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去吧,到底是七王爺賞的,讓丫頭們挂起來。
”盧氏擺擺手,催促道。
她先前還以為她是小孩兒脾氣,既沒要金銀珠寶,也不為慕錦成謀前程,任性地要兩盞花燈,卻原來是因為老祖宗一句子孫綿綿的話,為此,她看她的目光變得柔和了些。
顧青竹曲身行禮,捧着花燈退了出去。
蕤華院中,右玉和春莺等人得了消息,高高興興把屋裡重新拾掇了,騰出挂燈的地方。
“往東一點……不,再往西一點……”左雲爬上竹梯挂燈,右玉和春莺在底下指揮。
顧青竹趴在桌上看另一盞燈,細觀之下,發現蓮花燈不僅用料昂貴還很精巧,在底座上有個開關,用來控制着花瓣的張開程度,從花骨朵到全盛綻放都可以完美呈現。
另外還可以調節赤金珠的亮度,當蓮花燈是花骨朵狀時,三層金瓣閉合,一點亮光都透不出來,而慢慢展開花瓣時,赤金珠的光華漸次鋪洩滿屋。
正當她玩得不亦樂乎的時候,慕錦成黑着臉從外頭蹬蹬蹬回來了,經過這些日子相處,顧青竹已經能分辨他走路的聲音。
她專注于手上的蓮花燈,頭也不擡道:“你快來瞧,這個燈很好玩呢。
”
慕錦成看也不看,徑直入内,往軟塌上一仰,正看見左雲在擺弄那盞蓮花燈,陰影在他臉上晃來晃去,遂煩躁道:“一盞破燈,折騰個沒完了!
”
一時間,三個丫頭面面相觑,右玉向左雲招招手,示意她趕快下來,三人擡了竹梯輕手輕腳地出去了。
顧青竹聽出了他話裡的不耐煩,遂倒了盞茶送到他跟前,細聲細語問:“你怎麼了,早上出門的時候不還好好的,爹剛才又尋你不是了?
”
“顧青竹,你沒心肝的麼!
”慕錦成見她一臉不知所謂的表情,心裡壓抑的小火苗騰地燒成了燎原大火。
“又發什麼瘋!
”顧青竹平白被他這樣說,氣得将茶杯墩在小幾上,茶汁猛烈晃蕩,濺出不少。
“你拿我們的姻緣與人打賭,你還有理了!
”慕錦成一個挺身坐起,一把抓住她欲要離開的手腕。
顧青竹吃痛,撲打他的手臂:“你幹什麼,你捏疼我了!
”
慕錦成冷嗤一聲,卻半點沒撒手:“我以為你根本不知道痛的!
”
顧青竹掙不脫,索性站定坦言道:“我今兒在蘇府被那幫所謂的大家閨秀逼得沒法,是和錢漫打賭了,但拿我們姻緣做賭注是她說的!
”
“她說什麼你都應,她若叫你殺人放火,你也去?
”慕錦成紅了眼眶,厲聲道。
顧青竹覺得他小題大做,蹙眉道:“哪有什麼殺人放火,再說,我又沒輸,你這不是胡攪蠻纏麼!
”
“你到現在還不知道你錯在哪裡!
”慕錦成拉住她的手腕,猛地往自個懷裡一帶。
他的力氣大得驚人,顧青竹猝不及防,一頭栽進他結實的胸膛,撞得她鼻子發酸,眼淚都快下來了,她掄起另一隻拳頭捶他的胸:“瘋子!
”
慕錦成見懷裡的人扭動掙紮,他一把擒住她亂舞的手,将兩隻手合在一隻大手裡握住,另一隻手托住她的後脖頸,強迫她仰頭,與他四目相對。
她的眼裡是滿滿的不解和不知所措,像一隻受驚的小鹿,見此,他心火更盛,悶哼一聲,煩躁地低頭吻上她的唇!
他的吻一點也不溫柔,霸道野蠻,帶着懲罰,有些幹裂的唇摩擦着顧青竹的軟嫩,像一把鈍刀在割春日裡初萌的嫩草,他口中殘留的酒香灌了她一嘴。
顧青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她拼命想要掙脫他的桎梏,然而,雙手被縛,腦袋也懵懵的轉不動,一時站立不穩,直接倒在他身上,而慕錦成順勢帶着她滾上了軟塌。
不待顧青竹逃走抽離,慕錦成翻身壓住她,将她的雙手舉過頭頂壓着,唇卻肆意在她臉上遊走。
顧青竹驚恐萬分,奈何全身動彈不得,又恐被外頭的丫頭聽見屋裡的動靜,隻得壓着嗓子呵斥:“慕錦成,你沒喝醉,發什麼瘋!
”
從額頭到臉頰,慕錦成初嘗顧青竹的甜美,整個腦子都暈乎乎的,像踩在雲端裡不辨東西,他心裡一股熱流幾乎要爆炸了,隻依着本能扯她的衣襟低吼:“你是我媳婦,我想什麼時候,什麼地方,什麼姿勢都行!
”
“你這個登徒子!
”顧青竹毫不客氣地一口咬在他欺上來的唇上。
血腥味交織在兩人的口中,慕錦成蠻橫地撬開她的貝齒,含混地低語:“你罵吧,我不差你幾句罵!
