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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872妄想

盛寵之嫡女醫妃 天泠 8340 2024-10-25 15:32

  三月旬,南疆的‘春’意更濃,濃郁的‘花’香随風飄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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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南宮玥的産期臨近,蕭奕如臨大敵,親自把林淨塵請來坐鎮碧霄堂,丫鬟們一個個也都小心翼翼,連帶小蕭煜都感受到了那種緊繃的氣氛,每日都貼着南宮玥的肚子哄妹妹要乖。

  南宮玥的肚子越來越大,行動也越來越不便,尤其是夜裡,肚子裡的這個小家夥鬧騰得厲害,‘腿’部還經常‘抽’筋。

  這一晚,南宮玥半夜又醒了。

  有了之前小蕭煜那一胎的經驗,蕭奕非常警覺,隻是一點風吹草動,立刻睜開了眼。

  他原以為是囡囡又調皮地踢了南宮玥,卻聽她赧然地說道:“阿奕,我的胳膊壓麻了,你扶我起來吧。

  這段時日因為肚子大,南宮玥睡覺時都是向左側躺的,林淨塵說了,這樣睡對孕‘婦’和腹的孩子都有好處,他的話自然被衆人都奉作金科‘玉’律。

  蕭奕小心翼翼地把她攙扶了起來,給她披了披風後,兩人幹脆去了窗邊小坐。

  蕭奕殷勤地忙前忙後,一會兒給她腰後放迎枕,一會兒給她倒茶,一會兒又給她捏腳……讓南宮玥原本的疲乏一掃而空,心隻剩下了甜蜜。

  然而,這種甜蜜也是會帶來煩惱的,蕭奕很快開始也不出‘門’了,白天夜裡一刻不離地守着南宮玥,嚴格遵守林淨塵給的時刻表。

  這不,蕭奕瞥了一眼案幾的漏壺,準确地掐着時間說道:“阿玥,到你散步的時間了,我們一起去散步吧。

  南宮玥心裡無語,卻也隻能由着他了,讓他攙扶着自己,又打發了丫鬟,二人慢吞吞地踱着步子出屋了。

  每日的巳時過半,南宮玥都會去小‘花’園裡溜達一圈,今日也不例外。

  ‘春’日,是小‘花’園是最美的季節,百‘花’綻放,姹紫嫣紅,引來了一隻隻五彩斑斓的彩蝶流連不去,也引來了撲蝶的貓兒。

  “嗖——”

  一隻‘肥’胖的橘貓以與它體型不太符合的敏捷度“兇猛”地朝半空的一隻彩蝶撲去,然而彩蝶驟然飛高,‘肥’貓撲了個空,狼狽地身陷一片‘花’海,壓壞了一叢開得正‘豔’的杜鵑。

  小‘花’園管着‘花’木與灑掃的婆子丫鬟們早見怪不怪,這王府小世孫和大姑娘的貓好像與‘花’園有仇般,時不時要來掃‘蕩’一番,昨日小世孫興緻來了,把桃樹的桃‘花’摘掉了一半。

  南宮玥看着眼前這幅“貓戲蝶圖”不由輕笑出聲,吓得‘花’叢裡的橘貓好像是見了鬼一樣猛地跳了起來,等它轉頭與南宮玥四目對視時,胖乎乎的貓臉明顯松了一口氣,仿佛在說,幸好那個小胖子不在!

