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邢兩眼一抹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看着人要走,他當然跟着走,隻是他生性敏銳,直覺很強,總覺得不會是什麼好事情。
蘇辛夷牽出馬來,在馬背上裝上擔水的木桶與扁擔,與往常出城耕作一樣,守城門的士兵沒有發現異樣,大約是漳平府的戰事緊急,守城的士兵神色嚴肅,不像是往常還有心情與蘇辛夷說笑幾句,今日每個人的臉上都帶着凝重的神色。
田早尚且鎮定,包大同卻有些腿軟,虧得田早在一旁盯着他才沒出差錯,等他們一行人出了城,假模假樣的到了地頭,他才一屁股坐在地上,臉都有些發白。
蘇辛夷見他這般,想了想說道:“大同,不若你留下吧,等我哥回來你也好給我遞個話。
”
包大同一聽立刻從地上竄起來,結結巴巴的說道:“六姑娘,我不怕,我真的不怕,我就是頭一次做這種事情,心裡發虛。
”
曹清在一旁一樂,盯着包大同說道:“害怕也沒什麼丢人的,你要不想去就不用去,反正家裡也得留個守門的。
”
包大同直搖頭,臉色有些發白,一雙眼睛看着六姑娘,雖然還有些發虛但是卻很堅定,“六姑娘,我想去。
”
他不會忘記來這裡是做什麼的,他怎麼能怕,他不怕,就是沒做過心裡沒底。
蘇辛夷勸阻的話咽了回去,低頭一笑,“行,去就去吧,咱們這一路不知道走到哪裡去,路上也得要人回來送信。
”
包大同松口氣,也不敢坐着了,立刻站起來整理自己的行囊,将馬背上的木桶卸下來。
這塊地距離城門不遠,他們不可能大白天的就跑,而且這地裡的莊稼也不能扔了,拿起木桶開始澆地,這一走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把地澆透了,撐的時日也能長一些。
等到天色慢慢的暗下來,城門上的士兵視線受阻的時候,他們開始悄悄地往外走,一路上遇到不少回城的百姓,幾個人偷偷摸摸的避着人,等到天色完全黑了這才騎上馬一路狂奔離去。
而此時,龐瀾帶着太子殿下的手書趕到榆林衛,拿出令牌順利進了城,指揮衛所都沒進直奔蘇辛夷的小院。
龐瀾接連敲了幾下門都無人應答,心中就有種不好的預感升起,他也顧不得失禮,一咬牙翻牆進了院内,隻見院内門窗緊閉,毫無光亮,他心頭一緊,立刻上前推開堂屋的門,内室靜悄悄的,正中的方桌上擺着一封信。
龐瀾心頭一顫,他快步上前拿起信封,隻見上面寫着大哥蘇翼親啟幾個大字。
龐瀾立刻将信塞進懷中,轉身就往外走,邊走便吩咐親衛,“去打探一下六姑娘今日的行蹤,務必要打聽清楚。
”
親衛領命而去,龐瀾直接去見了謝觀,當然并未當頭就問蘇辛夷的去向,而是拐着彎的問了幾句,但是謝觀正忙着調兵,就算是知道蘇辛夷是誰,這個時候也顧不上一個貼戶在做什麼,而且蘇辛夷到了榆林衛一向安分守己,自然不會盯着她。
但是謝觀能在榆林衛指揮使的位置上安安穩穩,可不是個笨人,他有種不太妙的感覺,但是當着龐瀾卻是絲毫沒有顯露出來,笑眯眯的把人打發走了,這才黑着臉吩咐親衛,“去查蘇六姑娘在哪裡,找到人後速來回禀。
”
龐瀾自然能看出謝觀的敷衍,這種敷衍并非惡意,但是也确實能證明謝觀對蘇辛夷在榆林衛也并未十分看重。
