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淵,你說啊。
到底出什麼事了?
”
“你說你會心疼,難道我就不會了是不是?
”她淚眼婆娑的看着他,“你知道我每天看着你遍體鱗傷的回來到底是什麼感覺嗎?
我連假裝看不到都做不到,你傷成這樣,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熟視無睹?
”
傅庭淵看着她,擡起手撫了撫她的臉,聲音低沉而輕柔:“初初,如果我告訴你,因為你在這裡,所以我才會受傷。
——這樣子,你肯回英國去嗎?
”
洛南初愣住了,茫然無措的看着他,半晌才蠕動着嘴唇輕聲道:“騙人……”
傅庭淵垂下眼注視着她的眼淚,雙手捧住了她的小臉揩拭着她的眼角,他聲音不疾不徐,就像是在叙述着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這是我留下你的代價。
我既然答應你讓你留下來,那自然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會保護好你。
如果有一天你受不了這種地方了,那你就告訴我,我送你回去。
”
“保護我……才會受傷的嗎?
”
“也并不能這樣說。
”他笑了笑,“是我想要跟你在一起,這點傷很快就會好了,你不用太擔心。
”
其實說到底還是他希望她能留下來。
一分一秒也要。
一天一夜也好。
就算某個瞬間在一起也是好的。
就是如此的喜歡她,喜歡到有些失去理智。
自然知道送她回去是最好的選擇,他如果強硬的要送她回去,那洛南初不管說什麼都沒有辦法留下。
這件事的本質,追根究底,是他不願意。
知道不會長久,然而還是希望能在分别之前跟她在一起。
為此就算是狼狽不堪也好,接受尼祿威脅也好,隻要洛南初不願意走,他就能一直守護她下去。
這樣的私心,從他嘴裡說出來未免可笑,所以永遠也不會說出口。
“騙人。
”洛南初哭的稀裡嘩啦的,“怎麼可能會很快就好了。
這麼嚴重的傷……”
“都是皮肉傷而已。
”他伸手抱住她,“好了,不哭了。
藥箱在那裡,拿過來幫我上藥吧。
”
洛南初擡起頭來,看着傅庭淵臉上的傷痕,然後低下頭輕輕地吸了吸鼻子,走到窗台邊上把傅庭淵放在那裡的藥箱取了過來。
她拿着藥膏小心翼翼的抹在他的眉骨和唇角上,幫他把臉上的傷口塗好了,她才低啞着聲音道:“衣服脫掉。
”
傅庭淵接過藥膏,對着她道:“身上我自己可以塗。
你去休息吧。
”
“把上衣脫掉。
”她握着藥膏執拗的看着他。
傅庭淵看着她的表情,然後低低的一歎,低頭去解身上襯衫的紐扣。
他的右肩骨上,一片青紫的紅腫,顔色已經近乎發黑。
從那一片蔓延到背部,都是黑色的。
像是被什麼重物狠狠撞擊了,那顔色觸目驚心。
怪不得她剛才輕輕地撞了他一下,就讓他痛得吸氣。
這樣嚴重的傷,讓洛南初原本止住的眼淚一下子就重新湧了出來。
她擡起手挽住了他的脖頸趴在他懷裡痛哭出聲:“傅庭淵……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們都離開這裡吧。
”
她怕有一天,他會被活生生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