  南宮玥眼的笑意更濃,而橘貓“喵嗚”了一聲,又繼續地在小‘花’園裡撲起蝶來,歡快地蹂躏着園的‘花’草……

  “阿奕,我們順便去青雲塢接煜哥兒吧。
”南宮玥笑‘吟’‘吟’地提議道。

  不遠處的橘貓似乎聽到“煜哥兒”三個字,又警覺地回頭看了一眼,确定小蕭煜不在,這才放下心來。

  蕭奕撇了撇嘴,一點也不想和兒子分享他的世子妃,但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應了。

  夫妻倆這麼慢悠悠地繼續往前走,留下胖乎乎的橘貓自得其樂地在小‘花’園裡繼續撲蝶。

  兩人一邊緩行,一邊說着話,因為南宮玥的身子重,因此走得常人要慢許多,一直到兩盞茶後,才抵達了青雲塢。

  官語白和小蕭煜正好在屋外,一大一小坐在湖彼岸的石桌,面對而坐,石桌放着一個棋盤,似乎是在下棋。

  等走近了,蕭奕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哪裡是在下棋,分明是在用棋子拼圖玩。

  小家夥用一些白子加黑子拼出了一張簡易的白貓臉,整個人聚‘精’會神,連蕭奕和南宮玥什麼時候走近了也不知道,直到他聽到了父親的輕笑聲。

  “爹爹,娘親!
”穿着一身橘‘色’貓咪裝的小團子立刻從石凳跳下,朝娘親撲了過來,殷勤地笑道,“娘親坐。

  小家夥乖巧地把自己的座位讓給娘親,這貼心的舉動讓南宮玥心裡受用得很,感動得一塌糊塗,隻覺得兒子分明也是娘親的貼心小棉襖。

  眼看着小蕭煜牽着南宮玥的另一隻手扶着她坐下了,蕭奕嘴角‘抽’了一下,心道:這個臭小子知道跟自己争寵!
等小囡囡出生了,他一定要教這臭小子好好疼妹妹,省得整天知道纏着他娘!

  現在嘛……

  蕭奕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笑‘吟’‘吟’地說道:“臭小子,你想不想學功夫?

  “爹爹教我!
”小蕭煜頓時眼睛一亮,每日看着爹爹、小四叔叔他們飛檐走壁,他早羨慕得不得了,可是娘親說他還小……

  蕭奕眼閃過一抹得意,故意道:“臭小子,要學功夫要會吃苦,你願意嗎?

  小家夥皺了皺小圓臉,他喜歡吃甜,不喜歡“吃苦”,可是學會功夫,可以飛來飛去了!

  小團子好一陣掙紮後,終于一臉悲壯地點了點頭。

  蕭奕在心裡悶笑,親切地說道:“好,那爹爹先教你紮馬步。

  蕭奕一本正經地教起小家夥練起紮馬步來,南宮玥和一旁的小四都投以無語的眼神,小蕭煜這才兩周歲多,學什麼功夫啊。

  南宮玥也懶得管了,由着他們父子倆自己折騰。

  蕭奕指導着小家夥像模像樣地擺好了姿勢後,自己坐了下來,煞有其事地說着:“臭小子,保持這個姿勢!

  說話間,蕭奕随意地親自倒茶,又親自把茶杯送到了南宮玥手,目光正好掃過了石桌,不由落在了棋盤邊的幾張絹紙。

  這是……蕭奕微微挑眉。

  官語白也朝那幾張寫得滿滿當當的絹紙看去,道:“阿奕,我剛讓人把南疆所有的‘私’塾、書院列了幾張單子。

  自從蕭奕與他提了“某些先生可能會誤人子弟”的問題後,官語白在琢磨要如何解決這個隐患,所以先令人把南疆的‘私’塾、學院都大緻調查了一遍。

  這些單子,除了那些‘私’塾、書院的名稱以外,把它們的山長以及教書先生也都列得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蕭奕随手拿起一張單子一目十行地看了看,若有所思地說道:“小白,你是打算以後讓那些‘私’塾、書院裡的教書先生都在官府備案?

