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人生性兇悍,勇猛暴戾,因此雖然也震驚于有人能從天而降,但還是抽出彎刀迎上了沖來的死士,并且當看見對方手無寸鐵時還稍稍安心了一下。
可是接着,他們卻遇到了一群比他們更兇悍更不要命的,手裡雖然沒有武器,卻有一根竹管,管口還在滋滋閃着火星。
再然後就見對方的眼中盛放着瘋狂的神采,無視他們手中鋒利的刀鋒,張開雙臂大笑着撲了上來。
噗噗連聲,那是彎刀劃破死士胸膛的聲音,然而沒等土人們歡呼慶賀,一團團火光猛然爆出,将他們瞬間吞沒。
一個、兩個、三個......
落到城頭上的死士毫不猶豫地接連用生命引爆了炸藥,終于用火光和鮮血将城頭清理出了一片無人區,僅剩的三名死士奪到了開啟城門的絞盤。
随着一陣刺耳的嘎吱聲響起,那扇沉重的城門被緩緩放下,最終轟的一聲搭在了對岸。
當姬景俢率領他的五千鐵騎殺入畢城時,城中的土人徹底亂了,慌了。
畢城不是固若金湯嗎?
不是有赤水河護着嗎?
朝廷的大軍是從哪裡進來的?
他們想不通,可是明晃晃的長刀已經迎面劈來,無處可躲,接下來就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戰鬥,是完全碾壓式的。
當還處于半原始狀态的土人遇見全副武裝的鐵騎時會如何?
結果其實早已經确定。
五千鐵騎攜無以匹敵的鋒銳,面對前來堵截的土人時,離得遠的就用槍射,靠近了就用刀砍。
一個個土人倒下,在絕對的實力與完全不在一個層次的武器面前,根本沒有阻攔之力。
姬景俢隻覺痛快之極,他的手撫摸着發燙的槍管,眼中神采四溢,戰意前所未有的高漲。
鐵騎穿過城池,将西門和北門打開,于是潮水一般的朝廷大軍沖入城中,于是土人徹底敗了,土崩瓦解。
半天之前還在群情激昂讨論着殺入中原後要如何享受那花花世界的各部首腦,此時已經全都成了階下囚,戰鬥結束的是那麼快,快得他們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城中的原知府衙門中,盧一方從外邊趕了回來,對坐在一旁的李思純道:“沐昭儀,洪羲不見了。
”
不光是洪羲不見了,太平道最後的一衆高層和土人各部首領也都不在畢城之中,想來是洪羲早就有所準備,在城破之前及時轉移了。
李思純的神情很平靜,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洪羲厲害的不僅是他的身手,還有他對危險的靈敏嗅覺,不然這麼多年混迹江湖為禍天下,反應若是遲鈍些早就被殺不知多少次了。
她站起身來,微微一笑:“侯爺辛苦,接下來就該是我的事了。
”
在她身後站着十幾個将領,那都是自己父親曾經麾下的悍将,因為父親被搶功屈殺而對朝廷失去了信心,從此歸隐田野。
他們本以為人生或許就這樣了,碌碌無為,終此一生,卻沒想到人過中年還是被受邀重新出山,為大武,為天下,讓他們的心再次死灰複燃,甚至恢複了熾熱。
現在他們看着李思純的目光都是欣賞的,寵溺的,一如當初李思純的父親看着她一般。
于是他們在李思純的安排下欣然受命,各自領人鎮守住西南腹地通往外界的各條要道,同時前去安撫住各個部落。
一切,都要等尋到那些失蹤的土司之後再說。
鄧元也随着王安诩從鬼頭峰上回到了城中,他的臉上依然還殘留着剛才所見的震驚和興奮。
人會飛啊,人真的會飛啊!
當他看見那一個個鏽衣堂的死士從峰頂躍下時,他的心都瞬間揪住了,那麼高的地方,就算下邊是河,掉落下去也必定沒有生還的機會了。
可是接着他就發現那些死士全都飛了起來,一個個張開了翅膀,像是一群翺翔于天際的鷹隼。
這是他這輩子都沒見過甚至想象過的場景,實在太讓他震撼了。
現在的他就坐在大廳内,勇毅候盧一方在按部就班的分派着各自的任務,一衆将領在低聲讨論着,而鄧元則靜靜地坐在角落,眼神微微閃爍,自有心思。
“報!
啟禀侯爺,天機營傳信!
”
門外有人飛速來報,呈上一封密信。
盧一方接過,迅速打開查看,愣了一下道:“去了播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