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淵低低的歎了口氣:“初初,我沒有地方可以去了。
”
她擡起頭,看着傅庭淵略有些無奈而又溫柔的沖着她笑。
黑暗逼仄的房間裡面,光影昏沉,隻有這個男人的眼睛依舊明亮而引人注目。
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他好像都是一直是如此的。
他的眼神向來都是鎮定而冷靜的。
“如果有一天,你不想留在這裡了,不要瞞着我,我送你回去。
”
“那你呢?
”洛南初問道,“你以後打算一輩子呆在這裡嗎?
”
“這是沒什麼辦法的事。
”
洛南初愣住了。
在她心目中,傅庭淵一直是無所不能的存在。
他這樣聰明的一個人。
如果他說沒辦法了,那麼就……真的沒辦法了。
洛南初一時沉默。
她倒并不是怕傅庭淵騙她,把自己搞的這麼慘來騙她,那他下手對自己也太狠了。
是一定真的走投無路了,才會跑到這種地方來。
一定是燕家那邊對他做了什麼,要不然憑傅庭淵的本事,倘若能有一線生機,他都不可能把自己弄得這樣狼狽。
如果是燕家對他動手,那麼就算是她也沒法為他做點什麼了。
洛南初想到這裡,一時間也有些茫然。
燕宗會對自己的兒子下手這麼狠嗎?
她想起他朝着傅庭淵身上開得兩槍,渾身就一陣涼意。
答案當然是會的。
傅庭淵不讓他滿意,他能打死他。
隻是她不明白,短短兩個月時間,傅庭淵又做了什麼,會讓燕宗再次對他趕盡殺絕?
要知道他上次讓燕宗在衆賓客面前丢臉,也沒有讓傅庭淵淪落到如今這種地步。
她看着眼前這張無辜的男人的臉龐,越想,就越生氣。
這個家夥到底是有多能作,才能讓燕宗在開了兩槍以後,再次對他下狠手?
洛南初臉上表情變來變去,傅庭淵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過了一會兒,她從他身上爬下來,悶聲不吭的繞到他身後去了。
她一點一點的把藥膏塗抹在他肩膀上的腫傷上,然後用掌心熨熱,讓藥膏慢慢的滲透進去。
傅庭淵也感覺到她情緒的低落,沒有再開口刺激她,洛南初給他上好藥,把藥箱放回了窗台下,一個人爬上床,背對着他休息去了。
傅庭淵坐在沙發上看了她一會兒,然後起身走過去,上床輕輕地把她摟到懷裡,試探着喊了她一聲:“初初?
”
洛南初沒有說話,傅庭淵伸手把她翻了一個身,他擡起手捧住了她的小臉,在她的皮膚上觸碰到了一片微涼的淚水。
她咬着嘴唇,哭得鼻子都紅了。
傅庭淵看了她一會兒,然後緩緩把她按在了胸膛上,洛南初的淚水漫漫的浸潤了過來,讓他的心髒深處一片溫柔的酸澀。
一切都是他的選擇。
他其實一直都沒有後悔過。
唯一後悔的,可能就是被她發現了。
他并不希望她難過,本來就跟她沒有關系,一切都是他自願的。
*
傅庭淵總歸還是什麼都沒肯告訴她。
不管她怎麼旁敲側擊,跟他吵架,他依舊守口如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