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辛夷出了茶樓,越想越覺得喪氣,好像一切都不一樣了,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差距呢?
試藥殺人案,她真的是聽都沒聽說過。
上一世沒有自己的摻和,太子殿下将此案破了,這輩子卻因為自己插手而錯過,所以這件事情她怎麼也不能坐視不理。
既然出了漏洞,她肯定要補上,但是怎麼跟太子殿下講,這才是最難的地方。
難道要将殺人案再重新翻一遍?
武順都被放了這個案子肯定是結了。
萬一要是重新再翻出來,武順難道還要再蹲一回大牢?
蘇辛夷思來想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隻能自己去查一查此案,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想到這裡,又想到自己沒有問商君衍具體的案情,她都不知道試藥殺人案的具體地點在什麼地方。
到底是她經驗不足,以前沒做過這種事情。
于是她又立刻掉頭去追商君衍,可惜晚了一步,沒能追上。
跑的還挺快!
蘇辛夷覺得今天做什麼也不順,既沒能打聽到秦國公被馬汝德坑了什麼,又沒能問試藥案的地點。
蘇辛夷也不是個輕易認輸的人,找了個路邊的簡陋茶攤要了個大碗茶,就坐在破舊的長凳上,聽着茶攤其他客人說話。
在路邊喝大碗茶的多是周遭的百姓,正好方便她打聽京城周圍都有什麼道觀,既然是煉丹肯定是在道觀,香火鼎盛香客多的肯定不行,香客多就容易讓他們暴露行迹,肯定得選一個香客少的地方,這才能方便他們行事。
蘇辛夷灌了一肚子茶,這才打聽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京城有個無極觀,這個道觀早年香火很旺,但是後來随着老觀主升天之後,道觀就慢慢的衰敗了。
關鍵是這無極觀建在什麼地方?
城南!
馬汝德藏私鹽的私庫也在城南!
這麼巧?
蘇辛夷覺得肯定不是巧合。
她決定再去城南一趟。
蘇辛夷坐車去城南有點慢,打發家裡的車夫回府,順便給母親帶個話自己晚些回去。
然後蘇辛夷去了騾馬行租了匹馬,正好身上的衣裳也不用換,直接去了城南。
有了上回的踩點,蘇辛夷對城南大體的布局心中有數,直接朝着無極觀的方向而去。
兩刻鐘她就進了南城的地界,兜兜轉轉的,終于在距離城牆根不遠的地方看到了無極觀。
看到第一眼,就覺得這道觀很小跟她想象中高大雄壯的道觀不同,隻有前後三進,若不是挂着道觀的牌匾,還以為是個民居。
無極觀觀門緊閉,從外頭看不出觀内有沒有人,她找了個蔭蔽的地方把馬兒拴起來,自己則順着土路前行。
南城比不得皇城中央道路都是青石鋪地,這裡全都是黃土路,晴天多土,雨天泥濘。
蘇辛夷轉了一圈,街上一個人也沒看到,想了想就去敲附近人家的門,結果也是大門緊閉,敲不開。
一兩家就算了,她一連敲了幾家都沒敲開門,這就很奇怪了。
蘇辛夷想了想就直接去敲道觀的門,這道觀看上去十分破舊,門闆上的漆剝落下來,門前台階上的縫隙中也長了雜草,她伸手去敲門,都怕自己離力氣大了把道觀的門給砸破了。
這麼個地方,真的是很難看出會是試藥殺人的地兒,難道是自己猜錯了?
敲了很久,也沒人來開門,這大白天的她也不能翻牆進去,想了想就索性回去牽了馬往回走,一直走了兩條巷子,才肉眼可見的街上有了行人往來。
蘇辛夷打量一番,上前攔住一個頭發有些發白的老婦人,拱着手笑道:“大娘,我想跟您打聽一下無極觀怎麼走啊?
”
老婦人擡眼看着眼前的人,眯了眯眼睛這才說道:“小哥兒這是打哪兒來啊?
