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伯夫人猜到林氏另有要事,又說了兩句,便識趣地告辭離去。
玲珑這時又來禀報說,白老夫人周氏和白二夫人俞氏已經被引去了榮安堂。
林氏急急地趕往了榮安堂,還沒進門,就聽裡面傳來了俞氏略顯尖銳的聲音:“親家老夫人,我和母親今日來是想見見筱姐兒。
”
周氏和俞氏怎麼說也是白慕筱的親人,這個要求也是合情合理,蘇氏便應了:“冬兒,去把表姑娘喚來,讓她給她祖母、二嬸請個安,莫失了禮數。
”
林氏與傳話的冬兒擦身而過,然後步入榮安堂的正堂,客套地說道:“剛剛有事擔擱一下,真是怠慢白老夫人和二夫人了。
”
周氏、俞氏神色都有點不大自在,她們沒有提前送上拜帖,就貿然前來,就算林氏不見她們也是理所當然的。
幾人僵硬地說了會兒話,白慕筱就随着冬兒來了,來的還不止是她,還有南宮雲。
在南宮雲心中,這周氏和俞氏可是如吃人的老虎一般,上次吞了她一半的嫁妝,這一次也一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鬼知道她們有什麼企圖,南宮雲又怎麼放心讓白慕筱一個人過來!
雙方見過禮後,俞氏就忍不住對着南宮雲發難道:“大嫂也真是的,筱姐兒怎麼說也是白家的孩子,這離了白府後,就一去不複返了,也不來個隻言片語的,教母親這個做祖母的好生想念。
”
南宮雲銳利的目光朝俞氏看了過去,這個俞氏還真是沒一句好話,話裡話外都是說她的筱姐兒不孝。
南宮雲按捺住心中的怒意,故意面露訝然道:“白二夫人你說什麼?
”南宮雲故意用稱呼提醒俞氏自己如今已經大歸,不再是白府的大夫人了。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俞氏,繼續道:“難道逢年過節,白府沒有收到筱姐兒派人送去的節禮?
老夫人沒有收到筱姐兒親手做的鞋襪?
”她眉頭一皺,道,“白二夫人放心,我馬上把人叫來問個清楚,若是膽敢私吞了筱姐兒送給老夫人的節禮,我定不饒他!
每次送禮的禮單我這裡也有一份,我們得仔細核對一番,定不讓老夫人吃了這虧!
”
俞氏面露尴尬之色,南宮雲派人送來的節禮,白府自然是收到了,她之所以這麼說,也隻不過是想着在孝道上先壓南宮雲和白慕筱一頭,好為接下來要說的事鋪路而已,卻不想被南宮雲當場反将了一軍。
俞氏隻能僵硬地笑道:“筱姐兒送了節禮,我們當然是收到了,我剛剛那話的意思,隻不過是因母親思念筱姐兒大病了一場,有感而發,倒讓你們誤會了。
”
“怎麼祖母病了一場嗎?
是什麼時候的事?
”白慕筱一臉憂心地看着周氏,皺着眉頭向俞氏抱怨道,“二嬸,祖母生病的事,您怎麼也不與侄女說一聲?
祖母一向報喜不報憂,可是您也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是不是?
”
南宮雲一唱一和地颔首道:“白二夫人怎麼也不派人過來通知一聲?
哎,就算是二夫人對我和筱姐兒再有怨言,也不該拿老夫人的身子開玩笑啊。
”
俞氏氣了個倒仰,這是完全把周氏生病怪到自己的頭上了啊!
“大嫂,”俞氏裝模作樣地抹了抹眼角,“你這可真正是冤枉了我啊,母親病了,我自然是緊着請來了好大夫,可是母親那是心病,所謂心病還需心藥醫。
”說着俞氏看向了白慕筱,情真意切地說道,“筱姐兒,你祖母之所以會病完全是因為思念你,筱姐兒,你不如跟着我們回去吧?
”
白慕筱目光一冷,總算是明白了。
原來周氏和俞氏這次來南宮府就是為了這個啊!
南宮雲冷笑道:“老夫人有二夫人貼身服侍,妍姐兒幾個在膝下承歡,居然還讓老夫人因思成疾,哎,妍姐兒自小淘氣,不會又惹老夫人生氣了吧?
