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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三一二章 踏上不歸路(兩章合一)

驚鴻樓 姚穎怡 8304 2024-10-29 13:58

  何淑婷深吸口氣,眼前的男人不是普通人。

  武東明的兒子,而且還是嫡長子。

  略一思忖,何淑婷決定實話實說。

  “.這是大哥的血,他把我從善堂裡騙出來,要把我賣掉,我逃走,他緊追不放,他說父母不在了,他是兄長,長兄為父,他能決定我的親事,這輩子,無論我逃到哪裡,全都逃不出他的手心,我.我.”

  何淑婷鼓足勇氣,努力不讓自己低下頭去,她大着膽子迎上武骥如鷹隼般銳利的眸子:“.我用剪刀紮了他.我.我不想受他擺布,我想活下去,像人一樣活着”

  短短幾句話,似乎用盡了她全部的氣力,少女嬌弱單薄的身體如同秋風中的柳葉簌簌發抖,終于,她昏死過去。

  武骥眉頭微蹙:“你大哥沒死?

  就在她藏身到這駕馬車的那一刻起,她便已經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武骥又和母親閑話了一會兒家常,這才回到自己的院子。

  何書銘死了!

  根據現場路人的口供,殺死何書銘的是一個年輕姑娘,殺人兇器是一把剪刀。

  她不相信兒子救下那個姑娘是偶然,她懷疑那姑娘是故意接近自家兒子的。

  夏去秋來,過了中秋,天氣漸漸涼爽起來,何苒換了一襲輕便的衣衫,隻帶了小梨走上街頭。

  難度太高了。

  武骥望着倒在一堆包袱裡的少女,眉頭微蹙,若有所思。

  他說道:“哦,那是路上救下的一個女子,她父母已逝,兄長要把她賣掉,她從家裡跑出來,我就順手救了,把她帶到了榆林。

  他若是真有那本事,殺了新帝他讓他爹當皇帝不好嗎?

  至于母親說的與其他家族聯姻的事,他懶得去想。

  她回不去了.

  從真定到晉陽,路途漫漫,險象環生,可那時她還有何書橋,盡管何書橋還是個孩子,但是他們相依為命,相互依靠,他們有共同的希望,共同的未來,他們一起向着未來前進,所以,那個時候,她反而并不像現在這樣害怕。

  何淑婷連忙接了,沒等她道謝,那隻手便收了回去。

  武骥下了馬車,接過随從遞來的缰繩,一行人翻身上馬,向着榆林方向而去。

  桃姑已經将此事壓了下去,此案由驚鴻樓接手,全面封鎖了消息。

  證據就是同一天,何淑婷與何書銘一起離開善堂,再也沒有回去。

  武夫人生了三個兒子,現在隻餘下兩個了,她對兩個兒子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

  偌大的京城,有一半的店鋪大門緊閉,街上的行人也不多。

  路上停下打尖時,馬車停下,何淑婷再次醒來。

  武夫人冷哼一聲,長子從小就在軍營裡,不知内宅裡的這些事。

  可是直到三天後,武骥離開榆林,那個姑娘也沒有出現。

  她剛剛睜開眼睛,便看到車簾從外面撩開一個角,遞進來兩個包子和一個裝水的葫蘆。

  武骥語氣淡淡:“這裡離晉陽城已經很遠了,你可以走了。

  身為武氏宗子,他從十二歲就知道,他的親事從來就不是他一個人的事,而是整個武氏,以及武家軍。

  他讀過書,他知道哪怕是大哥罪有應得,二姐殺了他,還是有罪的。

  何淑婷大喜過望,連忙謝過:“小女子這一路上絕不會打擾公子,請公子放心。

  何苒給桃姑回信,讓她派人看顧何書橋,至于何書銘和何淑婷的事,不用隐瞞,告訴他便是。

  他明明知道大哥沒安好心,可他卻還是沒有護住二姐。

  他願意當一輩子小兵,換二姐姐的餘生安甯。

  這一切的一切,其實就在今天早晨,可卻隔了一輩子。

  武骥回到府裡,和父親說了此次進京見到何苒和昭王的經過,以及在京城的所見所聞,父子倆談了許久,又分析了最近的政局,武骥這才有空去見母親。

  武骥把他從京城和晉陽買的禮物放到武夫人面前,武夫人誇獎了幾句,忽然問道:“在城門口對你磕頭的那個女子是什麼人?