”
蘇辛夷今日見商君衍為了方便出門穿了一身胡服,頭發束了起來,假小子似的,被認成小哥兒也沒錯。
“我是從城外來的,聽人說無極觀的老觀主很是靈驗,就想來燒柱香,就是走到這裡沒找到地兒,這才攔住大娘問問路。
”蘇辛夷笑着說道。
“喲,你沖着老觀主來的,那你這消息夠不靈通的,老觀主兩年前就走了。
老觀主一走啊,他那大徒弟不成用,香火就不行了。
到了今年更是肚子都填不飽,觀裡的小道士都跑光了,隻剩老觀主的徒弟守着,不過白天他不在,要出去讨生活。
隻是他那本事不行,也隻能出城去鄉下地界給人擺擺道場,你白天來也見不到他。
”
蘇辛夷聽着這話信息量極大,白天見不到人,晚上才回來。
晚上宵禁,沒有人出來行走,倒是方便道觀弄點什麼東西,要是這樣一聽,又覺得這無極觀很可疑。
蘇辛夷做出一副失望的樣子,“原來是這樣啊,多謝你大娘,真是運氣不太好,還以為這一趟來能請到老觀主呢。
隻可惜老觀主的徒弟不成材,若是他能有老觀主的本事就好了。
大娘,您說現任觀主是老觀主的大徒弟,那他跟了老觀主很多年,怎麼就沒學到老觀主的本事呢?
怪可惜的。
”
老婦人一聽就樂了,“你這後生莫惱,這人啊有機靈的就有蠢笨的,哪能人人都成材啊。
老觀主的大徒弟雖然學藝不精,但是好在人厚道,肯吃苦,你看他天天下鄉給人做道場也能混口飯吃不挺好的。
”
“您說的是,是我心太急了,家裡出了點事情,我這是心急如焚才一時失言。
”蘇辛夷長歎一聲說道。
“聽您這樣說,觀主還給人做道場,也不是一點不通,我能請他回去嗎?
”
“那得看什麼事兒,小道場他能行,大道場不成,觀裡的小道士都跑沒了,他自己也擺不起來呐。
”
蘇辛夷:……
“那您能告訴我觀主什麼時候回來嗎?
我去等他,親自問問。
”蘇辛夷說了半天這才繞到正題上。
“這可說不準,走得近了當天就回來,這要是走得遠一點,兩三天三四天也是有的。
”
回觀時間不定,将道觀裡的小道士都散盡,怎麼看也不像是沒問題的。
蘇辛夷一臉感激的說道:“大娘,真是謝謝您,我這白來一趟,回家還不知道怎麼交代。
”說着她就拿出一塊碎銀子塞進大娘手中,“給您買碗茶水喝,謝謝您指點。
”
大娘低頭一看,哎喲,這得有幾錢銀子,她就說了幾句話,咋能值這麼多錢,正想把人喊住,就看到那後生都騎上馬跑了。
大娘也就不叫了,喜滋滋想着,今兒個出門還撞個财運,好福氣。
蘇辛夷沒有再回無極觀,照老大娘的話,她敲了半天門也沒人出來開門,而且也不能肯定無極觀主什麼時候回來,她耗在這裡就沒意思。
果然手裡還得有人才成,若是有得用的人,就能讓人盯着了。
蘇辛夷思來想去,這事兒還得找大哥,大哥肯定有人。
這次蘇辛夷學聰明了,她不去太子府找人,而是回府等着。
回去後先換了身衣裳,然後去給母親請安。
四夫人正在對賬,看到她就對着她招招手,“見天的往外跑,虧得你祖母祖父由着你,這要是換做别人家,可有你受的。
今兒個又出去做什麼?