”既然俞氏口口聲聲說周氏會病是因筱姐兒所緻,那就不要怪她以牙還牙了!
俞氏心中一寒:南宮雲好毒的心腸!
居然敢壞她女兒的名聲!
周氏也氣得不輕,覺得再跟南宮家耍嘴皮子也是浪費她們的時間,無論如何白慕筱是白府的子嗣,他們白府占一個理字,就算是鬧到官府去,自己也不怕!
周氏冷冷地說道:“筱姐兒,你若是還認我這個祖母,就跟我回去!
”
白慕筱還沒說話,蘇氏已經拉下了臉,不客氣地說道:“親家這是什麼意思,當初那可是白紙黑字說得明明白白的,筱姐兒随母大歸。
親家現在又想反悔不成?
”
“什麼反悔不反悔的?
”周氏的臉色也沉了下來,“筱姐兒是我的孫女兒,我親自帶她回白家難道錯了?
還是……”她意味深長地看了蘇氏一眼,咄咄逼人地斥道,“還是真像現在王都裡所傳言的那樣,因着筱姐兒要做三皇子妃了,南宮府就要意圖謀奪别人家的骨肉?
!
”
這是怎麼回事?
!
白慕筱心神一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事怎麼會傳到了府外頭去了?
明明她隻是在南宮府裡讓人造勢稍稍傳了兩句,但現在府裡的傳言還沒達到她所期望的程度,府外竟然也人盡皆知了?
白慕筱心底升起了一股冷意,覺得事情正在漸漸脫離她的掌控。
蘇氏皺了皺眉頭,朝白慕筱和南宮玥看了看,心中閃過一絲不快。
這兩天她多少也聽到了下人之間的一些傳言,本來她想着過幾日叫來南宮雲問上一問,可是沒想到居然連周氏和俞氏都知道這事,甚至連外面都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
!
周氏見蘇氏沉默,覺得對方是理虧了,越發得意,步步緊逼地又道:“親家老夫人怎麼不說話了!
?
莫不是真的讓我說中了心思,所以無言以對了?
哼,世人都說南宮府以詩書禮儀傳家,我看根本就是徒有虛名!
反正我今日是一定要帶筱姐兒走!
”
“你!
你……”蘇氏被氣得一口氣差點沒接上來,臉色發白。
“母親,您可别吓我!
”南宮雲緊張地看着蘇氏,忙幫她撫着胸口,“您可别跟這種人較真啊!
”
蘇氏深吸兩口氣,這白家也太不把他們南宮家當一回事了,不管這傳言是真是假,她就偏不交出筱姐兒,看白家能怎麼樣!
想到這裡,她指着周氏和俞氏恨恨地道:“還不給我把她們兩個給攆出去!
”
蘇氏一句話,立刻有四五個膀大腰粗的婆子圍了過來了,俞氏花容失色地擋在了周氏跟前,外強中幹道:“你……你們敢對我們無禮?
!
”
其中一個婆子皮笑肉不笑地說道:“白老夫人,白二夫人,我家老夫人有令,可别怪奴婢動粗!
”
周氏一看情況不妙,立刻話鋒一轉道:“老二媳婦,今天我們先回去。
”跟着又向蘇氏說道,“親家老婦人,我勸你還是好好再想想,筱姐兒怎麼說也姓白,就算令嫒已經大歸,但是筱姐兒始終是上了宗譜的白氏女,是白家的子嗣,我要帶她回去那也是合情合理!
無論鬧到哪裡去,我們白家都是有禮的!
”
周氏知道今天想要帶走白慕筱那是不可能的了,隻能撂下狠話後,就和俞氏一起甩袖而去。
周氏和俞氏走後,榮安堂中一片沉默,氣氛有些壓抑。
白慕筱有些懵了,原本她是打算循序漸進,先讓大舅父允了過繼一事,再等過繼那日正式告知白家,屆時,自有南宮家替她擺平白家的障礙,可是沒想到白家竟然這麼快就得到消息?
!
白慕筱飛快地思索,雖然和預計的有所不同,但與其要時時防着白家從中做梗,不如現在就把過繼一事提上明面!
