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714 隻對喬樂溫柔
少年喝茶的動作異常優雅,宛如一幅不忍亵渎的畫。
他有着極好的教養,得體的風度,以及讓喬樂移不開眼睛的光芒。
可就是這樣一個金枝玉葉的人,卻在大庭廣衆之下借着喝茶,明目張膽的調戲她……
起初她還懷疑君晏是否故意,但當她看着對方一邊喝茶,還一邊戲谑的向她看來時,她就是傻子也該懂了。
喝茶就喝茶,犯得着對着口紅印喝嗎?
而且你對着口紅印喝就罷了,能不能不要這樣笑,不要這樣笑着看向留下口紅印的我……
喬樂是不要臉的,甚至能毫不掩飾的承認自己是個色批……
但她漸漸發現,跟君晏比起來,她的段位還是太低了。
如果她是不要臉,那君晏壓根兒沒臉。
如果她是色批,那君晏絕對是老色批……
對不起,是在下輸了……
雖然在心中瘋狂吐槽君晏這明目張膽,理直氣壯勾搭自己的行為,但喬樂還是不争氣的紅了耳根。
因為眼下喝完茶的君晏正單手托着下颌,頗為認真的品味着什麼。
而後挑眉道了一聲:“甜。
”
所以,究竟是茶水甜,還是什麼甜呢?
色氣,喬樂這男人也太色氣了……
她偏頭,想暫時躲開君晏的目光,稍稍冷靜一下。
可某人卻像逮住了機會,企圖火上澆油一般,将手裡的茶杯遞向了她。
君晏:“樂兒,還喝嗎?
很甜的。
”
喬樂:“……”
你想讓我親你,你就直說。
君晏:“不喝麼?
”
某人盯着喬樂,眼裡的無辜夾雜着難以言說的失落。
你說他可憐巴巴吧,他渾身上下又沒一點可憐的樣子。
像極了那句我很慘,哈哈哈,我裝的……
總之,就是糟老頭子壞得很!
嗯,雖然他人是不怎麼好,但對她還是不錯的。
關鍵,關鍵是這茶真的很好喝,真的,信,信我……
接過茶杯,喬樂在君晏的注視下低眸,完成任務般喝了一口。
她本想調轉杯口,卻被君晏的一個挑眉給打斷了動作。
最終,她妥協了。
哎,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連喝口茶,都能喝出吻君晏的感覺……
就,就尼瑪離譜。
不過好在君晏似乎非常滿意,其表現就是自行奪過了茶杯,自己安靜的喝了起來。
反正他拿着那個杯子,就像個孩子找到了寶貝似的,眼底眉梢都透着一股子開心勁兒。
大概,是真的開心吧。
望着少年俊美至極的側臉,喬樂的嘴角亦悄然上揚。
可揚着揚着她忽然想起來,這好像哪兒沒對啊……
她是來幹嘛的?
她不是來代表君王府參與賭局的嗎?
趕忙擡眸,然後她便驚訝的發現坐在他們對面的人,似乎已經換了兩輪了。
而在這兩輪裡,她都在跟君晏眉來眼去,喝茶喝到心跳詭異。
再看看旁邊奮筆疾書,不斷以一敵二的徐滿,她深感抱歉。
眼下的徐滿似乎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筆走龍蛇,揮毫潑墨,喬樂歉意了好久,硬是沒被他覺察到半點。
可見其入戲之深,文思之巧。
君晏:“不必擔心,徐滿他可以的。
”
喬樂身邊,君晏不知何時已放下了茶杯。
就像方才那樣,他根本不打算讓喬樂動筆。
喬樂想參與便參與,不想參與便罷了。
因為他從一開始,便沒把喬樂算在應對敵人的陣容裡。
君王府缺不缺人他不知道,但他君晏從不缺人。
那些人以為的破綻,一開始就是他設計好的。
從兵符出手,再到賭約形成。
他本不想做的這麼複雜,可昨日喬樂所承受的一切告訴他,這件事必須複雜。
因為不夠深刻的震懾,有些人是不會長記性的。
隻有讓他們感受到生命的威脅,肉疼的損失,以及無法彌補的差距。
他們才會乖,才會好好聽話,才會明白自己有多傻。
所以一天的所有彎彎繞繞,都不是以兵符為目的的。
王府要退,兵符要交,樂兒也要保。
這件事不需要選擇,他君晏全都要。
喬樂:“我真的不需要幫忙嗎?
”
看着徐滿,喬樂覺得人家也挺辛苦的。
畢竟都是自家人嘛。
君晏:“如果你是擔心徐滿的話,大可不必。
他眼下很快樂,前所未有的快樂。
”
随着君晏的目光看去,喬樂果然在徐滿嘴角瞥見了一抹微笑。
這笑很淺,卻透着實實在在的快樂。
這是一種被細作身份壓抑了很久,如今終于可以将自己暴露在光明之下的快樂。
比文,他徐滿最會了!
是啊,連那寫字的手,都快寫出一道道殘影了。
這,太可怕了,簡直不是人啊……
喬樂:“那以後呢?
他不做國子監祭酒了嗎?
”
望着這一幕,喬樂忽然想起了什麼,竟輕聲詢問道。
因為今日的徐滿真的太出彩了,無論是論記銘表,還是詩詞歌賦,他都不在話下。
也得虧他成功吸引了在場所有的目光,才讓喬樂與君晏的苟且之事,沒有暴露在衆人的視線之下。
但也正因如此,皇上他們鐵定記住他了。
所以這國子監祭酒……
君晏:“這是他最後一次以祭酒的身份出現在天昭了,而且今日戰個痛快,也是他自己提出的要求。
”
喬樂恍然。
原來如此。
哪兒有什麼她的加入如虎添翼,能讓君王府所向披靡啊?
其實徐滿自己就虎,一隻長了翅膀的大老虎,憑借他一己之力,照樣能所向披靡。
她喬樂呢?
就是個酸菜魚。
又酸又菜多餘。
不過她也明白,她坐在這兒的意義本就不是鬥文,而是為了向在座所有人證明,她能成為君家的人,她可以。
在喬樂思考之際,君晏一直默不作聲。
方才那抹色氣的勁兒,似乎都在聽到喬樂詢問徐滿之事時退卻了。
眼見徐滿又以一篇華美文賦将對面二人打擊的口歪眼斜,君晏終于沉聲道:
“樂兒這幾日都留在杏園如何?
宴會結束之後,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說。
”
望着回眸的喬樂,君晏話音溫潤,其間是滿滿的詢問,與一抹細不可察的懇求。
顯然,君晏是雙标。
他不是不溫柔,但他是隻對喬樂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