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柔軟綿長的吻。
唐傾卻也隻是有些憊倦的皺了皺眉頭,然後任由他親了下來。
她是真的什麼都沒想。
她身上很多東西都已經随着那些真相消失殆盡,比如希望,還比如,未來。
她一個殘廢的女人,一輩子隻能坐在輪椅上的女人,一個朋友死了卻沒法過去送别的女人,她不知道在發呆的時候,她應該去想些什麼東西。
失去的已經再也回不來了,未來看起來也如此面目可憎,她落在蕭鳳亭的手裡,殺不了他,無法為自己報仇,也逃不走,隻能屈辱的繼續活下去。
直到有一天蕭鳳亭主動放過她。
就是這樣讓人心灰意懶的日子。
洛南初死了,這個世界上唯一在乎她,幫助過她的人離開了。
唐傾緩緩閉上眼睛,她心裡久違的浮上一絲苦悶。
不知道洛南初會不會怪她,連她最後一程都沒過來送她。
蕭鳳亭為她清洗好了身體,然後用巨大的浴巾包着她将她抱到了床上。
她的雙腿沒有什麼力氣的靠在床頭,看着男人像是對待洋娃娃一樣,拿着幹燥的毛巾過來替她擦幹淨身體。
然後替她擦拭濕漉漉的頭發。
等到一切弄完,已經是接近淩晨的時候。
身上幹淨舒适,唐傾倒在床上昏昏欲睡。
男人傾身将她抱在懷裡,她也沒什麼反應。
蕭鳳亭擁着她,自黑暗裡睜開了眼睛。
這樣春意綿綿的晚上,像極了五年前他們什麼都還沒發生的時候。
在每一次纏綿以後,他擁着她在床上入眠。
隻是他有點懷念五年前唐傾溫暖的身體和紅潤的臉龐。
自從被他帶回來以後,她的身體就再也沒有暖和過了,不管空調溫度開得多高,她的體溫都是涼的。
看過醫生,說是五年前落下的病根,就跟她的腳一樣,治不好了。
女人的身體向來比男人脆弱,這種先天不足,後期無法彌補。
五年的時光太長,改變了很多的東西,就算他治好了她的眼睛,他們也回不到那些抵足而眠溫暖的午夜。
就跟她再也站不起來的腿一樣,失去的,無法挽回。
他視線透過朦胧的光影注視着唐傾的臉孔,然後擡起手,輕輕地将她的臉擁在自己的懷裡。
幸好她的呼吸是溫熱的。
她還活着。
目前的生活,他很滿意。
*
秦烈沖到了傅庭淵的别墅,将人從卧室裡面拖了出來,狠狠的揍了一頓。
他掐着他的脖子的時候,是真的想掐死他。
所以傭人們一擁而上,将他們拉開了。
從美國飛往倫敦,一共是七個半小時。
而他接到消息的時候,也不過是八個小時之前。
這八個小時裡面,他不眠不休,滴水未進,就想着怎麼弄死傅庭淵。
他是已經完全瘋了。
秦烈在衆人的壓制下目赤欲裂,如同一隻困獸一般惡狠狠的看着不遠處從地上站起來的男人,對方唇角被他一拳砸出了血,隻是容色淡冷矜漠,站在那裡幽深的瞳孔平靜無波的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