”
蘇辛夷忙應了一聲,“我以後注意點,少往外跑幾回。
”
四夫人就樂了,将賬冊合起來,看着女兒說道:“喜歡出去就去吧,别惹事就成。
”
蘇辛夷心想,這種事兒不好說,有時候她不惹事,但是事情總是找上她,她也沒辦法。
“娘,您聽說過無極觀嗎?
”蘇辛夷覺得無極觀曾經很有名,說不定她娘知道呢。
“你怎麼問起這個,無極觀啊,知道。
早些年老觀主在的時候香火很旺,不過老觀主走後就敗落了。
好端端的,怎麼問起這個?
”蘇四夫人看着女兒,她總覺得閨女肯定有事兒瞞着她。
“那您去過嗎?
”蘇辛夷又問道。
“我信佛,沒去過道觀。
”蘇四夫人是個虔誠的人,不像是其他人神佛也拜,真君也信,這怎麼能行。
“你是不是有事兒瞞着娘?
”
蘇辛夷:……
“沒有,我就是今天聽人提了一嘴無極觀有些好奇,就跟您打聽一下。
聽人說老觀主很厲害,我就納悶他的大徒弟怎麼就那麼糊不上牆。
”蘇辛夷當然不能說試藥案的事兒,她娘知道了,肯定會擔心她。
“你這樣一說倒也是這個理兒,老觀主挑個傳承人,這也挑的太不成用了,人一走,道觀就要倒了。
”蘇四夫人有些唏噓的說道,“我雖然沒去過,不過也知道無極觀香火旺盛的時候,每到開道場就人山人海的,信徒多得很,隻可惜啊,後人不頂用,老觀主積攢下的名望也散了。
”
“我還聽說現在的觀主連觀裡的小道士都遣散了,老觀主才走了兩年,也不至于落魄到這種程度,總覺得怪怪的。
”蘇辛夷說道。
“你這樣一說是挺奇怪的。
”蘇四夫人看着女兒,“像是無極觀這樣曾經十分紅火的道觀,肯定是會有豐厚的家底的,确實不可能一兩年就敗光了。
”
“您跟我仔細說說,我不太懂這個。
”蘇辛夷覺得果然是問對了。
蘇四夫人就樂了,“你們小姑娘當然不懂這些,不管是道觀還是佛寺的收入都是很可觀的。
像是咱們府上每年在佛寺就要花不少錢,給佛寺的布施不說,還有香油錢,燒香錢,若是請寺裡的大和尚念經是另外給的,除此之外若是在寺裡點長明燈也是另外的銀錢,一年下來咱們府上幾千兩是有的。
”
蘇辛夷:……
看着女兒的神色,四夫人就更覺得有意思,笑着又道:“所以相對來說道觀的收入也不會差太多,尤其是老觀主在的時候香火很旺,所以兩年就敗落成這樣,可能另有原因吧。
”
蘇辛夷本來模模糊糊的知道不對,但是說不上哪裡不對,現在聽着母親這樣說就有些明白了,收入跟支出有問題。
正如母親所說,老觀主在的時候肯定道觀的收入極豐厚,絕對不可能兩年内就敗落成這樣。
所以,錢去哪裡了?
現在的觀主為什麼給人一種落敗的假象,所以試藥案是不是真的跟他有關系?
