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辛夷回了自己的院子,心裡一直琢磨宴瓊思的異常,她總覺得宴瓊思不像是輕易尋死,并當衆做出以死逼嫁的事兒來。
這種事情對她的聲譽可是極大地打擊,以她的心機自然不會謀劃這種百害無一利的行為。
那就有點奇怪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蘇辛夷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倒是收到了蘇登的來信,她的心情一下子雀躍起來。
前段時間蘇登與蘇祁帶着太子與容王的人前往榆林衛,算算日子這幾日差不多就到了,她打開信慢慢的看。
信上寫的挺詳細,着重說了三點,第一東宮的人與容王的人果然是不太合拍,第二點便是穆邢已經帶着拉到的商隊即将抵達榆林衛,第三點是他們将落腳點定在了榆林衛外的一處偏遠的示警用的土堡,因為他們人多,若是将落腳點定在榆林衛城中多有不便。
蘇辛夷第三點倒是有點意外,不過既然他們這麼決定了,雖然信上沒有寫出來,但是她能猜到幾分,怕是榆林衛上下不太歡迎他們明目張膽的進駐。
畢竟穿過榆林衛與草原諸部做生意,雖然大家知道他們有令牌,但是這種事情不能聲張。
夜明珠不宜暴露在陽光下。
榆林衛外土堡多的是,這種土堡其實就是敵台,内部分上下兩層,中間有長木橫起,外牆有碎石加固,四面開窗,東西兩側留有進出的門。
土堡地下一層住人,上面一層存放柴草與狼糞,作用便是敵人偷襲時給城中示警。
蘇辛夷在榆林衛是見過的,大約估算下,全部的人都住進去怕是有點困難,既然是廢棄的土堡,很有可能蘇登他們得擴建一下才成。
好在有陛下的首肯,太子與容王加持,榆林衛自然會暗中輸送物資,有了安穩的落腳地,其他的事情就能井然有序的安排了。
至于太子與容王的人不睦,蘇辛夷一點也不擔心,他們要是真的和和氣氣的那才吓人呢。
如此互相牽制,互相監督,他們蘇家人才好從中行事,完美。
不過,穆邢拉起的商隊即将抵達榆林衛,他居然沒給自己送封信回來,這有點想不通,難道是路上耽擱了?
蘇辛夷想這些也沒用,她提筆給蘇登寫回信,無外乎就是叮囑他們進入草原要謹慎再謹慎,還有就是若是換回來的東西有富餘的,可分給榆林衛一些。
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得了商隊的實惠,榆林衛的官兵自然就會更照顧他們。
榆林衛窮,百姓生活苦,蘇辛夷想到這裡,又想起一點,可以讓穆邢南貨西運的時候,給榆林衛百姓捎帶一些生活用的東西。
可要是這樣的話,商隊的規模就得擴大,目前商隊還未去草原一行,這件事情隻能暫時先壓下,等他們把路趟開,摸清楚情況後才能再做打算。
蘇辛夷寫寫停停,好半天才把回信寫完,等到墨汁幹了之後,把信封好口。
蘇登大哥的信她都能收到,太子跟容王那邊肯定也會有信送回來,她就蹭太子殿下的信使一起把信送回榆林衛就好了。
蘇辛夷覺得這一點可行,思來想去在家閑的也沒事,就去找楊津問問。
“姑娘,要出門?
”佘嬷嬷剛回來就撞上換了衣裳往外走的姑娘。
蘇辛夷點點頭,“嬷嬷回來了,我有點事兒出去,您趕緊歇着吧。
”
佘嬷嬷哭笑不得,“老奴又不是紙糊的,哪能總歇着,姑娘天色不早了,可要早些回來。
”
蘇辛夷點頭應了,揮揮手就走了。
蘇辛夷出門坐了馬車,這次沒有騎馬,畢竟沒穿男裝有點招搖。
直接去找楊津那就得去東宮,不大方便。
蘇辛夷就索性去了楊津家外的路口等着他,等着的功夫也沒閑着,算算時間又去青金坊走了一趟,曾梁上回的事情還沒給她消息呢,不會忘了吧。
曾梁見到蘇辛夷沒好氣的說道:“來讨債啊,還沒拿到呢。
”
蘇辛夷奇道:“這麼慢?