于是,白慕筱拉了拉南宮雲的手,使了個眼色,這才向恭敬地向蘇氏告退。
接着,林氏也被蘇氏打發了下去。
待她們離開後,南宮雲忙把下人打發了,還不等她開口,蘇氏就一臉不快地質問道:“雲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白家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
“母親,”南宮雲親熱地坐到了蘇氏身邊,眼中露出喜意,“三皇子确是許了筱姐兒為正妃。
”
還真有其事?
蘇氏皺了下眉,雖有些不快被瞞在鼓裡,但外孫女兒能許給三皇子還是讓她十分喜悅的,連忙确認道:“雲兒,這事可不能亂說,你可确信?
”
南宮雲急忙颔首道:“是三皇子親口向筱姐兒許婚的。
”
“雲兒,這事怎麼不早告訴我!
”蘇氏有點埋怨地看着南宮雲,“這麼大的事居然還想着瞞我,還讓白家先知道了!
”
“母親。
”南宮雲連忙賠笑道,“這畢竟還隻是三皇子同筱姐兒之間的口頭約定,事還沒正式定下來之前,女兒哪裡敢随意亂說?
”
說道這裡,南宮雲眉頭一皺,道:“也不知道白府是怎麼得到的消息!
?
聽她們的語氣,竟像是整個王都都知道這件事了?
”既然想不通,南宮雲也沒太在意,話鋒一轉,怒道,“母親,筱姐兒能被聘為三皇子妃本來是天大的好事,可是隻要一想到那白家能因此成了皇親國戚,女兒就不甘心啊!
白府這樣作踐女兒和筱姐兒,憑什麼讓他們得了這天大的好處?
!
”
說起這個,蘇氏心裡也覺得不舒服,白慕筱可是她的外孫女兒!
但白慕筱畢竟是白家骨肉,于是,隻能無可奈何地說道:“……那又能如何呢,周氏有一句話說得沒錯,筱姐兒哪怕現在住在南宮府,她也是上了宗譜的白氏女。
”
“母親,女兒有一個主意。
”南宮雲笑着壓低聲音說道,“反正女兒已經大歸,女兒就想幹脆讓筱姐兒過繼到南宮府,成為南宮家的女兒,那麼到時候,與皇家聯姻的就是南宮家了。
母親,你覺得如何?
”
過繼筱姐兒!
?
蘇氏震驚地看着南宮雲,繼而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這确是個好主意……”蘇氏心中開始打起了算盤,南宮秦不願意南宮琤嫁入皇室,可若是過繼白慕筱,通過白慕筱與皇家結親,想來他應該不會拒絕吧?
畢竟白慕筱隻是南宮府的外甥女,并非親女,而白慕筱又有着南宮家的血脈,想來以後她心裡也定會向着南宮家的!
最重要的是,三皇子也是屬意白慕筱的!
蘇氏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妙極了。
而且也不會白白便宜了白家!
“母親的意思是……”南宮雲激動又期待地看着蘇氏。
“等老大回來了,我就找他說去。
”蘇氏自信地笑道。
南宮雲聞言喜上眉稍,這事若是由蘇氏跟南宮秦提,事情定能順利進行。
母親倆對視一眼,都是心情大好,說說笑笑,一直到太陽西下,南宮秦回府了。
南宮秦一回府,便來榮安堂給蘇氏請安,看見南宮雲亦在,不由眉頭微蹙。
白府今天來人的事,南宮秦已經聽大管家說了。
待南宮秦坐下後,蘇氏就迫不及待地把事情說了一遍,最後道:“……這是天大的好事,可不能就這樣便宜了白家,想想當初那白家如此作踐你妹妹和筱姐兒。
現在她們眼看着筱姐兒有出息了,居然就厚顔地想着帶筱姐兒回去!
哎,以她們婆媳那貪婪的性子,誰知道将來筱姐兒會被拖累成什麼樣子!
”
南宮雲象征地抹了兩把眼淚,泣道:“可憐筱姐兒小小年紀沒了父親,才被人欺負至此!
”
南宮秦不置可否,隻是淡淡地說道:“先把筱姐兒叫來吧。
”
蘇氏和南宮雲交換了一個眼神,都是心中一喜。
南宮秦既然沒有當場否決,那就代表有戲,要不然叫白慕筱過來做什麼?
