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穗子按着,于敬亭到嘴邊的髒話才硬生生的憋回去,換了句他自認溫和的。
“你那幾百年前的家法,管得着新時代的我媳婦?
哎,老頭兒,你是哪座大墓裡爬出來的老僵屍,我回頭聯系個道士,幫你收收魂?
”
現場所有人都驚悚臉,除了穗子。
穗子歎了口氣,哎,她就不能對于敬亭要求太高的,不把人體器官罵出來,就已經是給她面子了。
于有乾的保镖都石化了,自家龍頭被人這樣損,這要是再不出聲,豈不是當他們好欺負?
于是倆保镖齊刷刷地上前一步,于敬亭也站了起來,以壓倒倆保镖的氣勢回瞪着他們。
比蠻橫?
他怕過誰!
于有乾也不說話了,大概是想看看于敬亭的實力。
雙方劍拔弩張一觸即發,于敬亭身後的幾個兄弟也站起來,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警惕。
于有乾這個不速之客的到來,讓所有人的心都提在了嗓子眼裡,不明白他的來意是什麼。
《劍來》
就在氣氛陷入僵局之際,穗子的聲音打破了沉寂。
“再吃一口,啊。
”她端起手裡的雞蛋羹,趁着于敬亭跟人互相釋放威壓時,見縫插針地喂了他一口。
于敬亭差點破功,無奈地看她一眼,媳婦,你可真會挑時候。
于有乾似是驚訝地看了眼穗子,一般女人見到這種場面,沒有吓得瑟瑟發抖就不錯了,她竟然還能若無其事地做這樣的事。
于有乾瞬間産生了一種被蔑視的不悅。
雖然他見過的小太妹也不少,也不乏一些虎了吧唧幹打能罵的,可是穗子這種氣定神閑就把人氣了的.......還是獨一份。
“你倒是不怕我。
”于有乾眯着眼看穗子。
穗子做了個請的手勢,心裡暗自吐槽——不怕,嗯,才怪。
隻是這種時候,怕反倒是會讓人看清,即便是心裡有懼意,也要裝作不在乎,向于敬亭看齊。
穗子用眼角餘光瞥了眼于敬亭,發現他是真的一點都不怕。
她是真服了這男人......這家夥的字典裡,就沒有怕這個字?
于有乾被這夫妻倆湖弄住了,真就跟着穗子進了辦公室。
剩下的幾個人與保镖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
穗子泡了茶遞給于有乾,于有乾坐在沙發上,四處打量,俨然是對這個公司的小規模不滿。
“于敬亭,曾用名于鐵根,25歲,王家圍子人,父親于水生,爺爺于丁,我說的對嗎?
”
穗子心裡一緊。
昨晚到現在,才幾個小時時間,對方竟然橫跨了大半個華夏,查到了于敬亭所有的信息,還是在這個信息并不發達的年代,這得多大的勢力?
這讓穗子感到鋪面而來的壓力,不過她很快又冷靜下來。
看老爺子的樣子,還不知道她娘家的實力,隻查出了于敬亭的背景,他在這邊經商這些有心想查也不是多困難。
“老頭,你甭跟我這繞彎子,有話快說,有屁快放——看什麼看?
不就會查個戶口本麼,怎麼,你還想混入我們偉大的戶籍科當片警?
”
說罷還上下掃視了一圈,點點頭,“老了點,去了也不要你。
”
于敬亭從兜裡掏出包煙,丢出一根給于有乾,老爺子順手接過叼上,于敬亭給他點了火,穗子在邊上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她有預感,黑道有黑道的相處模式,于敬亭俨然是摸到了老爺子的脾氣,他們這些人應該有獨特的方式溝通。
這種時候,她說的越少越安全。
“哈哈哈,昨天看到你胎記就覺得你不一般,找人一查,果然是咱們老于家的孩子。
”于有乾果然是吃于敬亭這一套,哈哈大笑拍着他的肩。
“我是你大爺爺于甲,于有乾這個名字是找了個風水先生,算了八字後改的,說是招财。
”
“......”穗子無語,可不就是招财?
直接叫“有錢”了,咋不叫旺财?
“你爺爺死了沒?
”于有乾問于敬亭。
昨天見面還操着港普,這待了不到十分鐘,又變成了大碴子味的東北話了。
“托你的福,身子骨硬朗的很,你死了他都不能死。
”于敬亭怼道。
他跟爺爺于丁相處時間不長,感情卻是不錯,這老頭子上來就問人死沒死,真是不會說話。
“老四現在還四處挖墳呢?
你可千萬别跟他混,沒出息——過來吧,給我當孫子,我這個天龍社就交給你,你就是下任龍頭,怎樣?
”
于有乾丢了個讓穗子驚詫的提議,穗子心說這也太直白了吧?
其實吃飯時,老四說了于有乾的背景,老頭進門又管于敬亭叫孫子,穗子心裡已經有了點隐約的雛形了,但是聽他這麼直接的說出來,穗子還是挺驚訝。
“就你這小破公司,一年能賺多少?
不如跟着爺爺去那邊,将來這些都是你的,想要多少妞沒有?
”于有乾說罷,還不忘看了穗子一眼,滿懷惡趣味道,“肯定都比她活好。
”
江湖人,說話也沒那麼規矩,這直來直去的畫風讓穗子的大腦瞬間短了路。
腦子飛快運轉,彷佛有隻無形的小手,快速翻閱于鐵根怼人大全——她很想找個最恰當的話,把這個老頭子罵回去。
“拉皮條拉到我家裡來了?
你在那邊混不下去過來找我爺爺,看在同姓的份上,有你一口飯,可要是讓我照顧你那些雞店的生意,呵。
”
于敬亭的手搭在穗子肩膀上,霸氣地宣告主權,這與前面開玩笑可不一樣了,眼裡已經帶了殺氣了。
于有乾捏着煙的手一頓,漫不經心的老眼多了抹殺意,勾起嘴角看向穗子。
“你來找我,該不會就是讓我去你那吧?
就沒别的條件?
“于敬亭阻斷他看穗子的眼,直截了當的問。
這種突然有了土豪做親戚,還要他繼承遺産的事兒,在外人聽來,就好像天上掉了餡餅。
換别人早就欣喜若狂了,可于敬亭并沒有表現出多受寵若驚的樣子,還能冷靜地問。
聞言,于有乾站起來,指着穗子說道。
“很簡單,我要她,你隻要把她讓給我,你就是天龍社下任龍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