”
“不大好查,大靈寺那邊是和尚的地界,沒有自己人,可不得費些功夫。
”曾梁眯着眼睛慢慢說道。
蘇辛夷懂了,大和尚也很有地盤意識,有人上門貿然打聽寺内的事兒肯定很警覺,她就道:“反正也不着急,您老慢慢查,隻要記得查出來給我說一聲就成。
我這還有别的事兒,得先走一步。
”
曾梁擺擺手,“您隻管去忙。
”
蘇辛夷算計着時間不敢耽擱,坐上車又去堵楊津了。
也是巧了,蘇辛夷還沒到路口,就看到楊津正走在路上,忙讓車夫停下車,她掀起車簾喊了一聲,“楊大人。
”
楊津正想事兒呢,猛不丁被人一叫吓了一跳,回頭一看是蘇六姑娘,忙走過來站在車前,笑着說道:“原來是縣主,您這幹什麼去?
”
蘇辛夷笑着看着他,“我專門來找楊大人的,有件事情想要拜托大人。
”
“不敢當,縣主有話直接吩咐便是。
”楊津立刻說道。
“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就是想問問,最近殿下要是有送往榆林衛的信,能不能借個方便,幫我捎封信給我堂兄蘇登。
”蘇辛夷道。
“這點小事當然可以,縣主放心。
”楊津以為是什麼事情,捎封信啊,當然可以。
蘇辛夷就把信拿出來遞給楊津,“那就有勞楊大人了。
”
楊津伸手接過信放進袖袋中,“縣主客氣了,順手的事情。
”
蘇辛夷事情辦完,就對着楊津說道:“那我就不打擾楊大人回家了,告辭。
”
“縣主慢走。
”楊津道。
蘇辛夷落下簾子,馬車哒哒的滾動起來,很快就将楊津抛在車後。
楊津覺得永安縣主怪有意思的,跟他們殿下也算是很有交情了,這點小事還來找他,直接向他們殿下問一聲不就是了。
他也沒當回事兒,第二天去了東宮當值,這才把事情回了殿下。
晏君初放下手中的筆,看着楊津問道:“除了信,沒說其他的?
”
楊津搖搖頭,“沒有。
”
晏君初又垂下頭,“下去吧。
”
楊津有點莫名其妙,想不太明白,其他的?
其他的什麼?
等楊津退下後,晏君初寫完手中的公文條疏擱下筆,哼了一聲,借他的人倒是熟門熟路,還去路口堵,到不見她來找他。
托她的福,自己在榆林衛撒了點種子,都成了體察民情,與民同樂,了解百姓艱辛的榮光之舉。
晏君初負手站在窗前,青衣蕭蕭,面容如玉,烏黑的雙瞳凝視着遠方,眼影中浮浮沉沉的暗色似是攏了一層霜色,令人不敢造次。
*
另一頭廣平郡王府裡也鬧成一團,郡王妃将芍藥跟海棠關進柴房審了一通,倆人遍體鱗傷,便交代了郡主扶乩一事。
廣平郡王妃氣的渾身發抖,“扶乩這種事情豈能是随意玩耍的,郡主不知輕重,你們這些做奴婢的竟也不攔着,來人,将她們發賣出去。
”
“郡王妃饒命,奴婢知道錯了。
”
“夫人饒命啊,奴婢下次再也不敢犯了。
”
芍藥跟海棠砰砰的磕頭,轉瞬間額頭便有血流了出來,糊在臉上很是下人。
廣平郡王妃看都不看一眼,讓人堵了嘴拖了出去,對着身邊人說道:“給郡主挑幾個機靈省心的伺候,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一個個的都跑不了。
”
“是。
”
廣平郡王妃拂袖而去,走了幾步猛地頓住腳,“去把郡主在碧陽宮扶乩用的沙盤等物拿來,再讓人去安定侯府把許大姑娘請來,我倒是要好好問問她。
”
“是。
”
話音剛落,便有小丫頭急匆匆的趕過來,“郡王妃,郡主醒了。
”
廣平郡王妃一聽立刻擡腳就往女兒的院子去,一路穿花拂柳,等她進了門就看到女兒正靠着軟枕坐着,臉色煞白煞白的,整個人都恹恹的,頓時心疼的不得了。
“我的兒啊,你怎麼不躺着好好休息,起來作什麼?
