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瓊思一隻腳已經邁了出去,身體失去平衡,另一隻腳眼看着也離開圍欄,馬上就要墜落下去。
衆人驚呼聲不斷,甚至于有的人已經用手捂住了眼睛,不敢再去看這一幕。
蘇辛夷一隻腳勾在圍欄上,身體半懸出去,一把抓住了宴瓊思的腰間缂絲玉帶,成人往下墜的力量很重,蘇辛夷被這股力量拽的同樣往下墜,她一咬牙用力一甩,将宴瓊思像是掄磨盤一樣掄回了閣樓上的過道。
衆人頓時驚喜出聲,但是還來不及高興,就看着蘇辛夷整個人從上面墜下,身體落在屋檐的琉璃瓦上,瓦片頓時被砸碎,稀裡嘩啦的掉落下去。
樓下的衆人紛紛避開,屋檐本就是斜的,蘇辛夷沒有借力的地方,慣性讓她從屋檐下再度滑落。
就在這個時候,容王忽然從旁邊竄出來,身邊帶着人往地下撲了一層厚厚的軟墊,然後大聲喊着,“蘇辛夷,墊上了,你往下跳,别怕。
”
然後容王的話音剛落,就看到蘇辛夷下落的勢頭止住了,二樓的窗口伸出一隻手臂抓住了蘇辛夷的一隻手,将人穩穩地拉住了。
蘇辛夷的腳已經懸空,再晚一瞬她就落下去了,這樣的高度對于她而言雖然不會有緻命的危險,但是總歸會受點傷。
她擡起頭,看向抓住自己的那隻手,然後看到了抓住他的人。
熾熱的陽光穿過樹梢,恍若星辰落在他的身上,隻是此刻往日溫和的面容卻帶着一層冰霜,抓住她的手雖然單薄卻十分有力量。
蘇辛夷感覺到他用力往上拽他,她随即運氣借着這一拉之力翻了上去,人頃刻間站在了屋内。
“殿下,好巧啊,你怎麼在這裡?
”蘇辛夷對上太子的神色,莫名的有點心虛。
她心虛什麼?
她救人這是好事吧?
晏君初盯着蘇辛夷,“是挺巧,每次與你相逢總是給人不同的驚喜。
”
蘇辛夷:……
有嗎?
蘇辛夷眼睛轉了轉,忽然就發現這屋子裡的桌子上擺着三盞茶水,但是此時屋内隻有太子一個。
看來太子本來就在這裡與人議事,但是難道太子不知道今日碧陽宮皇後借給廣平郡王府設宴嗎?
不過,想想皇後是繼後,又不是太子的生母,不知道也是有的。
“你與潤儀郡主素來不睦,今日為何冒險救她?
”晏君初看着蘇辛夷慢慢開口。
蘇辛夷看着太子依舊嚴肅的神色,下意識的也跟着嚴肅起來,便道:“我一點也不想救她,但是她今日以死逼婚,在場這麼多人,我有功夫在身,若是不救她别人自然會說我冷血無情,視人命于不顧。
就算是别人知道我與潤儀郡主不睦又如何,人都死了,再多不是也都散了。
”
說到這裡,蘇辛夷就面帶幾分嘲諷,“我這也不算是救她,變相的也算是保全自己。
若是我今日不出手相救,宴瓊思一旦真的喪命于此,不要說廣平郡王府,便是宮裡的皇後娘娘隻怕也會問罪。
”
皇後本就厭惡她,上次還因為容王賞賜東西給自己,變相的敲打惡心她,真要是宴瓊思出事,皇後絕對不會錯過這次機會問罪。
更何況,宴瓊思還是皇後的外甥女。
蘇辛夷上輩子在平靖郡王府的後院别的沒學到,這些心計謀算那是被迫學的足足的。
至于皇帝會不會保她,蘇辛夷一點也不敢賭,畢竟宴瓊思與皇家還有些親戚關系,她算是什麼?