如果因為煉丹的緣故,怕走露風聲把道觀的小道士逐出道觀,又怕香火太旺暴露行迹,所以做出敗落的假象,要是這樣一想,事情就能理的通了。
但是她猜得對不對,還是要查證過後才能知道。
蘇辛夷有了些頭緒,心情也變好了,看着母親就說道:“聽您一席話,真是讓我醍醐灌頂,一下子就懂了,娘果然厲害。
”
蘇四夫人被哄的眉開眼笑,“這些算什麼,等你将來嫁了人,接管家中中饋這些事情就慢慢上手了。
”
蘇辛夷哄完了母親,又陪着她用了晚飯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回來後就讓連翹去問大少爺回來了沒有,連翹去大少夫人那邊走了一趟,回來後就對着姑娘說道:“大少夫人說大少爺還沒回來,這幾日大少爺都回來的很晚,有時候都要到宵禁了。
大少夫人說,姑娘要是有急事,等大少爺回來就讓人來給您遞話。
”
蘇辛夷确實不能等,想了想說道:“你去跟大嫂說一聲,就麻煩她等大哥回來派人來說一聲。
”
連翹應下,“是,奴婢這就去。
”
連翹一走,蘇辛夷跑了這一天也有些累,就先去沐浴更衣慢慢等着。
翠雀帶着人往淨房送熱水,服侍姑娘沐浴出來,拿着幹帕子慢慢的給她擦拭頭發,将頭發擦幹,用玉梳再把頭發绾起來。
蘇辛夷被翠雀給通頭通的昏昏欲睡,快要睡着的時候,連翹走了進來。
蘇辛夷聽到她的腳步聲睜開眼睛,微微側頭問道:“大少爺回來了?
”
“是,大少夫人身邊的人剛送回來信兒,大少爺說在書房等姑娘。
”連翹忙說道。
蘇辛夷伸手揉揉臉,讓自己精神起來,進了内室換了身衣裳,這才往外走。
翠雀提着燈籠跟上,主仆倆從内院往外走,到了二門的時候,守門的婆子還問了一句,知道蘇辛夷去找大少爺這才開了門。
蘇翼知道妹妹來,灰頭土臉的不像話,着急忙慌的洗了把臉,把衣裳換過了,今天跑了不少地方一身的土。
兩兄妹一見面,蘇翼就看着妹妹說道:“什麼事情這麼急,不能等到明天說?
”
他有些怕自己這個妹妹深更半夜的又來吓他。
“我想跟大哥借兩個人用用。
”蘇辛夷直接說道。
蘇翼心頭一跳,“借人倒是可以,但是你要做什麼?
說起來你整天往外跑,上回祖父還說得給你安排幾個人跟着,現在應該還挑着呢,過幾天就該送來了。
”
蘇辛夷就有些糾結的皺起眉頭,主要是這事兒不知道怎麼正确開口。
蘇翼看着妹妹這神色就知道果然有事,心裡歎口氣,嘴上卻說道:“你坐下慢慢說。
”
蘇辛夷依言落座,想了想說道:“大哥,前段日子的連環殺人案到底怎麼結案的?
”
“嗯?
還沒結案呢,你怎麼問這個?
”蘇翼有些意外的問道。
“還沒結案?
那武順怎麼放出來了?
”蘇辛夷也驚了。
“具體的過程我不太清楚,聽武順說是查明他跟殺人案無關就把他放了,但是連環殺人案的真兇還沒抓到,所以案子還沒結。
”
蘇辛夷心頭不由一緩,也是,太子殿下那麼聰明的人,上輩子都能查出試藥案,怎麼可能這輩子就這麼稀裡糊塗的結案了。
這一天的心情大起大落,直到這一刻,她才覺得輕松了,于是立刻就說道:“我這裡有點線索,不知道能不能用得上。
”
蘇翼:……
“這種事情你也有線索?
你這一天天的往外跑,不是就查這個去了吧?
”蘇翼不知道這會兒該擺出個什麼表情。
照理說他應該把妹妹訓一頓,但是想起自家妹子的本事,好像他也沒多少底氣。
可是,一個姑娘家查連環殺人案,自己偷偷摸摸的也不吱一聲,多吓人?