”郡王妃忙走過去扶着女兒要她躺下。
宴瓊思抓着母親的手,身子微微發抖,眼睛都含了淚,“娘,我真的做了以死逼嫁的事情?
”
廣平郡王妃聽着女兒這樣說心頭一沉,立刻說道:“事情都過去看了,沒關系,娘會替你善後的,很快就不會有人記得了。
”
宴瓊思喃喃說道:“怎麼會不記得?
怎麼會不記得?
”
“你放心,隻要你嫁給商君衍,什麼以死逼嫁,這些都是往事了,娘會跟平靖郡王妃商議兩家的婚事。
”廣平郡王妃安撫女兒笑着說道。
宴瓊思怔怔出神,似是沒聽到母親的話。
廣平郡王妃一見更心疼了,“别想着這些事情,先把身體養好再說。
”
“娘,我不想這樣做的,但是當時我不知道怎麼回事,腦子裡就像是着了魔一樣,恨不能立刻逼着商大哥娶我。
你相信我,我不想逼嫁的,這麼丢臉的事情,我怎麼會做。
”宴瓊思捂着臉哭了起來,她長這麼大做任何事情都是細緻周到,很少給人留下話柄。
唯獨這次,這根本不像是她能做出的事情。
廣平郡王妃之前還不敢問女兒,生怕她再受到刺激,現在聽着女兒自己提起來,她就忙問,“你倒是跟娘娘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
“我也不知道,我當時聽着商大哥跟人說與我沒有任何關系,一下子火氣就湧上心頭,隻想着他與我怎麼會沒關系,我們小的時候明明很親近,他待我也一向照顧。
就……像是魔怔了一樣,就想讓他後悔,想讓他娶我,我自己當時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懵懵的的,娘,你能懂嗎?
”
廣平郡王妃不太懂,要不是說這話的是自己女兒,但凡換一個她都以為對方是胡說八道,想要蒙混過關。
但是女兒的神色實在是太真了,她猛地又想起扶乩的事情,看着女兒問道:“你跟許玉容學什麼扶乩,你到底問了什麼?
”
宴瓊思聽到這話臉更白了,抓着母親的手更是用力,“娘,扶乩真的很準,我問它我與商大哥能不能成,它說不能。
我又問它商大哥喜不喜歡我,它說不喜歡。
”
廣平郡王妃眼皮一跳,真的這麼靈驗?
“後來我最後又問它,大仙,我要怎麼才能得到商君衍的心,難道真的要我做他後悔的事情,他才會回心轉意嗎?
娘,它回答,是。
”
廣平郡王妃隻覺得荒謬,看着女兒說道:“若是這個扶乩真的這麼靈驗,大靈寺的香火隻怕排隊都燒不上。
”
“娘,可是它真的回答了。
”
廣平郡王妃心裡也有些忐忑,難道真的靈驗?