龐瀾眉目鋒銳,面沉如水,思來想去不能耽擱立刻出城直奔漳平府。
此時蘇辛夷等人已經到了河畔駐紮,明月當空,埋鍋造飯是不可能了,展橋他們獵了幾隻兔子回來,蘇辛夷已經燒起了火,拿出鹽巴抹在收拾好的兔身上架在火堆上慢慢的烤,很快地香味就蔓延開來,勾的人食指大動。
穆邢眼睛盯着已經裹上一層金黃外衣的兔肉,吞吞口水了,看着蘇辛夷說道:“沒想到你還有這麼一手功夫。
”
蘇辛夷輕笑一聲,這可是她生存的本事,進山打獵有時候一去便是幾日,總得養活自己,“那是當然。
”
穆邢‘啧’了一聲,這位六姑娘就不知道謙虛為何物。
三隻兔子,幾個人分了吃,勉強能吃飽,晚上的篝火不能滅,草原上危機四伏,狼群随時出沒,燃着篝火能讓它們忌憚。
草原的夏日要比南齊涼爽很多,到了後半夜,蘇辛夷便感覺到有幾分寒涼之意,難怪今年鞑靼與瓦剌要興兵提前打草谷,這樣的天時确實不怎麼好。
蘇辛夷已經毫無睡意,索性坐起身來,仰頭看着望着星辰辨别方向,借着微弱的篝火拿出輿圖查看路線。
“姑娘。
”曹清走過來坐下,“您怎麼不睡了?
”
蘇辛夷側頭看了一眼曹清,“睡不着了,你起來做什麼?
”
曹清就道:“屬下也睡不着了,這後半夜有點冷,看來咱們得找個地方買些皮衣才成。
”
蘇辛夷颔首,“先把衣裳換了,咱們這一身太紮眼。
”
曹清颔首,“這可不好弄,草原上的集市不好找。
”
牧民逐水而居,集市也是随時随地變化。
“碰運氣吧。
”蘇辛夷也沒别的辦法,銀子在草原上不好使,好在她早有打算,換了些茶磚帶來,這東西在草原上比金子值錢。
曹清撿了些枯枝來,将篝火燒旺,拿出雜糧餅子穿在樹枝上烤,烤松軟了遞給姑娘。
蘇辛夷接過一個慢慢的吃着,糧食的香氣讓其他幾個人也迅速的醒了,大家圍了過來吃早飯。
水囊裡的水也得省着喝,沒找到水源之前他們沒有補充的水。
吃完飯,大家立刻出發,顯然運氣不怎麼好,一整日不要說集市連個人影都沒遇上,穆邢與田早去找水源,展橋帶着包大同去找食物,蘇辛夷坐在篝火旁看輿圖,曹清負責戒備與清理露宿的地方。
蘇辛夷知道很難,父親的手劄中就曾是說過,在草原上行走數日不見一人是常事。
她耐得住性子。
晚飯很簡單,連隻野雞都沒抓到,幾個人隻能将餅子泡了水吃。
展橋看着六姑娘吃的面不改色,但是他心裡卻不大好受,想了想說道:“我們跑了很遠隻找到一處水源,但是也幾近幹涸,距離水源遠一些的地方牧草都泛黃,若是往年怎麼會連隻野雞野兔都抓不到。
”
“若不是這樣,這些人又怎麼會提前攻打漳平府與榆林衛。
”曹清眉心緊蹙,越是這樣才更令人不安。
蘇辛夷借着夜晚的星辰辨别方向,想了想就道:“連夜趕路,不歇了。
”
幾個人都沒反對收拾好東西踏着月色繼續前行,蘇辛夷從沒來過草原上,繞是有星辰指引方向,一路上也是兜兜轉轉,後半夜的冷風硬是讓他們趕出一身汗來。
天色将将亮的時候停了下來休整,蘇辛夷這次帶着穆邢去找吃的,他們帶的餅子已經不多了,必須要補充吃食。
展橋帶着田早去走早查看一下附近有沒有人能不能換些東西,曹清帶着包大同留守。
日頭慢慢的升起來,一個人也沒回來,包大同就有點坐不住了,面上的焦急遮都遮不住,看着曹清說道:“曹大哥,不然我去看看?
