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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四章 白夜中計

農門茶香遠 雲夢花開 6207 2024-10-19 14:14

  慕錦成全身汗濕,半截身子鮮血淋漓,有兩個差人擡了一個擔架來,将慕錦成挪到上面。

  大堂上彌漫着一股血腥氣,案後的男人似乎受不得這個味道,掩唇咳了一聲道:“有何冤情,快快說來!

  顧青竹跪在慕錦成旁邊,條理清晰地陳訴事情經過。

  “你說人家陷害你,口說無憑,有沒有人證物證?
”案後的男人似乎沒耐性聽顧青竹細說,半道就打斷了她的話。

  “有的。
”顧青竹從袖中取了一個小瓷罐,“這是我之前制的炒青,若貢茶沒有被人使壞,當如這般一樣。

  一個差人将小罐拿到大案上,男人将茶葉倒在桌上看了看,擡頭道:“這是明前炒青,你家上繳的貢茶該是雨前的,雖說這個更稀少,但在京中,也不是沒處尋摸這一點,我可以暫且信你,但卻不足以推翻整個案件,你可有其他的,比如人證?

  “我們這次來時,臨進京城時,再次遇見截殺,萬幸逮着一個活口,這會兒就在外頭馬車上。
”顧青竹亮出了最後又最關鍵的底牌。

  “将他帶進來!
”男人擡手又扔出一根竹簽。

  兩個差人應聲而去,很快就到了門外,熊永年撩開車簾,将一個裹着黑袍的人扶了下來。

  “嗖”一支飛馳的箭帶來了一股盛夏涼風,拂過差人耳邊的碎發,“撲哧”一聲,直入黑衣人的左胸,鮮血在他身上綻放出妖娆的花!

  在刑部大堂外突發獵殺,頓時引起圍觀百姓的恐慌,衆人四下奔逃,慌亂躲避,刑部差人夾在人群中,縱使揮舞着佩刀,卻連射箭人的影子都沒看見。

  而此時慕家護衛全圍了上來,熊永年極速飛身追蹤箭來的地方,比他快的,是他的女兒熊吉。

  她一直隐藏在對面屋脊上,那人一放箭,她便發現并往這邊趕,隻可惜,那人選的地方實在刁鑽,夏日樹木繁盛,他就藏在一根正對刑部大門的枝丫上,射出那支箭後,轉身就逃,他輕功極好,在樹枝間如猿猴一般騰挪跳轉,如此不僅能很好的隐藏身形,速度還很快。

  熊吉師承缥缈峰,輕功是最拿手的,但屋頂的瓦片溜滑,比不得樹枝柔韌,她縱然使足了全身功力,也被那人拉下了距離,眼見着,前面的人影越來越小,幾乎就要逃脫了。

  而熊永年自後追來,尚趕不上熊吉,離那人則更遠了。

  正當他們父子着急萬分的時候,前面淩空出現四個黑衣勁裝男子,他們手中牽着一張大網,朝樹冠兜頭壓下!

  此網好似鐵刃所制,陽光下泛着冰冷的白光,四人一路下挫,所過之處,枝斷葉落!

  而那人如同一條落網的魚,為免被刀網割成碎片,隻得跳下樹逃跑。

  就是這半盞茶的功夫,熊吉已經追到,她躍下屋脊,腰間的軟鞭已如靈蛇吐信一般纏上來!

  男人抽刀應對,他不敢戀戰,欺熊吉是女孩子,刀刀重壓,招招緻命,隻圖速戰速決。

  正當熊吉無法取勝的時候,四個男子棄網拔劍,一起攻上來,他們的功夫出神入化,又配合默契,若不是為了捉活的,那男人不知死多少回了。

  熊永年趕到時,正見此情形,因不知來人何意,他也加入了打鬥。

  以一敵六,神仙也難擋,男人一個招架不及,手臂被刺了一劍,而後動作遲滞,身上連中幾處,終于力竭倒地。

  四個男子似乎很熟悉死士刺殺法則,第一時間敲掉了他藏毒的牙齒。

  熊永年一把拽下他面上的黑布,半點不驚詫地說:“白夜,原來是你!

  被熊吉軟鞭反捆住的白夜,冷然道:“沒想到中了你們的計!

  熊永年躬身向四位陌生男子行禮:“多謝四位俠士相助!

  領頭的人回禮:“不必客氣,我們隻是奉命行事。

  不待熊永年細問奉了誰的命令,刑部的差人就已經趕到,他們罵罵咧咧,粗魯地推搡白夜,熊永年父子跟了上去,沒想到,那四個人也一同來了。

  白夜來到大堂上,一眼望去,除了慕錦成夫婦,還看見那個原本該被他一箭射死的人,他此刻解了黑袍,好端端站着,他身上不僅沒有中箭,甚至沒有昨夜被虐打的任何痕迹。

  “慕錦成!
”白夜幾乎把一口鋼牙咬碎!

  他混迹江湖二十年,居然栽在一個乳臭未幹的纨绔手上,這教他如何甘心!