“你先好好休息,等娘查清楚再跟你說。
我已經讓人去把你在碧陽宮用的沙盤等物拿來,我親自試一試才知道真假。
”
宴瓊思心裡亂的很,胡亂的點點頭,眼下弄成這樣的局面,她的臉都丢盡了,以後也不知道怎麼做。
越想越惱,索性蒙着頭倒回榻上,沒忍住嗚嗚咽咽的又哭起來。
廣平郡王妃寬慰了女兒很久,才把人哄睡了,沉着臉就往外走,邊走邊說道:“東西取來了?
”
“取來了,夫人,您真要試嗎?
不如換個人,萬一要是傷了您的貴體怎麼辦?
”
廣平郡王妃一想也是,“芍藥跟海棠先帶回來,讓她們試!
”
“是。
”
廣平郡王妃去了放置沙盤的屋子,她細細打量這簡單的沙盤,讓人提起來連底都看過了,但是沒發現有什麼詭異的地方。
等到海棠跟芍藥到了,她就說道:“開始吧。
”
海棠跟芍藥吓得渾身發抖,捏着橫木的手不停地在抖,面色慘白中透着烏青,哪裡能還能完完整整的做完,廣平郡王妃氣的罵了一聲廢物,又讓别人替她們,讓她們在一旁演示。
廣平郡王妃親自上陣取血的時候,猶豫一下,但是想想女兒還是用針尖戳破,屋子裡慢慢的靜了下來。
廣平郡王妃所有的準備工作做完之後,就開始祭拜。
“大仙在上,這次思兒逼婚之舉,是不是有人陷害?
”
室内五六個人齊齊盯着那錐尖,但是它一動不動。
廣平郡王妃又等了一會兒,看着芍藥問道:“她怎麼不動?
”
芍藥吓得腿一軟跪在地上,“夫人饒命,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啊,當時郡主祭拜的時候,奴婢們開始還能聽到聲音,後來就覺得有些懵懵的,眼前一片白霧,聽不見看不到,但是現在夫人做的時候,奴婢看的清清楚楚,一點異樣也沒有。
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啊?
”
海棠在一旁吓得連連點頭,顯然對芍藥的說法是贊同的。
廣平郡王妃神色一冷,看着自己的人道:“你們扶好,我再問個問題看看。
”
是不是之前她問的問題有些難度?
雙手合十,廣平郡王妃吸口氣,又鄭重說道:“大仙在上,我女兒是不是有了意中人?
”
這個答案再簡單不過了吧?
但是錐尖依舊不動!
芍藥跟海棠吓得兩眼一黑恨不能立刻就暈倒了,現在她們看着眼前這一幕也隐隐感覺到那日郡主扶乩的事情應該不太對。
海棠忽然膝行兩步到廣平郡王妃面前,哽咽的開口,“夫人,扶乩的事情是許大姑娘說給郡主的,當時郡主扶乩時沙盤确實給出了答案,為何現在卻沒有答案,奴婢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既然許大姑娘知道這扶乩,想必她能明白。
”
廣平郡王妃又不像是女兒常年在閨中見識少,她知道這件事情隻怕女兒被人算計了。
難道是許玉容?
她應該沒有這麼大的膽子,安定侯府現在簡直是個破落戶,這樣的情況下,許玉容肯定不敢得罪自家,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廣平郡王妃惱怒異常,要是被她查到算計女兒的幕後黑手,一定要她好看。
“夫人,許大姑娘來了。
”班媽媽推門進來回道。
廣平郡王妃看着班媽媽問道:“這件事情沒驚動别人吧?
”
“夫人放心,老奴是悄悄讓人請來的。
”班媽媽立刻說道。
廣平郡王妃點點頭,“把人帶進來。
”
班媽媽連忙轉身去了,很快就領着許玉容進來了。
“臣女見過郡王妃。
”許玉容進來後見到室内的情況有些驚訝,驚訝過後上前給廣平郡王妃行禮。
“許大姑娘起來吧,今兒個把你叫來,是有件事情想要問你,這裡的東西想來許大姑娘熟悉吧。
”廣平郡王妃的語氣很和緩,一點也看不出之前盛怒的樣子,甚至于她的嘴角還帶着幾分寬和的笑容。
許玉容仔細打量一番,然後點點頭,“這好像是臣女在碧陽宮給郡主準備扶乩用的沙盤等物。
”
看着許玉容還算是老實,廣平郡王妃微微颔首,“我聽瓊思身邊的丫頭說,扶乩之術你之前做過,且結果很準是不是?
