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言語裡面,并無對那個應該稱呼于“父親”的人一絲尊重,更甚至,是充滿疏離和看不起的。
他從沒有見過蕭輕雅這個人,這一輩子唯一能見到他的地方也隻有蕭家的祭堂裡,那裡放着蕭輕雅的照片和骨灰。
他和那個女人的故事,也隻不過是他靠自己母親的隻言片語推測出來的而已,他對這個故事也沒什麼好評價的,隻覺得他這個父親,行為作風懦弱的讓他看不起。
唐傾緩緩收回視線,低頭輕聲道:“他唯一做錯的就是不應該娶你的母親。
”
蕭鳳亭輕輕嗤笑了一聲,撐着臉看着她:“錯了,他一輩子唯一做對的就是娶了我的母親。
要不然怎麼會有我?
”
唐傾被他的話聽得微微一怔,半晌才苦笑了起來,沒有再說話。
他狂妄讓她無言。
*
地平線上,有微光緩緩的亮了。
這個夜晚,似乎即将過去。
周圍還是很荒蕪的馬路,不知道距離蕭鳳亭的住所還要多久,唐傾緩緩閉上眼睛,腦中回憶着這晚上發生的事情。
她似乎……
又被人算計了。
她緩緩抱住自己的雙腿,将下巴抵在自己的膝蓋上,蜷縮在皮椅上,肌膚感覺到了這個晚上夜露的深涼。
這是她的窮途末路,她不知道前面等待她的,還剩下什麼。
……
回到蕭府的時候,天光已經大亮。
蕭鳳亭抱着她進屋。
傭人們見到他們從外面回來,似乎隐隐約約有些吃驚,不太明白為什麼他們怎麼會是一大早從外面坐車回來的。
昨晚上發生的一切,如同露水一般消融在了黑暗裡,唐傾看着面前日常一般的景色,發出微微的歎息聲。
蕭鳳亭低頭看了她一眼,沒說話,抱着她直接上樓去了。
“睡一覺,你的事情,我們等彼此都休息好了再慢慢解決。
”他居高臨下的站在床邊看着她微微吃驚的表情,雅緻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惡意的淡笑,他問道,“怎麼,你覺得我不會追究你和她設計我的事情嗎?
”
“……”唐傾胸腔裡憋了一口氣,她看着蕭鳳亭的臉,想說什麼,卻又根本無話可說。
再說任何東西都是徒勞的。
明明這件事本身就是蕭鳳亭不占理,但是那又怎麼樣呢?
在他的世界裡,他就是真理。
“睡覺吧。
”他見她無話可說的樣子,冷淡的轉過身去。
他身上還纏繞着淡淡的血腥味,估計是去洗澡了。
唐傾睜着眼睛躺在床上,看着天花闆,心裡感覺到淡淡的屈辱。
她為什麼要在這裡,為什麼要受這些折磨,為什麼她不能跟自己的孩子團圓,硬生生的骨肉分離……
她閉上眼,感覺到眼眶滾燙,屈辱和不甘從心底浮現,她眼角緩緩的潮濕濕潤。
……
她渾渾噩噩的睡了一覺,醒過來的時候房間裡還隻是她一個人。
太陽已經西斜,時間似乎已經是下午了。
她從床上坐了起來,看到床頭櫃上放着面包和牛奶,饑腸辘辘,她取過來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