”
這麼幹等着太熬人了。
曹清搖搖頭,“我們走了萬一人回來怎麼辦?
看不到我們以為出什麼事兒了。
”
包大同張張嘴,頓了頓才吐出一句,“我們在地上留句話?
”
曹清意外的擡頭看了包大同一眼,沒想到才出來幾日這小子倒是長心眼了,繼續搖搖頭道:“草原上地廣人稀,時間長一點正常,你要有耐心,再等半個時辰,若是到時候還不見人咱們再去找。
”
包大同松口氣,也坐不住,就在周遭不斷地來回轉圈,看的曹清眼發暈。
沒多久,就聽到有馬蹄聲傳來,包大同眼睛一亮,轉頭就望了過去,沒多大功夫就看到展橋跟田早,他忙舉起手招呼。
等倆人走進這才看到每個人馬背上都托着一個大包袱,包大同忙上前幫忙卸下來,驚訝地問道:“這是什麼?
”
“衣裳。
”田早一向是個小冷臉這次也高興的笑了。
展橋走到曹清身邊問道:“六姑娘還沒回來?
”
曹清點頭,“你們弄的什麼回來?
”
“衣裳。
”展橋笑道,“運氣好,遇到一小隊遷徙的牧民跟他們換的,你别說用茶磚确實比金銀好使,一小塊茶磚就換了這麼多衣裳。
”
曹清也驚喜不已,“運氣真不錯,那些牧民就沒對你們有敵意?
”
“嗐,上頭打仗下頭的百姓還要生活,不然邊關禁了邊市,怎麼還有那麼多人偷偷摸摸換東西?
”展橋沒放在心上,“而且我們遇到的這些人也是認真觀察過的,多是老幼婦孺,家裡的壯丁隻怕也是被征走了,能活下去比什麼都重要。
”
這倒是。
正說着話蘇辛夷與穆邢也回來了,倆人這次帶回來兩隻野兔居然還有一隻小羊羔,這可把大家給驚呆了。
穆邢看着衆人高興的神色,再看看一臉淡定的六姑娘,臉色微妙不已。
衆人七嘴八舌的詢問,另一邊田早帶着包大同已經利落的殺兔宰羊。
蘇辛夷對上幾人好奇的目光就道:“運氣不錯,那邊二十裡外有一個土包子,土包子後頭有一小片林子,兔子在那裡抓的。
至于小羊羔,半路上撿的。
”
撿的?
衆人目瞪口呆。
穆邢嘴角抽了抽,撿的就撿的吧,他什麼也沒看到!
幾個人看着穆邢的臉色就隐隐的猜到事情隻怕是不簡單,但是六姑娘這樣說了,那就是撿的!
小羊羔不大,但是也有五六十斤,一頓飯肯定吃不完,大家将羊肉烤熟帶在路上吃,又換了衣裳,這一打扮倒是跟牧民很像了,安全性就高了很多。
“之前我們換衣裳的時候跟他們套話,才知道咱們走偏了,攻打漳平府的大軍走的時候東路,咱們現在走的是西路,得調轉方向繞過去。
”
蘇辛夷聽着展橋的話沉默一下,然後拿出自己畫的圖仔細校對,然後才說道:“除非是這些年草原上的路改了大道,不然的話咱們沒走錯。
”
展橋一愣,低頭看着輿圖上的路線緊緊地皺起眉頭,“那是怎麼回事?
”
田早擡頭看了六姑娘一眼,琢磨着說道:“會不會是那些人騙我們的?
畢竟我們跟他們買衣裳,他們指不定心中有懷疑,故意指錯路。
”
蘇辛夷神色不定,想了想說道:“咱們立刻走,前面繞過小土山有一片林子,去那裡先躲一躲看看。
”
“對,如果那些人真的起了疑心,必然會往上禀告,指不定就會有人來追我們。
”展橋的神色也嚴肅起來。
蘇辛夷微微颔首,“真有人來就太好了。
”
衆人:……
這還好?
蘇辛夷笑了笑沒說話,真有人來追他們,這不是免費的帶路人嗎?