”
許玉容點點頭,“不瞞郡王妃,扶乩我隻做過一次。
您知道我與永安縣主之間的事情,知道她從漳平府要回京的消息,不免有些心中煩躁,正好聽了這扶乩之術,因此便擺弄起來玩一玩。
哪知道一試之下,得到的結果居然是相合的。
那日臣女看着郡主很不開心的樣子,便将這個小玩意介紹給郡主解解悶。
”
“是嗎?
”廣平郡王妃看着許玉容說的十分真誠,一點看不出真假,她笑得更親切了,“還是你心靈手巧,我身邊的人粗手笨腳的,這試了幾次一點動靜也沒有,我覺得這個東西有點意思,不知道許姑娘願不願意當場試一試?
”
“可以,沒什麼不能試的。
隻是小女也隻做過一次,今兒個也不知道能不能成,若是不成,還請郡王妃莫怪。
”
“當然不會,你盡管做便是,我隻是想要開開眼,若是不成也沒什麼。
”廣平郡王妃一臉和藹的笑道,“說起來,再過不久你就要嫁給博兒,以後咱們也算是一家人了,不用緊張。
”
許玉容臉上微微一紅,半垂着頭不語,輕輕擡腳走到沙盤前,重新換了張紙,将指尖戳破,擠了幾滴血放進朱砂中,攪拌均勻後,這才提筆在新的紙上書寫天幹地支。
将紙放進沙盤,覆上一層薄沙,等到錐尖停穩不動之後,這才雙手合十祭拜,然後便開口問道:“大仙在上,信女誠心請大仙指點,小女的婚事定下沒有。
”
這個問題十分簡單,在場的人都知道她與束學博婚期都定了。
然而問題問出之後,錐尖依舊一動不動。
許玉容等了半響,這才驚訝的看向廣平郡王妃,“它怎麼不動,上次我祭拜時它是動的。
”
“是啊,我也很好奇,為何它不動。
”廣平郡王妃半眯着眼睛慢慢開口,“許大姑娘,你說此法是從大靈寺學來的,不知道是大靈寺哪位師父教給你的?
”
許玉容便道:“郡王妃可以讓人去大靈寺走一趟,寺中好些小沙彌都知道這個。
”
廣平郡王妃打量着許玉容的模樣不像是撒謊,這樣的謊言一戳就破,所以難道這是真的?
她眼睛一轉,盯着許玉容又道:“既然是大靈寺傳出來的法子,你也曾求到過,怎麼今兒個卻是毫無反應呢?
”
許玉容搖搖頭,“臣女也不知道,但是,之前臣女确實曾成功過,我問大仙永安縣主回京之後是好是壞,當時錐尖指在了陽極的一側,是好事,後來蘇六姑娘便封了永安縣主。
”
許玉容說的真真切切,廣平郡王妃也覺得她不敢騙自己,畢竟這種謊言一戳就穿,那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既然這樣,許大姑娘可願意陪着我去大靈寺走一趟?
”廣平郡王妃柔聲問道。
若是許玉容真的問心無愧自然是願意跟自己去的,若是她心中有鬼,必然會想法子拒絕。
許玉容聞言便笑着說道:“不過是小事一樁,臣女正好也想知道怎麼回事,自然願意陪郡王妃去大靈寺走一趟。
”
廣平郡王妃細細打量許玉容的神色,确實沒看出絲毫不清原來,想了想便道:“擇日不如撞日,今兒個就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