晏君初看着蘇辛夷冷冷的面容,伸手取了個幹淨的茶盞倒了杯茶給她。
蘇辛夷看了太子殿下一眼,伸手接過來,“多謝殿下。
”
晏君初放緩聲音說道:“出去後,若是别人問你,不要這樣說,你隻說人命為重,不能見死不救,懂不懂?
”
蘇辛夷又不傻,太子這是提點她,之前這人還冷着臉吓她。
她将茶喝完,正要将茶盞放回桌上,就見太子伸過手接過去,随手放置在窗台上。
就在這個時候,門被敲得“咣咣”響,外頭傳來容王略有些着急的聲音,“蘇辛夷,你沒事吧?
”
蘇辛夷正要應聲,太子看着她說道:“你去吧。
”
蘇辛夷就明白了,太子這是不想見任何人,于是點點頭,“今日多謝殿下,那我先走了。
”
晏君初微微颔首,“不是每次都這麼好運,再有下次,思量好再出手。
”
蘇辛夷:……
蘇辛夷囧囧的開了門,人出去後,随後又把門關上了,轉身就對上了容王那張臉。
“殿下,我很好,沒事。
”蘇辛夷立刻說道。
容王往蘇辛夷身後看了看,狐疑的說道:“大哥呢?
”
蘇辛夷笑,“太子殿下不想被打擾,殿下,我們先下去吧。
潤儀郡主沒事了吧?
”
“沒事了,就是傷了手臂,那也是她活該!
”容王氣呼呼的說道,“就沒見過這麼任性的,是嫁不出去了嗎?
衆目睽睽下以死逼婚,臉都被她丢盡了。
”
擔憂過後,容王的火氣也忍不住的冒了出來。
蘇辛夷可不會說任何話,人家再抱怨那也是一家人,她隻是個外人。
蘇辛夷下了樓,立刻就被人包圍了,叽叽喳喳的問個不停。
顯然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太子身上,之前太子救她時露了臉,但是好在蘇京墨幾個立刻擠進來把蘇辛夷護在身後,帶着她突出重圍,到了僻靜處大家這才松口氣,今日的事情真的是足夠京城熱鬧好幾天了。
蘇朝顔仔細打量了蘇辛夷,發現她确實沒事,這才松口氣,“真是吓死我了,幸好沒事。
”
蘇京墨的臉色也不好看,正要訓幾句,就看到江箬蘭與韓文茵跑了過來,給小六留點面子,訓斥的話就咽了回去。
江箬蘭一過來就道:“大家擠成一團,過來太不容易了,辛夷,你沒事吧?
”
蘇辛夷搖搖頭,“沒事,不用擔心。
”
韓文茵拍着胸口說道:“當時真的是吓死我可,辛夷,你就是心太善了,潤儀郡主多次針對你,你還不顧自身安危救她。
”
蘇希仙心裡也不高興,潤儀郡主那人救她就是浪費糧食,但是人都救了,自然要說些光鮮的話,于是就道:“我們家小六最是心軟的,路見不平尚且一聲吼,何況這種人命關天的事情。
再說,她跟潤儀郡主那點小小的矛盾又怎麼比得上性命要緊,小六肯定會救人啊。
”
說這話,慢慢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聽着這話大家就紛紛開口,無不贊美蘇辛夷。
蘇辛夷:……
就有點承受不起。
蘇辛夷忙制止大家,立刻轉開話題,做出一副關切的樣子問道:“潤儀郡主沒事了吧?