跟着這些人就能找到他們的大帳。
他們躲去的是之前蘇辛夷打獵的小林子,而且有個小山包,雖然很矮都不能稱之為山,但是在附近也有些許的地形優勢。
将馬拴在林子深處,幾個人立刻分工,蘇辛夷都不用吩咐什麼。
展橋帶着田早去探查,包大同喂馬,曹清跟穆埠查看周遭地形,她慢慢的走到山包下找個隐蔽的地方靠着樹幹拿出腰刀慢慢的擦拭。
上午的日頭有些烈,落在人的身上火辣辣,就算是有樹木遮陰還是熱氣難擋。
忽然她耳朵一動,立刻俯下身子趴在地上傾聽,很快地就站起身,刀回鞘,她大步走到展橋的身邊凝神遠望。
“姑娘,是不是有什麼不妥?
”展橋知道姑娘有些本事立刻開口詢問。
蘇辛夷遠目極眺,頓了一會兒這才說道:“北邊有人來了。
”
展橋一愣,還不等他再問一句,就聽着田早說道:“姑娘,你真的神了,有馬隊!
”
展橋立刻回頭望去,就看到天際盡頭果然有一片小黑點疾風一般移動,很快地就能看到果然是一支騎兵,人數不多,隻有十幾人,但是甲胄鮮明,這可不像是四處遊蕩的樣子。
蘇辛夷立刻擺手,“下去!
”
三人立刻從土包上小心翼翼的退進林子跟其他幾個人彙合,知道情況後都看向蘇辛夷。
蘇辛夷就道:“等他們從這裡折返我們遠遠地綴上去。
”
“要是被發現呢?
”曹清問道,“草原上沒有遮擋,一旦出了這林子就很容易被發現。
”
蘇辛夷淡淡的說道:“沒關系,我們距離遠一些,我會聽地動的聲音,而且草原上跑馬總有迹可循,不會被發現的。
”
大家一愣,難怪之前姑娘知道有馬隊。
大家的神色一下子高興起來,立刻開始收拾東西,将兵器拿出來檢查一下,又将馬兒喂飽,等着這隊騎兵折返。
從他們追去的方向看,正是之前他們走過的地方,看來的确是買東西時被人盯上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這些人還沒折返,包大同就有點耐不住性子,低聲問道:“他們會不會從别的方向走了?
”
“未必沒有這種可能。
”穆邢點頭,像是他們做殺手的,從來都不會走回頭路。
蘇辛夷也不能保證,想了想說道:“再等一個時辰,如果還等不到,咱們就自己走。
”
繼續等下去不一定能到人,還有可能等來危險。
一個時辰說長也長,說短也很短。
沒有等到人。
大家有點失望,這麼好的機會……哎。
蘇辛夷卻神色如常,掃了大家一眼,“走吧。
”
衆人翻身上馬,本以為會繼續往北走,哪知道六姑娘上了馬直奔西南的方向,大家微微一愣但是還是立刻追了上去。
蘇辛夷一路上停了幾次下馬探查,大家就看她在草地上也不知道在翻什麼,穆邢卻是若有所思,很快地就跟蘇辛夷一起下馬查看。
展橋跟曹清也明白過來,但是他們可不會這個,隻能跟着走。
“馬蹄印果然減少,看來之前姑娘懷疑他們分路是對的。
”穆邢又一次探查過後說道,“我折回去從另一條路追上去。
”
蘇辛夷搖搖頭,“不用,咱們人少不能分開。
”
“就那麼十幾個人還分兵,看來應該是分開送信,難道他們不是一夥人?
”展橋猜測的開口。
曹清伸手搗搗他,轉頭望了漳平府的方向一眼。
展橋立刻明白過來,這是要給攻打漳平府的人送信。
啧,可真是重視他們!
幾個人都看着蘇辛夷等她做決定。
蘇辛夷沉默半響,然後看着大家,“去給攻打漳平府的敵軍送信有這個可能,但是還有另一個可能,這些人故意分兵引我們上當。
”
的确有這個可能。
“那怎麼辦?