直接回絕不就是了。
不光是蘇氏和南宮雲這麼想,就連聞訊而來的白慕筱心裡也是這樣認為的。
可是當白慕筱到了榮安堂,正準備向南宮秦行禮卻是被南宮秦一句呵斥弄懵了。
“筱姐兒,跪下!
”
蘇氏和南宮雲一驚,隐隐有了不祥的預感。
白慕筱卻是心中疑惑:大舅父不是應該好言好語地與自己商量過繼之事嗎?
怎麼自己一來就讓自己跪下?
難道說是想先給自己一個下馬威,免得自己将來成為三皇子妃卻不向着南宮家?
白慕筱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心中有幾分不悅。
如果可以的話,白慕筱實在是不願意向任何人下跪,可是有一句話說:上跪天地,下跪父母,若是她真想要過繼到南宮秦名下,這一跪還真是少不了。
這麼一想,白慕筱咬牙強忍着屈辱跪了。
心想:待将來自己成了這大裕最尊貴的女子,自然就沒有人敢随意叫自己下跪了!
白慕筱微微垂眸,掩住眼中的不甘。
南宮秦看着跪在地上的白慕筱,疾言厲色地質問道:“筱姐兒,我問你,你是不是真的要背祖忘宗改姓南宮?
”
南宮秦的話就像是扔下了一個炸雷似的,一瞬間,蘇氏、南宮雲和白慕筱的臉色都變了。
背祖忘宗,這是一個非常嚴重的罪名。
這若是傳揚了出去,白慕筱就是前程盡毀,别說是嫁三皇子韓淩賦了,恐怕想要挑門稍微好點的親事都難了。
白慕筱自然是不願意承擔這個罪名的,她擡眼,一臉倔強地看着南宮秦道:“大舅父,究竟筱兒做錯了什麼事?
您要如此對待筱兒……筱兒不服!
”
“筱姐兒,難道不是你讓人在府裡散播流言,要做三皇子妃,要過繼到南宮府嗎?
”南宮秦語氣淡淡,眼中卻是透露出一絲淩厲,“你以為你做的那些個事就真得神不知鬼不覺,無迹可尋了?
”
白慕筱臉色一白,心底一顫,南宮秦的幾句話徹底撕掉了她的外衣,讓她有種被剝光**裸地展現在人面前的感覺。
她沒想到大舅父什麼都知道了!
南宮秦失望地搖了搖頭,曾經他覺得白慕筱長大了懂事了,沒想到是個不省心的,她居然以為散播些莫明其妙的流言就能引得他心動,将她過繼為女,真是異想天開!
她也實在是太小瞧他南宮秦了!
南宮秦俯視着下方的白慕筱,沒有漏掉她眼中的不服,于是冷冷地又道:“筱姐兒,我今日就明明白白地告訴你,南宮家不會做那等奪人骨肉的小人行徑。
”
白慕筱咬了咬下唇,她千算萬算,卻是怎麼也沒想到大舅父南宮秦居然會不願意!
“大舅父,你可能對筱兒有些誤會……”
白慕筱還想要為自己辯解,卻被南宮秦不客氣地打斷:“筱姐兒,我不想聽你那些歪道理。
你要記住,你身在南宮家,就要守南宮家的規矩,若是再暗地裡使這等鬼魅伎量,就休怪我無情,送你回白家!
”
送自己回白家那個火坑!
?
白慕筱雙目瞠到極緻,不敢置信地看着南宮秦。
南宮秦不但不同意過繼,居然還要把她送白家去。
她纖細的身子緊繃成一張拉滿的弓,指甲深深地掐進了手掌心裡,從心底升起了一絲怨恨。
南宮秦不同意過繼就不同意吧,她白慕筱也不稀罕,可是為什麼要讓她下跪,如此羞辱她,實在是欺人太甚!
他還不是仗着她和母親南宮雲暫時必須依附在南宮家?
!