”
“沒事了,隻是傷了一點胳膊而已。
”不知道是誰答了一句。
蘇辛夷穿過人群望去,是個陌生的面孔,就對着人家笑了笑,“沒事了就好,大家就都安心了。
”
衆人心有戚戚,若是今日的宴會潤儀郡主喪命于此,來赴宴的人隻怕個個都要擔驚受怕。
雖然不是她們害的人,但是廣平郡王妃那一家子極其護短,不要說宮裡還有個皇後娘娘,于是這麼一來,大家對蘇辛夷的印象就越發的好了。
出了這樣的事情,午宴自然也無心舉辦了,廣平郡王妃親自出面給大家緻歉,衆人當然不會責怪,尤其是知道潤儀郡主似乎受了極大的驚吓,整個人現在還懵懵的,衆人識趣的告辭。
廣平郡王妃當着衆人的面走到蘇辛夷面前,笑着說道:“多謝永安縣主今日出手相救,改日我必定親自上門道謝。
”
“郡王妃太客氣了,不要說辛夷,在場的諸位但凡能幫上忙,誰也不會袖手旁觀的。
郡王妃還是多照看潤儀郡主,這點小事不用放在心上。
”蘇辛夷看着廣平郡王妃雖然是笑着道謝,但是眼睛深處并無笑意,甚至于對她的厭惡隻怕是更深了。
蘇辛夷想想便能猜到,大概是因為商君衍的緣故,畢竟誰讓潤儀郡主以為商君衍移情自己,就真的很離譜,難道她上輩子跌進商君衍這個大坑爬不出來,這輩子還能一個坑裡再掉一回?
笑話,現在的她,可不是上輩子的她。
衆人離開碧陽宮,出去的路上,江箬蘭微微皺着眉頭,看着蘇辛夷說道:“辛夷以後還是與潤儀郡主保持距離,我瞧着今日的事情,隻怕廣平郡王府的人還是會遷怒于你。
”
蘇希仙哼了一聲,“不講道理的人啊,不管什麼時候都是不講道理的。
江姑娘說的是,我們家小六跟他們家犯沖,以後自然是能不見面就不見面。
”
“我看着郡王妃雖然是道謝,但是也沒多少誠意,箬蘭說得對,辛夷還是當心些好。
”韓文茵也歎口氣,“早知道這樣,今兒個咱們就不來了。
”
“不來怕是也不行的,郡王府的請帖,也不是誰都能拒的。
”江箬蘭嗤笑一聲。
大家都默了一下,誰讓廣平郡王府背後有皇後撐腰呢。
“不說這個了,你們說這次鬧這麼大,當時人命關天時商世子都不肯定松口,這次隻怕真的要結仇了。
”韓文茵開口說道。
“自家姑娘追着人家公子不放,人家不願意娶她,還以死相逼,但凡要點臉面的都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再說平靖郡王妃可也不是好相與的人,這兩家真要鬧起來也不好說結果呢。
”蘇京墨說道。
“這倒也是,反正是城門失火,咱們這些池魚還是避着些,免得惹禍上身。
”蘇希仙開口。
到了外面各家的馬車都已經在等候,衆人分别,就看到其他人也紛紛離開,不少人看到蘇辛夷都遠遠的跟她打招呼。
蘇希仙有些酸溜溜的說道:“我們家小六是真的出息了。
”
衆人聽到這話,不由相視一笑,紛紛告别離開。
等她們回家後,就把在碧陽宮的事情說給了長輩聽,太夫人的眉頭就沒松開過,半響看着辛夷說道:“你做得很好,不然怕是有大麻煩。
”
大夫人聽着太夫人的話就點點頭,“娘說的是,但是咱們辛夷就算是真的不出手,那廣平郡王妃便是要責怪咱們也不怕。
”
蘇四夫人看了一眼辛夷,心裡還有些後怕,聽了大嫂維護辛夷的話,心裡高興,嘴上就說道:“話是這樣說,但是畢竟是一條人命,辛夷這孩子一向心軟,人肯定是要救的。
再說,娘說的也對,廣平郡王府那一家子都不太講理,真要是見死不救,也等于結了仇,以後大哥與蘇翼還有二哥三哥在外行走怕是也得小心。
”
蘇辛夷看了一言衆人,此時慢慢思量着開口,“我一直覺得潤儀郡主可不是輕易就尋死的人。
”
畢竟上輩子這一位可是相當的有耐心,這輩子怎麼就變得這麼着急了?
