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穩準狠的帶着野豬腦袋射入地面,尾羽嗡嗡震動,衆人的心也跟着這尾羽在不斷的顫動。
一頭野豬放在尋常大家也不會很放在心上,但是這次不同,因為容王沖在前,野豬直直朝他沖去,要是這位爺出點事,他們這些人哪一個不得懸着腦袋?
有人上前一步查看,就看到那利箭穿過野豬的右眼從腦後射出,半截箭身埋入土中,可見射箭之人臂力之強,不由發出驚訝之聲。
這一箭的威力太大,衆人先是被野豬一驚,随即又被這一箭的力道所攝,待到回過神這才發現這支箭很面熟,跟之前野鹿身上的一模一樣!
蘇六姑娘?
蘇六姑娘!
蘇辛夷不動聲色的将藏在袖中的手微微甩了幾下,心裡感歎這幸虧她是回到了自己剛回京都時,此時的自己身上還有從鄉下練出來的力氣跟準頭。
這要是再過幾年,自己在後宅被消磨了銳氣與缺乏了鍛煉的身體,這一箭大概隻能擦破野豬的皮毛。
晏君初的眼睛掃過蘇辛夷微微晃動的袖子,眼睛閃過一抹笑意,他倒是很意外這位蘇六姑娘這麼機靈。
之前容王對她不善,她卻還要救他的性命,有這性命之恩頂在頭上,容王以後大概都不好意思找她的麻煩。
看不順眼的人不能收拾就算了,結果這人還救了他的命,晏君初都能想到容王氣的吐血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這位蘇六姑娘怪有趣的,他從未見過哪家的閨秀像她這樣,毫不在乎在人前展現她的武力,就不怕将來自己嫁不出去?
畢竟沒有那個男子願意娶一個拳頭這麼硬的媳婦。
晏君初這麼多的想法在腦海中隻是一瞬閃過,此時衆人忙上前關懷容王,還有人試圖将釘在地上的野豬拖起來,此時蘇翼跟高開霁才回過神,驚訝中帶着複雜的眼神看着蘇辛夷。
蘇辛夷對上兩位哥哥的眼神,笑着說道:“表哥,我這一箭如何?
”
高開霁十分懊惱的說道:“這次比試是我輸了,我為什麼要想不開與你比個高低?
表妹箭法出神入化,我自愧不如。
”
蘇辛夷聞言十分開懷的說道:“表哥練箭時我在練箭,表哥讀書時我還在練箭,若是你與我一樣時時刻刻都在練箭,誰高誰低且不好說呢。
”
蘇辛夷上輩子放棄了練了那麼多年的武藝,放棄了自己曾經肆意灑脫的人生,她努力去學那些名門閨秀該學的琴棋書畫,要笑不露齒,行不露履,品茶不可牛飲,吃飯不可出聲,可是結果呢?
這輩子她自然是自己怎麼舒服怎麼來,反正人人都知道她是鄉下山野長大的,她再也不會委屈自己迎合别人。
所以現在,她絲毫不在乎在衆人面前展露自己的武力,至于别人背後怎麼議論她,她不在乎了。
倆人正說着話,就看到容王大步朝着這邊走過來,臉色白中透着青,青中透着黑,神色有些詭異。
蘇辛夷擡起頭對上容王的眼睛,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疑惑的神色。
容王:……
這句道謝怎麼也說不出口,他敢肯定,蘇辛夷故意用這種眼神嘲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