  武骥沒有妹妹,他自幼便跟着父親出入軍營,長大後真正接觸,來往最多的女子就是何苒。

  剛好有一家新鋪子開張,鞭炮震天,滿地紅屑,鋪子裡的人擡着笸籮出來灑銅錢,熱熱鬧鬧,喜氣洋洋。

  或者,更早,早到她跟着何書銘走出善堂的時候。

  何淑婷又回到馬車上,馬車裡裝着東西,夜裡有随從值夜看管,她睡在車上也很安全。

  何書橋還是和以前一樣,每天在善堂裡跟着先生讀書,每隔一天去武功師父那裡學武,做完功課便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給自己賺錢買筆墨紙張。

  聽到母親又提起與何苒聯姻的事,武骥哭笑不得,他對何苒是真的沒有什麼想法。

  小梨高興地說道:“又有新鋪子開張了,真好啊!

  這兩成人口,有一部分是出去暫避風頭現在又回來的京城百姓,還有一部分則是商人,他們重又看到了京城的商機,不但把生意做到了京城,還在京城置業落戶。

  “您能不能.順路再搭我一程?

  何苒談笑間殺人于千裡之外,可眼前的少女和她差不多的年紀,卻如菟絲花般無所依托。

  政務繁忙,何苒也有一段日子沒有出來逛街了。

  他惱恨自己那天為什麼要出去,如果他沒出去,決不會讓二姐跟着大哥走,大哥沒有機會賣掉二姐,二姐也就不會殺他了。

  那個姑娘是何淑婷。

  經過大半年的整頓,又有兩次官員考,京城終于重新繁華熱鬧起來,現在登記在冊的人數,比起何苒剛進京時增加了兩成。

  一路颠簸,何淑婷睡着了,她太累了,身心俱疲。

  “娘是擔心有人居心不良,想要趁機接近你,你爹一心想與何大當家聯姻,娘也想過了,即使咱們娶不到何大當家,你的親事也不能草率,娘定要給你找個真心對你好,又能有利于武氏的女子。

  也就是說,有至少一半人離開了京城,有的是跟着聖駕南下了,還有的則是離開京城去投靠親友了。

  武夫人仍然沒有放松警惕,又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武骥離開榆林了,肯定是那個姑娘不知道,以為武骥還要在榆林住些日子,所以還沒有出手。

  “好,到了榆林你自行離去。

  何苒沒想到何書銘竟然去了晉陽,而且還死在何淑婷手上。

  武夫人暗中讓人跟在武骥身邊,隻要那姑娘出現,絕不給她接近武骥的機會。

  武骥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容,什麼也沒說,轉身進了官驿。

  這是在告訴他,她隻是搭車,沒有非份之想。

  他和很多人一樣,但凡是見過何苒在戰場上的殺伐果斷,就不會再用衡量女子的标準來看待何苒。

  就這樣,武骥一行終于回到了榆林,剛一進城,何淑婷便下了車,她給武骥磕了幾個頭,便快步離去,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說。