南宮雲在一旁再也忍受不了,紅着眼撲上前去,緊緊地把白慕筱摟在了懷裡,聲音哽咽地道:“大哥你這是做什麼,有什麼不滿,沖着我來就是了,想把筱姐兒過繼給你是我的意思,同筱姐兒一點關系都沒有,何苦把怒氣發洩到孩子身上!
筱姐兒已經夠可憐了,沒了父親,白家的人上次就想把她嫁給那等浪蕩子,她若是回了白府,哪裡還有她的活路!
大哥,這是要逼死我們娘倆才甘心嗎?
”
蘇氏眉頭微蹙,心疼地說道:“雲兒,好端端的說什麼胡話,也不怕不吉利!
”跟着又看向南宮秦,“老大,你說話也太重了。
”
南宮秦仿若未聞,看着南宮雲冷聲道:“大妹,當初你帶着筱姐兒大歸,我并沒有多說什麼。
那白府要是敢欺淩你們母女,我自會為你們母女撐腰,主持公道,可是……”說着他目光犀利地落在了白慕筱身上,“若是有人趨炎附勢,想借着南宮府為自己的前程鋪路,那卻休怪我翻臉無情了!
”說完,南宮秦毫不戀戰地甩袖而去。
白慕筱跪在原地一動不動,心如寒潭一般,覺得既屈辱又難堪。
今日的一切,她記下了!
總有一天,她會讓南宮秦為今日的一切後悔的!
……
榮安堂裡發生的這一切,很快地就傳到了南宮玥的耳中。
百合笑嘻嘻地說道:“三姑娘,你沒在那裡可真可惜,真該看看當時表姑娘的表情!
就像吞下了那啥似的,太好笑了!
”
南宮玥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着膝蓋上的小白,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大伯父南宮秦不會答應白慕筱過繼早就在意料之中,甚至今日白家會找上門來,也是可以預料到的。
王都現在對白慕筱之事傳得沸沸揚揚,以白家的行事,一旦知道她有可能成為三皇子妃,怎麼可能會把她白白“讓”給南宮家呢。
一切根本不需要她動手,白慕筱自己就能夠把自己作到死地。
南宮玥眼中閃了閃,挑了挑小白的下巴,摸得它雙眼陶醉地眯了起來。
現在的白慕筱還是太嫩了點,她還不知道這扯上了皇家,事情可遠沒她想得那麼簡單,能任由她随意左右!
接下來,就等着看好戲吧!
“喵嗚——”
這時,她膝上的小白突然掙紮了起來,甚至連藏在肉爪裡的指甲也露了出來,隔着裙子輕輕地撓了她一下,驚慌地從她膝上跳下,靈活地往床榻下躲去。
南宮玥眉頭一樣,不用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果然,下一瞬就感覺一道涼風吹來,她擡眼一看,就見小灰展翅從窗外滑行進來,它微微地拍動了一下羽翅,又是一陣微風拂面而來。
“小灰,快快快!
”百合在一旁鼓掌道,“我相信你可以的!
”
小灰看了沒看她一眼,隻是調整姿态不斷往下滑行,然後也消失在床榻下。
“喵嗚!
”床榻下傳來小白一記慘烈的叫聲,下一瞬,就見它從床榻的床尾闆那頭鑽了出來。
小白全身的白毛都炸了起來,尾巴豎得高高的,慌張地朝多寶格那裡跑去。
它輕松地往上一躍,跳上了多包格中層的某一格,那一格放着一尊小小的馬形木雕,随着小白的躍上,多寶格震動了一下,連着那個木雕也震動了一下。
小灰也從床榻下爬了出來,發出一聲清脆的叫聲,拍拍翅膀,也朝多寶格飛了過去,卻見那個木雕正好從多寶格上掉了下來,隻聽“咚”的一聲,結結實實地撞在小灰的腦袋上。
連一旁在看好戲的百合都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替它覺得疼。
小灰狼狽地摔落在地,肚子朝上,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不是暈了過去。
小白輕快地從多寶格上跳了下來,小心翼翼地走近小灰,伸出一隻前爪試探地推了推它,小灰沒動彈,于是小白又走近了半步,又試探地推了一下……下一瞬,就見小灰突然睜開了眼,興奮地嘶叫着朝小白撲了過去。
“喵嗚!
