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竹看着他深邃的眼眸,裡面水波流轉,滿滿的情意仿佛要溢出來,她心跳加速,砰砰地仿佛聽見捶鼓般的聲響,她的臉一下子紅,粉嫩柔美賽過三春桃花,圓圓的杏眼水潤靈動。
她的嬌俏引得慕錦成心下難耐,他閉眼在她唇上吻了吻,軟的,甜的,有一點點茶的清香氣息。
他隻是蜻蜓點水般的輕啄,顧青竹的耳尖就已經紅得像要滴出血來,她咬唇嬌嗔:“大白日的發什麼瘋,一會兒右玉她們進來,看見了成何體統!
”
“我隻是不想一整日不見你!
”慕錦成伏在她頸窩裡,恹恹地說。
顧青竹心裡一窒,軟得幾乎要化掉,嘴上卻是不依,佯裝強硬道:“一個大男人能有點出息不?
粘着女人算什麼!
”
“有出息的男人都不愛媳婦的嗎?
”慕錦成偏了下腦袋,熱熱的男人氣息,呼在她的脖子上,甕聲甕氣地說。
慕錦成來自現代,說這些本不算什麼,可在顧青竹的眼裡,平日裡哪有人将情啊愛啊挂在嘴邊說的,她一聽這種閨房私語,且兩人姿态暧昧,她一個姑娘家早就招架不住,縮了縮脖子,臉上更熱幾分。
她的耳朵生得輪廓分明,耳垂圓潤,這會兒紅的像一枚熟透的果子,慕錦成忍不住一口含了,見她不語,遂懲罰性地輕咬了一下。
“嘶。
”顧青竹全身顫抖酥麻,連聲音都軟糯了,“别鬧!
”
她的聲音透着别樣的慵懶,分明是極誘惑的,這讓慕錦成愈發意亂情迷,他急于求證:“青竹,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的,對不對?
”
“嗯……”顧青竹神思恍惚,已然不能思考,隻能遵循本心。
她與他,從偶然相遇到後來的種種,如今又日日相對,潛移默化中,顧青竹對他到底有情的,隻是在理智面前,她更想做自己的事情,不願承認罷了。
她的呓語仿佛邀請,慕錦成如同得了特赦,他的吻密密地襲上來,從額頭到眉眼,一點點往下。
顧青竹眉眼低垂,睫毛微顫,像暖風裡伫立花間的蝴蝶,妙不可言。
就在滿室春意流淌的時候,突然出了一個煞風景的聲音。
右玉在門外說:“爺,少夫人,茯苓姐姐來說,夫人院裡準備了晚飯,讓你們早些過去。
”
粉色泡泡瞬間爆裂,慕錦成氣得隻想撞牆,他啞着嗓子,恨恨地說:“我不餓,不……”
我的娘啊,啥時候不能吃飯!
偏這會兒,他眼皮子底下的媳婦還沒吃上,您老人家還要不要抱孫子了!
慕錦成腹诽。
顧青竹一把捂住他的嘴,定了定神道:“我們這就來。
”
右玉似乎聽出他們聲音的異樣,趕忙說:“我……我去準備熱水。
”蹬蹬蹬,腳步聲很響地離開。
完了,被她知道了。
顧青竹殺人的眼刀飛過來。
本想再膩歪會兒的慕錦成隻得讪讪然地起身,把蓋住顧青竹的錦被拿開,沒話找話道:“我娘也真是的,不是剛一起吃了午飯嘛。
”
顧青竹坐起來,捂着臉緩了緩,待面上的紅潮退下去道:“我幫你把頭發梳一梳。
”
她常看右玉幫他梳頭,漸漸也能簡單地給慕錦成束發,慕錦成自然更願意享受她的照顧。
為他束發别簪,又整理了床鋪,兩人洗臉勻面,一切如常後,方才讓右玉進來幫顧青竹绾發。
右玉自是半句話不敢說,連眼光都不敢亂瞥,隻專心給顧青竹簪了發髻,再戴上鑲寶嵌玉的整套首飾。
收拾停當,慕錦成伸手挽她,極自然地握着她的手道:“咱們走吧。
”
她細細指節上的薄繭不知幾時悄悄消失了,握在他大掌裡的隻有細膩滑~潤。
此時,外間暮色四合,兩個小丫頭在前面掌燈,右玉跟在他們身後。
及到朝晖院,西府的女主子羅霜降居然也在,能讓她放下三生酒樓晚間的生意,實在罕見。
四人入座,盧氏今兒因着慕錦成終于要去管鋪子,心情極好,不時給他們搛菜,羅霜降大概也在盧氏這裡得了消息,也跟着高興,将兩個小的面前的盤子堆得滿滿的。
慕錦成放下筷子,無奈道:“娘,羅姨,你們再堆,我都沒法吃了!
”
“不急,不急,慢慢吃,私學的飯食是不是變差了,我瞧着你都瘦了。
”盧氏心疼兒子,但見沒地方堆了,隻得作罷。
“哪裡瘦了嘛,在私學,我們大多時候都是青竹自己做了吃。
”慕錦成咬了口烤雞肉說。
“那還行。
”盧氏滿意地點點頭,轉而笑着說,“我正和你羅姨講,過幾日到慈恩寺上香,你們去不去?
