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白雪笙收回了視線。
莫雙檸回過了神,有些茫然的看着白雪笙:“雪笙,那個女人……”
“可能隻是長得像而已。
”白雪笙漫步往電梯的方向走着,聲音還是輕輕柔柔的,“這個世界上人這麼多,有一個兩個長得相像的也不足為奇。
”
“可是……”未免也太像了。
距離隔着太遠,她沒有看到那個女人的外貌細節,隻是那種周身的氣質,不是洛南初是誰?
可是洛南初已經死了。
車禍,面目全非,遺物也都拿回來了,是傅庭淵他們親自去确認的,不會出錯。
莫雙檸擡起頭往前看去,白雪笙已經走到了電梯口按了按鈕,正偏過頭來朝着她微微笑,“阿檸,快點來啊。
電梯要上來了。
”
莫雙檸看着她臉上純潔無瑕的笑顔,心裡微微一松,跟了上去。
可能是她太緊張洛南初了,才會逮着一個人這麼芥蒂,洛南初已經死了,确确實實已經死了,在火葬場化成了灰,不可能再出現了。
隻是她心裡依舊有些不舒服。
莫名其妙的不舒服。
不知道是因為那個跟洛南初長得相像的女人,還是……因為白雪笙剛才臉上那一閃而過的陰霾。
*
黑色的林肯車裡,司機正在開車。
傅庭淵坐在後座,無線耳機正在播放着電話會議。
“傅總,”司機出聲打斷了他的思緒,“醫院裡來了電話。
“
傅庭淵擡起頭來:“嗯?
”
“是您父親的主治醫生打過來的。
”司機的聲音小心謹慎。
傅庭淵把耳塞取了下來,然後靠在車座上偏過頭看着窗外。
鋼筋水泥,車水馬龍的繁華城市,臨近傍晚更顯熱鬧。
司機小心屏息着等待他的指令,直到男人淡淡開口:“去醫院。
”
他松了一口氣,然後迅速的調轉了車頭,往附近的私立醫院行駛過去。
……
傅庭淵走進病房,坐在了那張正對着病房的沙發上。
私人特等病房,私家看護二十四小時服侍,一天就需要一萬美金支出,可以稱得上不會有任何怠慢的地方。
他伸手從茶幾上取了一個蘋果,然後拿着刀慢悠悠的削着蘋果皮,細長的果皮從他指尖垂落下來,一絲不斷。
躺在病床上臉上戴着氧氣罩的老人偏過頭來,顫顫巍巍的開口:“庭淵……”
“嗯?
”他利落的削了一個完整的蘋果,切割着果肉,一點一點削成蘋果兔的形狀,語氣淡漠而漫不經心。
“我想見晴天。
”老人的聲音顫得像是要斷氣,“我已經好久沒見她了……你讓我見見她。
”
傅庭淵用刀尖叉了一塊果肉嘗了一口,然後把水果刀放在了盤子上,擡起頭看向自己的父親。
三年,他蒼老的厲害,像是一瞬間從中年邁入了老年,病入膏肓,回天乏術。
不管年輕的時候多麼叱咤風雲,時光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褶皺的皮膚,削瘦的臉頰,需要靠醫療儀器才能維持生命的身體,那個讓整個倫敦都忌憚的燕氏家主,如今垂垂老矣,靠着呼吸機吊着一口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