”小白大叫着轉身就跑,這一灰一白就在房中自顧自地玩耍起來,看得南宮玥和百合津津有味,時不時的鼓掌叫好,誰都沒有搭把手的打算。
也不知道玩了多久,兩個小家夥總算是玩累了,往一旁的美人榻上一倒,就依偎着睡着了……這一幕看來溫馨極了,可是剛進門的百卉卻是眉頭一皺,頭疼地看着淩亂的房間,質問百合:“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百卉身後還跟着畫眉,畫眉手裡拿着一個托盤,托盤上放着幾件剛做好的衣裳。
百合無辜地攤了攤手,意思是不關她的事。
跟着指了指睡着美人榻上的那兩隻,意思是,罪魁禍首在那裡呢!
百卉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表示:旁觀也有罪!
還不趕緊收拾!
百合吐了吐舌,乖乖地收拾去了。
畫眉忙把手裡的托盤交給百卉,道:“百合,我幫你一起收拾。
”
百卉無奈地搖了搖頭,捧着托盤走到南宮玥跟前,行了個禮,道:“三姑娘,後天踏青穿的新衣裳做好了,您要不要先試試?
若是有哪裡不妥的,奴婢也讓趕緊命人修改。
”
南宮玥對後天的踏青也很是期待,她已經很久沒有和蕭奕一塊兒出去玩了,還有哥哥和希姐姐他們。
南宮玥起身欣喜地說道:“我去試試!
”
一主一仆去了屏風後試新衣,這三套衣裳一翠一粉一黃,是專門為了這次踏青做的,款式既不同平日裡穿的襦裙,也跟騎馬穿的胡服騎裝略有不同,勉強算是改良騎裝,是為了方便爬山踏青特意改良的。
南宮玥興緻勃勃地試着新衣,而百卉一邊服侍她試衣,一邊禀告道:“三姑娘,踏青的準備已經做得差不多了,奴婢還特意備了一些簡單的内外藥物,漁具、弓箭什麼的也備了,那天要吃的點心會讓廚房當日一早現做出來。
姑娘若是還有什麼吩咐,奴婢趕緊命人去備起來。
”
南宮玥颔首道:“再備些驅蟲蛇的藥粉吧。
”
“姑娘提醒得是……”
一主一仆說得興緻勃勃,都希望後天快點到來,可誰知預定好的踏青最後沒有機會成行,次日一早,南宮府就接到了皇後的口谕,宣南宮玥和白慕筱第二天随駕去榆林宮。
南宮玥有幾分無奈,隻能給南宮昕傳了口訊,把踏青的計劃給延後了。
當天太陽才露出魚肚白,蕭奕就到了南宮府,南宮玥得到禀報後,立刻笑盈盈地與林氏道别,去了二門。
此時,白慕筱還沒有到,蕭奕正守在她的朱輪車旁,一見到她,臉上的笑容藏也藏不住,立刻迎了上來,“臭丫頭,我今日随你一塊兒去。
”
南宮玥眉眼彎彎地點點頭,雖然不能一塊兒去踏青,但有蕭奕陪着去榆林宮也不錯。
“阿奕,今日皇上怎會突然想到讓我們去伴駕呢?
”南宮玥含笑着問道,“莫非是為了三位皇子的婚事?
”
“你說對了。
”蕭奕的桃花眼中眼波流轉,笑着說道,“皇上對近日王都的傳言可是相當不滿,之前還特意把三皇子叫去訓斥了一頓。
據說,這次三位皇子的婚事可以定下了。
早點定下也好,省得總是擾了咱們去踏青。
”想到今日不能去踏青,蕭奕就是一臉的失望,他還想偷偷帶着臭丫頭去瞧瞧他們的莊子呢。
終于要定下了嗎?
南宮玥眸光微動,她倒是有些好奇,韓淩賦和白慕筱兩人能不能用他們的“真愛”感動皇上,讓皇上可以成全他們呢。
這次的榆林宮之行,看來會很有趣。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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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重生女強,一對一甜寵爽文。
歐陽慧是被愛情這玩意兒坑死的,可惜峰回路轉,死是沒死透,還借屍還魂了。
但是……誰告訴她這個借屍的殼子是個女瘋子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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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月票漲幅太讓人興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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