“辛夷,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大夫人立刻察覺到了别的味道忙問道。
“大伯母,你想想潤儀郡主的性子一向是張揚肆意的,她喜歡商君衍也不是一天兩天,怎麼今天忽然就忍不住了?
今日可是廣平郡王府的宴席,她再任性也不會拿着自家的聲譽開玩笑。
”
大夫人與太夫人對視一眼,太夫人若有所思的看着蘇辛夷,“你得意思是今日的事情另有因由?
”
“嗯,就是不知道哪裡出了錯。
”蘇辛夷有八成肯定,但是她與宴瓊思不睦,不可能去問她到底怎麼回事。
這麼丢臉的事情,隻怕宴瓊思鬼門關前走了一趟回來,這輩子都不想别人在她面前提起。
蘇二夫人想了想說道:“這樣的大事,若是廣平郡王妃真的上門的話,大嫂不如提一句,至于他們自己查不查的,跟咱們就沒關系了。
”
蘇三夫人卻道:“我看着别白費力氣,指不定咱們這樣做了,人家還懷疑咱們家嘲笑他們呢,費力不讨好,何必呢。
”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也沒個定論,最後還是太夫人說道:“等廣平郡王妃上門再說,這件事情就這樣。
幾個小的也都累了,回去歇着吧。
”
太夫人把大夫人留下了,看着她說道:“京墨的婚事,老三家的怎麼說的?
”
大夫人聽着是問京墨的婚事,心裡松口氣,就怕太夫人問曾氏肚子怎麼還沒動靜,她都要愁死了,以前的時候她還經常敲打一二,但是自從自己女兒和離後,她的想法也變了些,隻是難免還是有些着急。
“三弟妹上回跟我說正在看,她好似相中了昌南侯家的孩子。
但是具體的三弟妹也沒說太清楚,如今昌南侯還在老家,回京的話還得過段日子。
”
太夫人想了想說道:“昌南侯好像是回鄉守孝了。
”
“是,本來不用回鄉的,但是昌南侯至孝,帶着一家老小回了老家要守足三年才肯回來。
”大夫人說道。
“昌南侯的長子年紀不小了吧,照理說以他的年齡,守孝之前應該訂過婚事才是。
”太夫人問道。
“我打聽過,原本是有一門親事,隻是女方那邊不肯在熱孝期内倉促成親,也不想等三年,于是就主動提出了退親。
”大夫人道。
“定的哪家的姑娘?
”
“五軍都督府都指揮同知陳思道的女兒陳芸。
”
“老三家的怎麼相中這門親事?
”太夫人不是很滿意。
“具體還沒定下來,聽三弟妹的意思,好像是項家那邊牽的線。
”
太夫人臉色就更不好看了,看着大夫人說道:“你先打聽一下,陳家退親真的是因為孝期的緣故,還是另有隐情,若是兩家真的交好,陳家便是顧忌自己女兒的年齡,也不會不答應熱孝期成親,就怕有别的緣故。
”
等三年就是老姑娘了,這種事情換做哪家都不會真的等三年,多半會讓熱孝期就成親。
大夫人不太想接這差事,三夫人唧唧歪歪的不好打交道,但是太夫人都說了,她就說道:“那行,兒媳婦再去打聽一下。
”
“希仙的婚事呢?
我上回聽說翁氏想要把女兒嫁回翁家,可有此事?
”太夫人的臉色這次更難看了。
大夫人叫苦不疊,三房的事兒她是真的不想摻和,運口氣,這才說道:“這隻是翁姨娘的意思,三弟妹不肯答應,我估摸着這事兒成不了,三弟都還沒跟您說,可見這事兒怕是翁姨娘一廂情願。
”
“哼!