”他們就這個幾個人,就算是知道敵人的計策,但是也不能周全過來。
“草原上的人這麼警覺,看來是情形真的不好,咱們不能再被人發現蹤迹,繞着有人煙的地方走。
”蘇辛夷思量着說道,而且他們餘糧有限,不能長時間在草原上周旋。
衆人沒有異議,蘇辛夷拿出輿圖直了一個方向,“去這裡。
”
夜風獵獵,吹在臉上涼意更濃,蘇辛夷裹緊了外裳驅馬前行。
天亮之前遇到一處水窩子,大家停下來補充水源,順便吃點東西墊墊肚子,也不敢開火,涼水就着烤肉硬吞下去,這滋味确實不怎麼好。
比照着輿圖上的路線幾個人晝伏夜行,一個個都跟野人一樣,晚上也不敢生一晚上的篝火,還要防着狼群,沒幾日幾個人都瘦了下來。
蘇辛夷用布裹住馬蹄,晚上跑起來也不會有太大的動靜,她揮揮手讓人停下來,幾個人這些日子都習慣了立刻勒住馬。
蘇辛夷的眼睛盯着前方,夜色裡的寂靜格外的扣人心弦,幾人很快就聽到了有隐隐的馬蹄聲傳來,再過一會兒馬蹄聲越來越清晰。
很快地就有火把的亮光出現在夜色中,遊龍般的車隊出現在大家的視線裡。
好在那支隊伍與他們相距甚遠,他們隻要不動就不會被發現。
“這是運糧的馬隊?
”展橋有點激動的壓低聲音說道。
“好像是。
”曹清看不太清楚,距離有些遠,隻能借着火把的餘光看個大概,但是車隊後頭跟着長長的馬車不是假的。
這麼長的隊伍不運糧運的是什麼?
幾個人的眼睛立刻就亮了,像狼一樣虎視眈眈的盯着遠方。
這段日子真的是太苦了,他們還以為在諾大的草原上根本找不到敵人的大帳,更不要說糧倉。
哪想到就這麼被他們遇上了,嘿,這運氣……這麼多天的辛苦都值了!
又想起這些日子不斷調整路線的六姑娘,總不會六姑娘這都能算到吧?
蘇辛夷的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對着身邊的人說道:“應該是鞑靼送糧的車隊,我們遠遠的跟上去見機行事。
”
夜晚好說,但是到了白日他們不敢跟得太緊,隻能遠遠地綴着,而且送糧的車隊連夜趕路,休息的時間都很少,看着像是趕時間的樣子。
蘇辛夷琢磨着應該是鞑靼前線攻打漳平府的軍隊糧草吃緊,但是敵人的車隊綿長,他們沒有機會能一鍋給端了,若是沖動行事隻怕反被敵人包了餃子。
蘇辛夷一向有耐心,又拿出輿圖仔細勘察,手指順着他們這幾日的路線畫了一個圈,忽然發現不知不覺的跟着敵人居然快到漳平府了!
蘇辛夷知道不能繼續等了,等到他們抵達漳平府外跟大軍彙合,他們更沒機會!
蘇辛夷的眼睛落在距離漳平府外不足五十裡的關山口,她的指尖落在那裡。
展橋就道:“姑娘準備在關山口動手?
”
“最後的機會。
”蘇辛夷說道,“但是我們需要人配合。
”
曹清跟展橋對視一眼,就齊齊看向包大同。
包大同吓得兩股戰戰,看……看他做什麼?
田早也明白過來,看着包大同說道:“你敢不敢繞開敵軍回城送信?
”
包大同不大敢,但是對上幾人火熱的目光,他吞吞口水,然後點點頭。
蘇辛夷看着包大同,“沒有紙筆你隻能帶口信,太子殿下在漳平府,你直接去求見殿下身邊的楊津楊大人,如果見不到人,你就去找我大哥……”
包大同認真記下姑娘的話,借着夜色翻身上馬轉瞬間就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