”
慕錦成搖頭道:“我們明兒要到聚寶錢莊,後日約了看賞賜的山林,再往後都得學管鋪子,恐怕沒時間的。
”
他這會兒恨不得立時學會管錢莊,好早些和顧青竹在一起,哪裡肯浪費時間。
盧氏聽了他的話,不但不惱,反倒笑了:“這樣好,這樣好,你們的賞賜山林在哪裡啊?
”
顧青竹放下筷子道:“我們也沒去過,隻是在縣衙看過域圖,瞧着離顧家坳近,距慈恩寺約莫也不遠。
”
“弟妹,我們不若也後日去吧,剛好同他們一起。
”盧氏轉頭看羅霜降,笑眯眯道。
“我聽嫂嫂安排。
”羅霜降面上飛起一片紅霞。
慕錦成見她如此,狐疑道:“這會兒不年不節的,娘和羅姨為啥要去慈恩寺?
”
盧氏瞪了他一眼,遮掩道:“小孩子家問這些做什麼,拜菩薩隻講心誠,哪裡還分年節!
”
慕錦成不滿地嘟囔:“我早不是小孩子了!
”
“那你趕快生個小娃兒,你當了爹,就不是小孩子了。
”盧氏掩嘴笑。
慕錦成啞然,随後說:“我們後日要進山兜一圈,看看界樁,萬畝山林很大,路上大約不好走,得趕早去。
”
盧氏倒是沒有勉強:“你們多帶些人先去,我們遲些,在寺裡燒香吃齋,再等你們一起回家。
”
邊吃邊說,四人吃了頓高高興興的晚飯,又坐着喝茶說了會兒閑話,方才散了。
入夜,蕤華院中,兩人安寝,他們在私學時是分開睡的,這會兒隔了十多天又睡在一張床上,加之下午的事,兩人多少有些不自在。
慕錦成放下帳幔,赤金珠柔和的光,影影綽綽映進來。
“青竹,你睡了嗎?
”慕錦成看了眼,離他遠遠的,蜷成一個大蠶蛹的顧青竹說。
顧青竹依舊背身睡着,輕聲道:“明兒聚寶還不知什麼情形,隻怕有的折騰,還是早些睡吧。
”
下午的時候,她幾乎神昏意迷,把自個要離開的事給忘了個徹底,這會兒,她很怕慕錦成纏上來溫存,到時,她該怎麼選擇呢。
慕錦成曉得這會兒她緊繃着,自不敢造次,隻悄悄摸摸她散在枕頭上的烏發:“我睡不着,你和我說說話吧。
”
“說什麼?
”顧青竹心裡亂,也睡不着。
“爹說,讓你出去管鋪子,你就不用困在内宅了,是不是可以不走?
”不知不覺中,慕錦成的語調就多了哀求。
“經過今兒的事,我不知道能不能管好慕家偌大的産業,我本心裡更想回顧家坳去,雖說苦點,但沒有這麼多算計。
”顧青竹實話實說。
“顧家坳有那麼好嗎?
”慕錦成低語,将她的長發纏在手上,滑滑的,像一匹上好的黑綢。
顧青竹盯着帳幔上的暗花,用眼光描摹:“那裡是我長大的地方,有爹娘和弟妹,還有桑園茶園,若不是我爹一定要我嫁給你,我這會兒正忙茶園呢,頭茬春茶該冒尖了吧,去年我已經能炒出秋茶,春茶自然也是可以的,隻是,可惜……”
顧青竹語氣裡滿滿的失落,她心裡盤算了下日子,離清明不過十來日了。
慕錦成心裡一酸,自個在這丫頭心裡到底算什麼,連一片茶葉都比不過,可她下午的時候,分明應了他呀。
兩人一時無話,沉默良久,顧青竹隻當他睡着了,卻聽他呢喃:“青竹,你若走,帶上我好不好?
”
一股熱熱的水汽湧到眼睛裡,顧青竹用力眨了眨,生生憋着,她閉上眼睛假寐,他的話,讓她怎麼回答,她難道把慕家養尊處優的三爺拐去窮鄉僻壤過活!
慕錦成見她不說話,以為她熟睡了,遂隔着被子将她摟過來,在她側臉上親了親,低下頭,抵着她後背道:“丫頭,你在我心裡下了蠱,我離了你,活不成的。
”
顧青竹一瞬間全身僵硬,眼淚終于忍不住流下來,他對她滿懷情意,從不遮掩,她不是傻的,點點滴滴中早就感覺到了,隻是,他情深如此,令她始料不及,也讓她難以抉擇。
經過這些日子,她毫無疑問地動搖了當初撒手離開的想法,可她想在茶葉上開辟新天地的心從來沒有變過,面對他炙熱的情感,叫她如何魚與熊掌,兼而得之?
慕錦成摟着她睡了,不一會兒就呼吸綿長,顧青竹慢慢轉了身,細細端看近在咫尺的男子,他生得極好,谪仙一樣的人,劍眉鳳目,面如冠玉,細若白瓷,縱使睡着,也難掩他的俊美,她微微低頭,正看見他把他們長發的發梢結在一起。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她伸手摸摸他的臉,細長的手指摩挲眉眼,他舍不得,她何曾舍得!
“青竹!
”夢裡的呢喃。
“嗯。
”清醒的回答。
顧青竹在他懷裡尋了個舒适的位子閉上眼睛,如果注定要分離,且讓她偷這一刻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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