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蘇辛夷先讓人去了鄭國公府一趟,因為是臨時訪友,昨晚上太晚了,沒有提前給朱蟬衣下帖子,所以先讓人去問問朱蟬衣今天有沒有空,方不方便。
朱蟬衣很有空,顯得在家都發黴了,不惜親自坐車來接蘇辛夷了。
蘇辛夷:……
倒也不至于。
朱蟬衣也是突然決定來,所以沒有去打擾齊國公府的長輩,自己在馬車裡等着蘇辛夷,見到她上了車,立刻拉着她坐下,“我早就想約你出去,但是這不湊巧的聽聞你大哥受了傷,知道你家裡肯定忙,蘇世子沒事了吧?
”
馬車滾動起來,連翹跟在後面的車裡,蘇辛夷坐正後,這才對着朱蟬衣說道:“斷了三根肋骨,現在骨頭接上了,接下來要卧床靜養。
”
朱蟬衣唏噓一聲,看着蘇辛夷說道:“你大哥這一受傷,今年的軍中巡比一下子備受關注,吳道宏可真是一朝成名天下知。
”
朱蟬衣這話說得有些譏諷的味道,她是真的想不通,雖然軍中巡比的确是每年軍中大事,但是這裡頭确實也有隐形的規則。
像是蘇翼這種出身不同自身也有實力的人,一般人都不會輕易傷他們,就算是真的比得過,也會點到為止。
尤其是蘇翼這樣的老實人,真發現自己打不過,人家就會主動認輸了。
這樣的人,你都能給打斷三根肋骨,聽說當時倒在擂台上,起都起不來,大家都以為人要不行了。
這傻子都能看出不對勁。
蘇辛夷聽着朱蟬衣這話,就笑了笑說道:“也許人家就是為了能一朝聞名,這有了名才知其人。
至于是不是真的無心,這就不好斷定了。
”
朱蟬衣聽出這話的意思了,蘇家人肯定是懷疑吳道宏,但是苦于沒有掌握證據,所以現在吃了啞巴虧也隻能硬咽下去。
馬車很快就到了鄭國公府,蘇辛夷随着朱蟬衣先去拜訪鄭國公夫人,鄭國公夫人見到蘇辛夷很是親切,笑着說道:“早就聽我們家國公爺提過縣主在漳平府的事迹,後來又聽蟬衣說與縣主一見如故,今日見到縣主果然是名不虛傳。
”
蘇辛夷上輩子當然見過鄭國公夫人,隻是兩人并無交集,她隻是赴宴時遠遠看過一眼而已。
鄭國公府與平靖郡王府的圈子不同,所以兩家的往來極少。
此時,聽了鄭國公夫人的話,蘇辛夷就有點不好意思了,對着鄭國公夫人道:“鄭國公老當益壯,當初漳平府一戰國公爺作為三軍統帥取得勝利,令晚輩很是敬仰。
我與蟬衣在宮中相遇,确實脾性相投,今日冒昧來訪,還請夫人莫怪。
”
鄭國公夫人開心地笑了,“你們年輕人在一起自在說話,我一個老婆子就不摻和了。
蟬衣,招待好縣主。
”
朱蟬衣笑着說道:“祖母放心,我一定好好招待縣主。
”
蘇辛夷從鄭國公夫人這裡告辭出來,與朱蟬衣一起去她的院子,聽着她說道:“今天知道你要來我母親還挺高興的,可不巧梁夫人約我母親去喝茶,約得又急,我母親隻好匆匆出門了。
”
“梁夫人?
哪個梁夫人?
”蘇辛夷有種不太妙的預感。
“武骧衛指揮使梁矩的妻子。
”
“他們家跟你們還有關系?
”蘇辛夷挺意外的,能這麼早把朱蟬衣的母親約出去,這可不是普通關系能做到的。
朱蟬衣聽了這話就跟蘇辛夷解釋,“梁夫人跟我母親都出自汝州賀氏,不過我母親是嫡支嫡長女,梁夫人家裡頭是賀氏出了五服的旁支。
但是梁夫人的父親很能幹,所以他們這一支這些年也慢慢起來了。
自從梁夫人嫁到了京城,就跟我母親走動起來,因為出自同族,我娘待她也還算是親近。
”
蘇辛夷:……
就沒想到還有這樣的關系,他們這邊的重點都放在了李家那邊,隻關注梁夫人本家,卻沒想到去查同族。
蘇辛夷此時就很糾結了,畢竟昨晚才對吳道宏下了手,現在有點尴尬。
朱蟬衣卻沒發現蘇辛夷的異樣,低聲說道:“說起來我是不太喜歡的梁夫人的,善于鑽營,對我母親便是逢迎,對上梁大人下屬的家眷卻倨傲得很,偶然一回被我遇到了我才知道她居然是這種人。
我跟母親說,母親卻訓我不要黑是黑,白是白的,反正我不太喜歡她。
”
蘇辛夷知道以同族關系為紐帶,是非常堅固的天然同盟,她心裡微微歎口氣,決定今日隻字不提大哥有關的事情。
好在朱蟬衣并不是很關心這些,帶着蘇辛夷先去了她的院子喝茶,然後又帶着她逛了家裡的園子,倆人還去國公府的小演武場比試了一把。
朱蟬衣一直覺得自己功夫不錯,但是沒想到沒幾招就敗在了辛夷的手下,她拄着刀柄微微喘着氣說道:“我總算是知道祖父為什麼對你贊譽有加了,你這身本事确實厲害。
”
蘇辛夷收了刀放在兵器架上,聞言對着朱蟬衣笑道:“這有什麼可比的,你是把習武作為愛好,會就可以了。
但是我以前學武可是為了好好的活着,能一樣嗎?
我們那地方山高林密,功夫不到家,進山打獵那就是給獵物送菜。
”
朱蟬衣一想也是,将武器也放回到架子上,倆人去茶棚喝茶。
“那你以前怪不容易的。
”朱蟬衣看着蘇辛夷十分認真地說道,言語很真摯沒有虛情假意,就是真的覺得她不容易。
“我不覺得苦,曾經吃過的苦,都會成為生命中的饋贈,你看我現在不就能挺好的?
”
“也是。
”朱蟬衣比了個大拇指,“你這功夫太紮實了,一般人還真的比不了。
”
倆人說着說着就聊起了京城的八卦,朱蟬衣喝口茶看着蘇辛夷遲疑了一下。
蘇辛夷一見,就道:“有話就直說,不用遮遮掩掩的。
”
“嗐,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朱蟬衣不好意思地捂捂臉。
“你這也太明顯了,就沒有遮掩的意思,我還能看不出來?
”蘇辛夷也笑了,朱蟬衣分明是想跟她說,但是怕是開口太唐突。
朱蟬衣輕咳一聲,“我是覺得這事兒我要是說了,顯得我有點太碎嘴,但是你是我的好朋友,我既然知道了,不跟你說一聲,這要是見到你難免心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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