  官語白含笑點頭:“不僅是這樣,我還打算給那些先生們出一份考卷,一來擇優錄用,二來也借此看看他們是否别有用心……”

  蕭奕眉眼一挑,正要說什麼,見一道橘‘色’的影子朝他飛撲了過來,叫道:“爹爹,我會了!
教我飛,教我飛……”

  蕭奕被小家夥的魔音穿腦叫得頭都疼了,這臭小子心還是這麼大,這才練了幾息的馬步,想要飛檐走壁了。

  沒有人打算拯救蕭奕,他自己造的孽自然得他自己受着……

  青雲塢裡,回‘蕩’着父子倆的讨價還價聲,間夾雜着一道道忍俊不禁的輕笑聲。

  ‘春’天,正是微笑的季節……

  當天下午,平陽侯和原令柏風塵仆仆地從西夜回了駱越城,平陽侯是來向蕭奕述職的,至于原令柏,辦完了種樹防風沙的差事也跟着平陽侯一起回來了。

  兩人一起來了碧霄堂的外書房向蕭奕複命。

  平陽侯恭敬地一一禀報着西夜的情況,面不動聲‘色’,卻是心‘潮’澎湃:如同自己所料,南疆果真要立國了,那自己也算是越國的開國元老了,自己當初的決定果然沒有錯!
與其留在日暮西下的大裕,還不如在蕭奕麾下一搏!

  待平陽侯禀完後,蕭奕微微點頭,随口道:“曲平睿,要是沒别的事,三日後你啟程回西夜吧。

  “是,世子爺。
”平陽侯抱拳應聲,随即又請示道,“下官還有一事相求,想請世子爺允許下官把妻兒從王都一同接來駱越城。

  這隻是一件小事,蕭奕立刻爽快地同意了。

  平陽侯頓時面‘露’喜‘色’,謝過了蕭奕。
等他把家人都接來了駱越城,那麼蕭奕自然也對他再無任何疑慮了,以後,他們一家人也好在此安家落戶!

  既然公事和‘私’事都辦完了,平陽侯也識趣地先告退了,走出書房的時候,隻聽到身後隐約傳來原令柏裝可憐的哭喊聲:“大哥!
下次能不種樹嗎?
能給我找點正兒八經的差事嗎?
算是建城牆、練兵什麼的也好啊……”

  平陽侯在小厮的引領下大步朝府‘門’的方向走去,離開碧霄堂後,直接策馬回了他在駱越城的府邸。

  他一進‘門’,聞訊而來的曲葭月迎了來,笑着屈膝行禮:“父親。

  今日的曲葭月穿了一件梅紅‘色’衣裙,薄施脂粉,看來容光煥發。

  “明月不必多禮。
”平陽侯笑道。

  幾月不見,平陽侯一眼看出‘女’兒之剛來南疆時豐潤了不少,眉目間又有了幾分往昔的神采,他心裡也頗為欣慰,正‘欲’再言,卻注意到曲葭月的發髻。

  這是未出閣的姑娘家梳的發髻……

  平陽侯心裡有些驚訝,卻也沒說什麼。

  當年‘女’兒被二公主所害,才和親西夜,這麼多年來也苦了這個‘女’兒了,如今西夜國滅,‘女’兒也算苦盡甘來……

  父‘女’倆一邊說話,一邊朝正廳的方向走去,曲葭月柔聲問道:“父親,您這次回來可是要留在駱越城了?

  平陽侯搖了搖頭,“世子爺讓我三日後回西夜……”他以為曲葭月是獨自待在南疆心有不安,急忙又安撫道,“明月,你安心待在駱越城裡,我剛才已經請示過世子爺,世子爺也同意我把你娘和你哥哥接來駱越城。
等你娘來了,讓她替你尋戶好人家……”

  平陽侯停下了腳步,看着曲葭月的眼神透出一絲心疼,“明月,過去的事讓它過去吧,你當做了一場噩夢,也不要再想了。

  聽父親提及自己的親事,曲葭月的眸‘波’光潋滟,她卷着鬓角的一縷頭發,壓低聲音道:“爹……‘女’兒心裡有人了。

  迎平陽侯驚疑的目光,曲葭月又低下頭,半垂眼簾,咬着下‘唇’道:“‘女’兒心儀官語白。

  平陽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當場呆住了,接着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曲葭月。
‘女’兒在西夜待了這麼多年,莫不是魔障了?