老三對翁氏一向喜歡,翁氏要是哀求一番也未必不成。
”太夫人冷笑道,“這些年翁家越來越走下坡路,翁家成器的子孫都數不出來,如今隻是靠着祖上的蔭蔽吃老本,希仙嫁回去又能有什麼好日子。
翁氏也不是真疼女兒,不過是為她自己着想罷了。
”
太夫人能這樣說,大夫人卻不能講,她想了想說道:“這事兒還得看三弟的,三弟妹跟翁姨娘龃龉頗多,隻怕也未必真的與翁姨娘較真。
”
“你先把昌南侯家退親的事情打聽清楚再說,至于希仙的婚事,回頭我親自跟老三說。
”太夫人一錘定音。
大夫人心裡高興,太夫人分走一個她就輕松多了,“那行,我聽娘的。
”
“等到京墨跟希仙的婚事定下來,便是辛夷的婚事。
”太夫人又開口了。
大夫人這次神色嚴肅多了,想都沒想就說道:“娘,您放心,辛夷的婚事我一直上心打聽着,不過前頭倆姐姐沒定親,咱們辛夷最小也不好比姐姐定的早。
這次又有了縣主的封号,辛夷的婚事肯定搶手,到時候咱們好好挑挑。
”
太夫人卻不太樂觀,看着大夫人說道:“自己人也不用太過吹捧,辛夷的婚事怕是不容易,你看她就不是個安于在家的性子,哪家願意娶個總往外跑的媳婦進門?
”
大夫人臉上的笑容一僵,“娘,話也不能這樣說,咱們辛夷不往外跑,縣主的封号還能從天上掉下來不成?
”
太夫人難得被逗樂了,看着大夫人不疾不徐的慢慢開口,“辛夷的性子不像她幾個姐姐,這孩子眼裡不揉沙子,夫婿的品行一定要看好,最好是性子好的,能容人的。
也不圖家世多好,隻要人品好,家風清正就行。
”
大夫人聽懂太夫人的意思了,往家世好的人家相看,規矩一大堆,隻怕辛夷這性子受不了,那就隻能往下找,門第低一些的人家,便是看在她的家世上也能多容忍幾分。
大夫人不太樂意,這不是委屈辛夷了嗎?
“娘,您先别着急,我先暗中打探打探,萬一就有人家看重咱們辛夷這身本事呢?
真的不成,咱們再往下看。
再說,還有四弟妹那邊也在相看,聽聞高家那邊也很上心,咱們總能找到合心意的。
”大夫人道。
“你心裡有數就好,這事兒你跟老四家的多商量,我年紀大了精神不濟,你們商量好了再來回我,我再掂量着看。
”太夫人叮囑道。
大夫人高高興興的答應了,“那行,等回頭有了消息我再跟娘說。
”
大夫人從太夫人那裡回來,想了想就先去了三夫人那裡,昌南侯那邊的事情看看三弟妹知道多少。
不想大夫人過去的不是時候,翁姨娘正在三夫人那裡哭呢,她真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怪尴尬的。
三夫人臉色難看得緊,看着大夫人來了,就站起身來看着翁姨娘說道:“希仙的婚事你在我這裡哭沒用得看三爺的,翁氏,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打的什麼算盤,你先回去吧,若還是在這裡哭,我就讓人把你打出去。
”
翁姨娘悲悲戚戚的站起身來,拿着帕子捂着臉哽咽道:“夫人,五姑娘的婚事當初三爺應了我讓我做主,再說我娘家又有什麼不好,我知道您不喜我,但是不能拿着五姑娘的婚事壓我,這可是五姑娘一輩子的大事,就當妾身求夫人了。
”
三夫人給氣的眼前一黑,指着翁姨娘的手都在抖,“行,你的女兒,是好是壞與我何幹,你既然說了這話,回頭你找三爺給我立個文書,将來希仙真的過不好,可與我沒半點關系,别到時候黑的臭的又往我頭上扣,滾吧。
”
翁姨娘捂着臉跑了,那樣子看上去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屈辱跟委屈似的。
大夫人:……
三弟妹還是一如既往地好糊弄,激兩句就松口了,翁氏這握準了她的性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