”
顧青竹徒勞地反抗,忽覺胸前一涼,外裳已經被他粗暴地扒開,露出欺霜賽雪的肌膚和完美的鎖骨,慕錦成被怒火燒得滾燙,整個臉直往那雪膩裡紮。
顧青竹閉眼抽泣,淚水順着眼角咕咕而下,她嗓音顫抖道:“慕錦成,你真要這樣嗎?
”
“對,你是我媳婦,我想怎樣就怎樣!
”說着,慕錦成在她脖頸上肆意咬了一口,恨聲道。
聞言,顧青竹放棄了掙紮,直挺挺睡在他身下:“好,你快着點,我隻當被狗咬了!
完事後,立刻給我合離書,我要回顧家坳!
”
慕錦成如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全身一激,密密出了一層冷汗,心裡那股子邪火被瞬間澆滅了,他撐起上半身,氣惱地看着衣衫不整,卻倔強如鐵的顧青竹,冷聲道:“爺不想和一條死魚親熱,而且還是沒有二兩肉的死魚!
”
說完,他從軟塌上下來,攏了攏衣襟,咚咚離開内室,一腳踹開門,不顧院裡大小丫頭訝異的目光,揚長而去。
顧青竹軟癱在榻上,顫着手抓住散開的衣襟,無聲地痛哭,隔了好一會兒,她慢慢緩過神來,止住哭,但覺全身乏力,撐了兩回才從榻上坐起來。
此刻的她雲鬓散亂,發髻上钗歪簪斜,臉上胭脂水粉不用想也花了,眼睛哭成了桃,嘴上更是腫脹,她費力慢慢挪到門口,低喚:“春莺。
”
“少夫人。
”春莺想推門進去,卻不料,顧青竹在裡面死死抵住門。
“你和爺怎麼了,我瞧着爺一臉怒氣地摔門出去了。
”春莺隻得隔着門,低聲問。
顧青竹全身力氣似乎都在剛才掙紮時用光了,這會兒,有氣無力地說:“我沒事,想泡個澡,你多我打點熱水,另外……我不吃晚飯,直接睡了。
”
春莺隐約感覺到他們之間出了事,平日裡,他們也常鬧别扭,但大多時候不過是小打小鬧,顧青竹不是小心眼的人,大多時候,都是慕錦成說幾句軟話就能哄過去了。
今兒的事定然不簡單,要不然怎麼可能一個負氣而走,另一個不肯見人,但她到底隻是個丫頭,隻得應道:“奴婢這就是去準備。
”
顧青竹趁春莺準備的工夫将頭上钗簪取下來,她緊握着那根雕竹葉的白玉簪,大顆的淚水吧嗒吧嗒地掉在上面。
“少夫人,水準備好了。
”春莺在門外低聲道。
“我知道了。
”顧青竹抹了下眼淚,将白玉簪放到首飾盒的最裡層,眼不見為淨。
洗了澡,顧青竹就上床窩着,不知是春寒料峭,還是孤苦無依,她似睡非睡到半夜,被窩裡也沒捂出多少熱乎氣,她迷迷瞪瞪被凍醒了。
顧青竹緊了緊被子,頭腦混沌地閉着眼睛道:“慕錦成,地龍又壞了吧。
”
外間,半晌沒有回應。
孤獨的一盞蓮花燈挂在牆上,發出淡薄的光,顧青竹完全清醒過來,想起下午的事,撩開帳幔,往榻上瞥了一眼。
那上面并沒有人,都這會兒,慕錦成還沒回來。
顧青竹頹然的放下帳幔,重新擁回被窩,蜷縮成一團,這會兒太晚了,若是找人來修,吵吵嚷嚷的,難免驚動老太太和公婆,她決定忍一晚再說。
“阿嚏!
”次日一早,顧青竹沒精打采地坐在梳妝鏡前,她夜裡沒睡好,頂着兩個黑眼圈,很顯然,被凍出了風寒。
春莺邊為她梳頭發,邊心疼道:“少夫人,屋裡地龍壞了,你怎麼不早說,我給你灌幾個湯婆子,再燒一爐炭,總不至于凍得睡不着覺。
”
“阿嚏……右玉,你打發人到老夫人夫人跟前,說我不小心得了風寒,怕過了病氣給兩位長輩,隔幾日再去請安。
”顧青竹拿了棉帕子掩住口鼻,重重打了幾個噴嚏。
右玉正在鋪床疊被,趕忙放下手裡的活計,出去吩咐左雲,讓她親自去一趟。
隔了會兒,璎珞和櫻桃先後腳到,代表寇氏和盧氏來探病。
顧青竹隔着遠遠的,鼻音很重地與他們說了幾句話,不外乎自個年輕,不是啥了不得的,過幾日就好了雲雲,璎珞和櫻桃見她神色正常,也就不放在心上,說了幾句老夫人夫人關心的話,站了不大會兒工夫,便走了,顧青竹叫右玉多給了賞錢。
服侍顧青竹吃了早飯,春莺見她面色泛紅,遂嘀咕道:“爺不知哪去了,少夫人這病還需吃些藥才好。
”
“我沒事,睡一覺就好了。
”顧青竹吸溜了下鼻子。
屋裡的炭火燒得十分旺,讓昏沉沉的顧青竹很想睡覺。
春莺灌了三四個湯婆子把被窩暖熱了,才讓顧青竹躺下,她這一睡,就到了下午,錯過了午飯,眼看着要開晚飯了。
春莺進來看了她好幾次,見她睡得連姿勢都沒變過,臉上紅撲撲的,呼吸粗重,她有些擔心的探了下她的額頭。
入手滾燙,宛如爐中火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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