我的菜館打廣告!
我還可以讓所有仵作都來長安進修!
”
李長博:……付小娘子真的是很愛錢啊。
不過付拾一後面這個提議,又讓李長博忍不住有些驚訝。
李長博斟酌了片刻,才看付拾一:“付小娘子這個提議,真的是十分新奇!
但是也非常有用!
”
付拾一笑眯眯:“主要是李縣令給了我靈感。
多虧了您。
”
李長博搖頭:“付小娘子自己想出來的法子,與我何幹?
付小娘子不必謙遜。
再說了,付小娘子這般胸懷,實在是叫我都自歎弗如,羞愧無比。
”
付拾一更不好意思了:“如果不是李縣令提醒,我又如何能想到?
還是李縣令的功勞。
而且李縣令一心為民,才是真正的叫人佩服。
”
李長博還要客氣,方良在外頭按捺不住:“付小娘子要是真感謝我們郎君,不如再給郎君做個菜。
昨日那個菜,郎君和三郎君隻嘗了一口,太夫人就不許他們動筷了。
”
李長博頓時臉上有些不好意思:“家中祖母年歲大了,有時候難免孩子心性。
”
頓了頓又呵斥方良:“方良,不許再多嘴!
”
方良閉嘴之前:“付小娘子您就别和郎君客氣了。
您的菜将太夫人哄得飯都多吃一碗,該郎君謝您才是。
”
方良内心:就是下次多送一點,免得我家郎君一口也吃不上。
付拾一笑眯眯:“好。
那以後我做了新的菜,都給太夫人送過去嘗嘗。
”
李長博無措:“這不行,太不好意思了——”
付拾一大大方方擺手:“太夫人能喜歡,是我的榮幸。
再說了,等飯館開起來,李縣令隻管找我定菜,不必不好意思!
”
李長博微微松一口氣:“這倒是好主意。
那我就盼着付小娘子的飯館早日開起來。
”
方良:哎,付小娘子你真是什麼時候都不忘記錢啊。
付拾一“嘿嘿”笑:“快了,快了。
”
付拾一咳嗽一聲,然後看向李長博,提了一句:“我想着另外一件事情。
就是不知妥當不妥當。
”
李長博揚眉:“付小娘子隻管說。
”
付拾一就小心提到:“别的地方先不說,隻說咱們衙門,我想看看近十年的案子,看看有沒有冤假錯案——”
馬車裡一陣安靜。
付拾一心頭微微忐忑。
最後也不知過多久,才聽李長博道:“可是如此,對付小娘子來說,未免太累。
”
付拾一垂眸而笑:“不累。
能為死者伸冤,是我的願望。
”
李長博便颔首:“若真如此,那最近讓人整理一下卷宗,對有疑慮的案子,挑出來看看。
”
說話間到了橋頭,過了橋,方良就将馬車停下來。
付拾一下了馬車,鄭重跟李長博道謝:“多謝李縣令。
”
李長博目送付拾一進了門,這才吩咐方良:“回去。
”
李長博放下簾子,若有所思:付小娘子她……
方良悄悄的多嘴:“郎君,那個翟仵作,會不會悄悄給付小娘子使絆子找麻煩?
”
李長博垂眸,思緒飛回來:“他縱有心,也不敢。
長安縣畢竟還是我的地盤。
”
方良還是擔心:“可他那樣,看着可不是個大度的。
”
李長博笑一笑:“無妨。
他若真敢來,定叫他有來無回。
況且,付小娘子也不是個軟面團。
”
方良細細品了品:“也是,他敢惹付小娘子,說不定就被扒一層皮。
”
說着說着,方良自己打了個寒噤:“付小娘子看着秀秀氣氣,身手是真了得!
您是沒看見,付小娘子就一根手指頭,就将人打趴下了!
”
李長博:……
方良滔滔不絕:“郎君您聽說沒,端午那天,付小娘子可大展神威……”
李長博什麼話都不想說:我好像明白那天付小娘子的心情了。
付拾一回了家,就發現前頭鋪面可謂是煥然一新了。
房頂上瓦片重新翻過一次不說,頂棚也重做了——頂棚是竹片編織的,既透氣,又不怕上頭掉灰下來。
付拾一很滿意:“看樣子,要不了幾天,咱們這裡就能翻新妥當。
”
張春盛已經動彈不得:“廚房也要弄。
還有桌椅——”
付拾一笑眯眯:“桌椅早就定好了。
應該就在這幾天就能取回來。
牆壁上我也定了畫。
這幾日就能畫好。
現在萬事俱備,隻等裝修。
”
張春盛有些驚訝,卻還是不肯表現出佩服來:“那鍋碗瓢盆呢?
”
付拾一也早就有所準備:“我已經去問過行情了。
咱們就買普通的白瓷盤子或是陶盤就行。
這個便宜。
至于好看,恐怕是需要你辛苦一些,到時候做個擺盤——”
張春盛對這個還是有研究的,當下就不贊同:“咱們這個地方,要價貴不了,還要雕龍刻鳳,不太合适——”
付拾一一聽就知他誤解了:“今晚我做飯,你琢磨琢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