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流放花路 第176章 謀士歸心
“薛诩乃我常用的化名,也不是假的。
”薛廣賢說道。
秦珩和秦昭對視一眼,薛廣賢,這名字好耳熟。
楊威和徐正也陷入沉思,他們總覺得自己應該聽過這個名字。
“大哥,是不是南地那邊的人?
”在秦昭的提示下,秦珩想起來了!
三年前,把南地第一大族陳氏家主弄得灰頭土臉後,從容離開的那位老頭子?
沒想到他竟然跑到北地來了,還窩在山寨裡給人當軍師!
呂頌梨和秦晟兩人對這個名字沒什麼反應。
呂頌梨是穿來的,原主的記憶裡也沒這号人物,而秦晟年紀輕,薛廣賢幹大事的時候,他年紀還小呢,不太留心這些,更何況還是那麼遠的地方的人。
知道這人的身份後,秦珩直接叫散了衆人,讓大家忙自己的事去。
“薛先生,我們知道你。
”秦珩對他說道。
薛廣賢并不意外,他報出這個名字,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他笑了笑道,“些許薄名,不足挂齒。
”
“不,薛先生真是太謙虛了……”秦珩沒想到,他們在青龍寨俘虜的一個小老頭,竟然是一條大魚。
雖然之前就猜到他不簡單,卻不知道這麼不簡單。
薛廣賢乃俚族人,俚族人和越人等幾個部族,生活在大黎最南邊的煙瘴之地。
南地,氏族林立,宗族勢力錯綜複雜,陳氏一族原是當地望族,後因子孫不屑,跌落到了二等家族,原配族裡的很多資源都被壓在他們頭上的幾個大家族給瓜分了。
這便是十年前陳氏一族的現狀,後來他們的少族長陳嘉烨接任族長之位,新族長陳嘉烨用了十年的時間,讓陳氏一族重回到了一等望族之列。
據說南地的陳氏一族能在近十年内再次興起,一躍而成南地第一大族,背後輔佐能人薛廣賢功不可沒。
但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這對陳嘉烨和薛廣賢鬧崩了。
薛廣賢公然反水,聯合另外幾個家族,對陳氏出手。
那次禍事,直接削沒了陳氏一族的三四成實力,讓他們差點跌落一等望族之列,如今陳氏一族也隻位于一等望族之列末位。
如今三年過去了,陳家似乎還沒緩過勁來。
據說那事之後,薛廣賢就離開了南地,而陳嘉烨發了瘋地找他,甚至為此懸賞萬兩。
現在的情況,顯而易見,陳家還是沒有找到人。
在秦珩的解說下,呂頌梨和秦晟才得知薛廣賢還曾經那樣顯赫過。
其他人都朝薛廣賢看去,其實他們挺好奇,薛廣賢和陳嘉烨這個陳家族長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才會讓薛廣賢把事情做得那麼絕。
對于薛诩是南方人一事,呂頌梨并不意外,她前世就有很多南方來的同事。
盡管薛诩蓄起了八字胡,仍舊可以看出其有些百越人的特征的。
俚族,始于西漢,在古代生存在粵西、桂東、桂南以及越南北部等地,古稱百越蠻夷。
呂頌梨之所以知道這些,是遊曆過他們保存下來的宗祠得知的。
百越,是一個很有意思的民族,一直到後世,他們很喜歡拜神。
在那些民族文化氛圍濃郁的地區,你叫年輕人五點起來上班,他可能會遲到然後辭職,但但是,你要叫他五點起來拜神迎老爺,他們可能三點就已經到達戰場了。
薛廣賢一直留意着呂頌梨的神情,發現她在得知自己是俚族人時,她神情竟然絲毫沒有變化,更看不到有一絲絲鄙夷的存在。
對此,他心裡是滿意的。
他二十多歲的時候,選錯了一次,這次,他決不允許自己再錯。
“薛先生既然打算留下,那以後咱們就是一個鍋裡攪勺的了。
别的不說,日後大家須得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能随意抛棄同伴。
”
這邊,散了的弟兄們三三兩兩地幹自己的活去了。
剛才副隊一起散的時候,安慰了大家兩句,告訴他們,對薛薛的去留,自有上面的人考量,他們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他們想想也對。
胡光聰叫住了自己的手下,“朱大壯,過來!
”
朱大壯小跑着過來,“什麼事啊副隊?
”
胡光聰壓低了聲音問,“昨晚,你确定那小厮不會被你那一刀給弄死了?
”
昨晚,臨走前,為了給他們的隊伍多争取一點時間,他們在離開之前将那小厮給打暈了。
後面世子爺見了,直接讓人給他在胸口補一刀,最好是靠近心髒的,但人不能死。
因為這樣才合情合理。
于是他就想起朱大壯這小子了,捅刀的事就交給了他。
昨晚匆匆忙忙的,回來後也是各種忙,這會有空了,他總要問問情況的。
“诶呀,副隊,你就放心吧,我之前是殺豬的,有三十年的經驗了,豬都不知道殺多少頭了。
我那一刀,保證那小厮死不了的!
”
“副隊,你要相信我的手藝。
我插刀的時候,偏離了他的心髒半個指節的距離。
你就放心咯,我保證沒捅到他的心髒的,甚至連心髒皮都不會破。
”
啪!
胡光聰實在忍不住了,給了他一下。
朱大壯捂着頭,“副隊,你幹嘛打我?
”
胡光聰吼他,“你他娘的今年才三十二吧?
殺豬就殺了三十年?
你兩歲就能提得動殺豬刀了?
你咋不說你在娘胎裡就會殺豬了?
”
朱大壯考慮這個可能性,“這——也不是不可以。
”祖傳手藝,會也不奇怪,對吧?
編,你就編!
“行了,知道你沒把人弄死就行。
”胡光聰将人打發走,再說下去,他要被這混小子氣死。
在接下來的論功行賞中,薛廣賢主動放棄,不參與,不使呂頌梨為難。
偵察隊的士兵們滿意他的識趣,楊威镖局的兄弟們則沒那麼理直氣壯,因為昨晚他們好些人确實喝高了,雖然在殺敵的時候,他們可賣力了,也殺了不少敵人,但是得意忘形了也是事實。
薛廣賢對于他們的态度很無所謂,他所追求的,從來就不是金錢之類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