  如果不是何苒的身份擺在那裡,他甚至想和何苒稱兄道弟。

  桃姑已經派人暗中尋找了,可是沒有找到何淑婷的下落。

  接下來的幾天,何淑婷都在馬車裡,到了吃飯的時候,會有人隔着車簾遞些饅頭包子之類的吃食,晚上到了官驿,她才會出來找地方小解,然後又匆匆回到車上。

  夜幕降臨,武骥一行在官驿投宿,何淑婷正要下車,那道車簾再一次掀開,這次遞進來的是一身衣裳。

  那天,善堂裡的管事找到他,和他講了大哥和二姐的事,他哭了。

  出了城,他們找到存放馬匹的車店,這裡除了有寄存的馬匹,還有武骥帶來的五十親衛。

  時間一久,武夫人漸漸就把這件事抛到腦後了。

  自從父親起兵之後,武骥便很少會留在榆林,尤其是武東明受傷之後身體大不如前,武骥代替他行使兵權,能留在榆林的時間就更少了。

  他想快快長大,他要上陣殺敵,他要立功,他要把功勞全都攢下來,等他的功勞攢得足夠多了,他就去求大姐姐,用他的功勞給二姐姐抵罪。

  算了,既然管了閑事,那就再多管一點吧。

  書橋、善堂、那些永遠也做不完的針線,清貧卻又平靜的生活。

  “你想去哪裡?
”武骥問道。

  何苒讓桃姑對何書橋的看顧,隻是遠遠的。

  這次他回來,也隻計劃在榆林住三天,三天之後,他便又要走了。

  何苒聽小梨說過,何書橋品行端正,是一個健康向上的孩子。

  武夫人不悅:“這種事你就不該管。

  武骥見母親不高興了,連忙陪笑:“當時您不是沒在嗎?
也沒人給我出主意,我腦子一熱,就出手管了,再說,那女子也沒有纏上我,人家就是給我磕了幾個頭而已,這輩子怕是也不會再見面了,您就放心吧。

  榆林很大,人口衆多,而那姑娘,說實話,除了武骥,沒人知道她的相貌,那天在城門口,看到那姑娘的人也隻是匆匆一瞥,有畫像都不一定能找到,更何況連畫像也沒有呢。

  那樣二姐姐就不是逃犯了,她就能堂堂正正地活着了。

  這處官驿就在官道上,前面便有一個十字路口,從這裡可以去往四面八方。

  和其他地方不同,京城并沒有經曆戰火洗禮,但是由于遷都的影響,在何苒進京之前,京城在遷都前後人口數量相差了足足一倍之多。

  自從幼子大仇得報,武夫人的身體便漸漸好了起來。

  京城,何苒收到了桃姑送來的密信。

  她回不去了。

  何淑婷忽然意識到,她回不去了。

  所以他希望二姐跑得越遠越好,高嬸子屋裡供着菩薩,何書橋趁着去幫高嬸子收拾屋子的機會,跪在菩薩面前,求菩薩保佑二姐姐平平安安。

  何淑婷連忙走過去,曲膝行禮:“民女多謝武公子救命之恩,無以為報,請受小女一拜。

  說着,便跪下磕了三個響頭。

  從這一天開始,何書橋練武更加努力了,每天天不亮他就起床練拳,晚上睡覺前也要再練半個時辰。

  何淑婷不是裝暈,她是真的暈了過去,太緊張了,不過剛剛出城,她便醒了,但是直到感覺到武骥下車,她才敢睜開眼睛。

  武骥一怔,果然,他娘的身體好了,精神頭也回來了。

  何淑婷深吸口氣,咬咬牙,大着膽子說道:“您能把我帶到您的領地嗎?
您放心,到了地方我不會賴着不走的,我有手有腳,我能養活自己,我隻是不想留在晉地,我擔心大哥還會找過來,上次舅舅要賣掉我,我跑出來了,可大哥還是找到我了,現在又我真的害怕!

  何淑婷終于換下了那身染血的衣裳,她從馬車裡出來時,看到馬車外面站着一個人,正是武骥。

  何淑婷面紅耳赤,她是什麼,她隻是一個殺人兇手,武骥把她帶出城,已經仁至義盡,她有什麼資格再提要求?

  武骥一怔,他顯然沒想到何淑婷會這樣說。

  她以為武骥會把她趕下車去,沒想到直到馬車再次向前行駛,也沒有人理她。

  現在的她,是真的怕了,比她用剪刀刺進何書銘胸膛時還要害怕。

  武骥并不知道,他的解釋并沒有令武夫人釋懷。

  也不過兩個時辰,城門口的事便已經知道了。

  接下來的一個月,那個姑娘仍然沒有出現,而武夫人派出去尋找的人,也沒有找到那姑娘的蹤迹。

  他有自知之明,除非他殺了新帝,用新帝的人頭做聘禮,否則,這親事,沒得談。

  何淑婷搖頭,淚如雨下:“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沒敢看,我.那是在路邊,大哥會被人救起的吧,他不會死吧,我不想殺他,我真的不想,我.罪該萬死,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根據驚鴻樓的調查,何書銘很可能是想把何淑婷賣掉,何淑婷對他早有防備(否則也不會随身帶着剪刀),兩人争吵的時候,何淑婷殺了他。

  何苒笑着說道:“走,咱們過去看看,也沾沾喜氣。

  正在這時,一個人從斜次裡沖了出來,後面有人高聲叫道:“小偷,攔住她!

  武骥和何淑婷的線,前面有伏筆的,我忘了是哪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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