蘇辛夷生怕大哥誤會,立刻說道:“沒有,我就是偶然知道的,真不是自己去查的。
”
蘇翼狐疑的盯着妹妹,發現她确實不像是心虛的樣子,這才松口氣,苦口婆心的說道:“辛夷,大哥知道你有本事,但是雙拳難敵四手,做事情千萬不要莽撞。
好在,祖父給你安排的人應該快到了,不然這一天天的我什麼都别幹,隻盯着你吧。
”
蘇辛夷哭笑不得,“大哥,我還沒那麼不知輕重,我知道厲害,你放心。
”
蘇翼倒是想放心,但是真的放不下,自打把妹妹認回來,他這人生就像是疾風驟雨般迎面撲來,躲都躲不開。
“行,你這話我記住了,那你先說說怎麼回事。
”蘇翼抹把臉,定定神,有關連環殺人案的線索,那得好好聽聽。
蘇辛夷沉默一下,理理思緒,這才開口,“之前武順被誣陷我就很好奇為什麼是他被人推出來做冤大頭,後來無意中聽人說了一件事情才隐約明白,大哥你知道無極觀吧?
”
蘇辛夷不知道怎麼在不把商君衍與自己重生的事情講出來的情況下,還能把線索告訴大哥,思來想去隻能從無極觀的異樣說起。
如此一來,用倒推的方式,也能說得過去。
蘇辛夷就把母親所說無極觀的收入,還有自己懷疑無極觀快速衰敗的原因一講,然後又以她從無極觀周圍的百姓口中打聽到為由,說有人見到安靖奇在道觀曾經數次出現。
把安靖奇引出來後,接下來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
安靖奇這個人關聯着馬汝德,關聯着蘇白薇和離一事,現在又與殺人案有關,尤其是被推出來做替死鬼的武順,正是安靖奇的妹妹安側妃所在的東黎王府的侍妾。
這關系網一下子就圓了起來。
蘇辛夷說完之後,蘇翼的臉色真是格外的精彩,“如果你說的是真的話,這個案子隻怕比咱們想的還要可怕。
”
“我也是想到這一點,實在是坐立不安,這才找到大哥想要借人去盯着道觀,看看是不是這樣?
畢竟我自是猜測還沒證據呢。
”蘇辛夷立刻找補一句。
“這種事情怎麼能讓你去做。
”蘇翼看着妹妹臉色也嚴肅起來,如果辛夷說的是真的,那這件事情是相當危險的,他立刻看着她叮囑,“這件事情我會跟殿下回禀,總之你不要自己冒險。
”
蘇辛夷沒想到大哥這次這麼果斷,看來跟着殿下果然是長見識學本事,人也變了很多,她當然答應了,“有大哥這句話我就安心了,那就拜托大哥了。
”
這種時候就是要讓大哥有一種成就感,而且大哥确實做的很不錯,蘇辛夷自己能放下擔子,整個人也輕松了。
兜兜轉轉的,這件案子又回到了太子殿下手中,這才對嘛。
蘇辛夷高高興興的走了,蘇翼看着妹妹的背影覺得壓力很大。
這個妹妹太能幹,他不想被襯的像個廢物,就隻能拼命向前跑。
蘇翼也睡不着了,就索性坐在桌前将妹妹說的話記錄下來,将線索捋順,明日面見殿下才不會失了章程。
蘇翼寫着寫着就有些後怕,如果妹妹的猜測是真的,那無極觀隻怕隐藏着極大的秘密,這要是掀開了……
他都不敢想。
蘇翼一夜沒睡,第二天頂着大大的黑眼圈去了東宮。
年初開始,陛下便要太子跟着上朝聽政,所以蘇翼來得早殿下還未回來,他就在東宮等。
龐瀾雖蘇翼的印象很好,身為世子卻能吃苦,這段日子跟着殿下查案從不偷奸耍滑,殿下分派的差事都認真的完成,所以這會兒龐瀾就過來陪着他說話。
“蘇隊長,這麼早來見殿下,是不是有什麼急事?
”
蘇翼點點頭,“是有件事情想要回禀殿下,龐侍衛,冒昧問一下,之前的連環殺人案有線索了嗎?
”
龐瀾驚訝的看着蘇翼,這位世子爺可不是多事兒的人,人又敦厚,他這麼問,肯定是手上有線索!
龐瀾一下子來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