  “白夜,咱們兄弟多年,我什麼都沒說,你居然想緻我于死地!
”一直捂着左胸傷口的男人,眼光如刀一般惡毒。

  “丁武,你上次隻身逃回,就已經是死人了,這次又是隻剩你一個,你覺得你還能活麼!
”白夜從鼻子裡哼了一聲。

  “誰在堂下喧嘩!
”大案後的男人猛地一拍驚堂木。

  白夜和丁武齊齊噤聲。

  之前說話的勁裝男子領頭人,上前抱拳道:“在下藍府副統領,江域,奉命協助查案。

  大案後的男子一聽藍府,立時整冠撣衣,小跑到他跟前道:“這等小案,哪勞閣老挂念,江統領請坐,快請坐,與史某共同審案。

  對于他過于熱情的巴結,江域冷冷道:“審案是史明史大人的職責,而江某隻是一介武夫,今日負責觀審,閣老還等着我回去複命。

  “是是是。
”史明退回到大案後。

  不過走了幾步,他心裡已經百轉千回一番。

  藍浔突然插手此案,到底是什麼意思?

  朝中局勢,因安南海寇變得十分微妙,慕家案已經定案幾個月,之前一直無人管,今日不僅有人敲了鳴冤鼓,還有人暗殺人證,藍家更是強勢出手。

  到底是東風壓倒西風,還是西風壓倒東風,史明心裡直打了鼓。

  如今别無選擇,隻好依律裁定了。

  “慕家人,繼續說。
”史明揮揮手,他的語氣較之前好了幾許。

  顧青竹指着丁武道:“這就是那日截殺我們的人,他在我面前親口承認,他的主子是南蒼縣的錢家大公子錢漲,而這位急于殺人滅口的正是錢漲的長随白夜,有此兩人,慕家冤案定是錢家所為。

  白夜強橫道:“一派胡言,是你們毀了我們大少爺的親事在前,我們才不得不出手報複!
貢茶案無憑無據,如何算在我們頭上!

  顧青竹圓瞪杏眼,厲聲反駁道:“報複?
豢養死士來報複?
至于親事,分明是錢家勾結宋家,強娶表小姐,我們若不救她,如何對得起死去的姑母!

  說罷,顧青竹伏地磕頭:“青天大老爺明鑒,錢家觊觎慕家在茶業中的地位,幾次三番設計陷害,後見我用炒青技藝勝了鬥茶大會,更是心生歹毒。

  不僅半夜火燒貢茶庫房,還勾結原茶馬司副使丁永道,騙取我公爹的簽名,而後故意損壞貢茶,以緻慕家獲罪,這其中種種,錢家脫不了幹系!

  “你這些都隻是懷疑,做不得數!
”史明往椅背上一靠,漠然道。

  江域冷聲道:“這次慕家遭遇的截殺,我們四個和袁統領恰好遇着了,還和那些人交了手,武功路數确實不像尋常護衛家丁。

  史大人,錢家到底是不是貢茶案的幕後黑手,慕家人已經給你這麼多訊息,我想,你隻要肯查,定會有結果的。

  “是是是,我這叫人去南蒼縣捉人。
”史明在簽筒裡拔了根簽扔下去,“速去南蒼縣拿人!

  他說完,谄媚地看了一眼江域,而後者對他的讨好,視而不見。

  一班衙役立時領命而去。

  “今兒,就先到這裡?
”史明厚着臉皮,锲而不舍地問。

  “這案子幾時再審,我得跟閣老交代。
”江域沉着臉問。

  “天氣炎熱,這一來一回,起碼得二十天。
”史明苦着臉道。

  “二十天?
”江域眼皮微擡,尾音拔高。

  “怎麼也得十五天吧。
”史明讨價還價,聲音卻低了下去。

  “最多十二天!
否則……”江域沒說完,已經拂袖而去。

  “啊?
是是是!
”史明看着他的背影,連連點頭。

  熊永年一直在外頭聽審案,當得知那日出手相助的是他們,立時趕上來緻謝。

  江域面含微笑,拱手還禮:“不必客氣,還是快些将慕公子送醫吧。

  此時大堂上,史明盯着丁武白夜看了會兒,十分喪氣地揮揮手,命人将他倆收押,而他則回後堂去了。

  熊永年帶着四個人進來,将慕錦成擡了出去,馬車上早鋪了松軟的墊子,顧青竹小心翼翼扶他趴着。

  為了減少颠簸,馬車走得很慢,顧青竹看他背上的鮮紅,已經洇濕了整個後背,萬分心疼,卻又不敢動,隻緊緊抓着他的手。

  慕錦成感覺到她手心的汗,遂安慰道:“你别擔心,熊叔不是早打通關系了麼,隻是皮肉傷,最多三五天就結痂了。

  顧青竹嗓子裡隻覺被茅草哽住了,說不出來,隻點了點頭。

  譚立德早準備了熱水和傷藥,待慕錦成擡進來,就開始清洗上藥。

  “還算萬幸,皮肉雖傷得厲害,筋骨倒是沒事。
”隔了半晌,譚立德出來,對焦急等待的衆人說。

  熊永年松了一口氣,問:“這會兒能吃點什麼?
我讓廚房做。

  譚立德擰眉道:“吃食倒是好辦,隻是今兒夜裡恐怕要起高熱,半刻不能離人。

  顧青竹趕忙說:“我懂些醫的,夜裡就由我來照顧吧。

  “也好,但如果高熱不下,你一定要來找我!
”譚立德點點頭,還不忘叮囑一句。

  衆人都出去了,顧青竹打了溫水,給他擦汗,剛才為了治傷,身上的外衫被直接剪掉了,下面隻着一條亵褲,精壯的上身赤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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