  半垂首的曲葭月卻是沒看到平陽侯的神‘色’,自顧自地說着:“爹,無論出身、地位還有年齡,官語白都是最合适的人選……”

  隻要她能嫁給官語白,那麼她能改變她的命運,她能再次變成受人仰望的那個人,從此堂堂正正地出現在人前,從此讓别人對她俯首屈膝!

  想着,曲葭月的眸閃過一抹異‘色’,再擡起頭來時,絕美的臉龐多了淡淡的紅暈,看向平陽侯祈求道:“還請爹爹為我做主!

  “荒唐!
”平陽侯心怒火翻湧,終于忍不住怒喝了一聲,“明月,這事你想都不用想,你爹我可還丢不起這張老臉……”

  平陽侯可沒曲葭月這麼天真,官語白可不是當年王都那個無權無勢的安逸侯,如今的官語白是兵馬大元帥,在南疆手握實權,說得難聽點,鎮南王算什麼,不過是蕭奕擺在外頭的擺設,可是官語白不同,這片南境官語白也是屈居蕭奕之下而已!

  如此一人之下萬人之的人物怎麼可能會娶西夜王留下的妃嫔?

這件事說出去也是丢人現眼,徒惹人笑話!

  曲葭月俏臉微白,受傷地看着平陽侯,“爹,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女’兒?

  曲葭月緊緊地握着拳頭,憤然道:“當初,為了府裡,‘女’兒已經犧牲了一次,如今‘女’兒好不容易才脫離苦海,又有了意之人……為何您不能幫‘女’兒争取一下?

  說着,她眸浮現一層薄霧,淚眼婆娑,看着楚楚可憐,心底卻是忿忿不平,還有失望:當初她喜歡南宮晟,想嫁給南宮晟,爹爹沒有幫她,否則她何至于和親西夜……如今,爹爹還是不肯幫她!

  平陽侯這些年來一直對這個嫡長‘女’心有愧,看着她這副泫然‘欲’泣的模樣,不由一陣心軟,不忍再責怪她。

  平陽侯長歎一口氣,正‘色’道:“明月,你想再嫁,爹不反對,可是這人選卻是得我和你娘來挑,至于官語白,你别想了!

  頓了一下後,他又道:“最近你别出‘門’了,在家好好呆着,仔細想想,爹都是為了你好。

  按照平陽侯的想法,曲葭月最好嫁個‘門’第低些的人家當繼室,以後吃喝不愁,再有他看顧着,平平安安過一輩子也是了。
若是有運道,将來子‘女’有出息,再享享兒孫福,這一生也算圓滿了。

  為她好?

曲葭月嘴角勾出一個嘲諷的笑,要是為她好,該幫她才是,不試過,又怎麼知道不可能?

憑她的姿容,憑她的才學,憑她的家世,又有哪點不如别人!

  看出曲葭月神‘色’的不甘,平陽侯心裡越發無奈,隻得硬起心腸,放下了狠話:“明月,你自己回房好好反省!
若是再有那等不切實際的想法,還是随為父去西夜吧!

  說完,平陽侯甩袖離去,心裡琢磨着:也許這是個好主意,他把‘女’兒帶去西夜,離了這兒,沒了官語白,想來‘女’兒這些不切實際的小‘女’兒心思也慢慢淡了。

  西夜?

曲葭月的臉‘色’更白了。
她決不要再回西夜!

  曲葭月失望地看着父親離去的背影,雙拳緊握,一雙被淚水洗滌過的眼眸綻放出‘逼’人的異彩,心恨道:看來她爹是靠不住了……

  有道是,再嫁由己。

  這麼多年來她在西夜後宮,還不是靠她自己,她最終也隻能靠自己而已!

  她曲葭月是決不會認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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