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國公府多事之秋 慧淑喜産孿生子 一
李雲霄由林海及随從護着騎馬奔去都督府。
李晶晶則與府裡的王醫師聯手搶救三個重傷的護衛。
此事瞞住了明氏,卻瞞不住賀慧淑。
“業郎,你行事太魯莽了,下回可不能如此。
”
賀慧淑想到何冬唯一的兒子何義揚就在府裡,剛才若是本家與潭州流氓一千多人沖進府來,何義揚有個三長兩短,整個國公府的人就算不給他陪葬,也得貶為庶民,心裡很是後怕。
“娘,我怕那些人嚎喪讓曾奶奶聽見,一急就沖動行事。
對不起,我錯了。
”秦敏業連忙點頭認錯。
賀慧淑幽幽道:“這樣下去可不是個事。
我們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
”
秦敏業急道:“娘,太皇太後得知軒郡王陣亡的事,立刻就崩了。
大伯陣亡的事,不能跟曾奶奶說。
”
賀慧淑左思右想,方道:“潭州書院有護軍二千,前不久又增加了三千。
你爹未回來之前,我們帶着你曾奶奶去你姨府裡住。
”
傍晚時分,湖南道三千軍隊穿着盔甲急奔至到國公府前,領隊的将軍兇神惡煞般抓了秦家本家及潭州流氓四百餘人,全部拿繩索捆了,派百名将士把他們押送至軍營地牢。
秦家本家的幾個老頭子聞訊趕來求将軍放人。
“李太師臨去北地前下令,對潭州國公府及侯府不利歹徒,重者當場處死全家為奴,輕者杖責五十棍發放至北地當軍奴。
”将軍怒目橫眉差點連幾個老頭子都抓起來捆了。
本家鬧得最厲害的就是四個老頭子的兒孫,被抓了一百多人就有他們,若是去了北地,此生都不能回來。
四個老頭子氣得當場昏厥過去。
當晚就有兩個老頭死了,沒過幾天秦躍從長安回來得知此事後,怒火沖天,帶着幾百個将士把去了本家,把十幾年前贈予的田産、商鋪全部收回來,向外界宣稱跟本家斷絕關系,又氣死一個。
本家這些年仗勢欺壓周邊百姓,欺男霸女的事沒少做,最嚴重時便連官職低的官員家的奴婢也敢明搶了去,一旦失去國公府的庇護,又沒有人當官,地位一落千丈,曾經被他們欺壓的人立刻聯合起來狠狠地報複。
短短一個月潭州官府就有七十幾人狀告本家,潭州長史秉公判案,将本家用不正當手段奪下的商鋪、田地、銀錢等全部收回返給原主,又按律判了本家五十幾人流放三千裡、杖刑等罪。
之前本家掏銀錢雇了幾百個二流子到國公府外嚎喪,後來國公府的護衛、奴仆出來趕人。
這些二流子動手把三個護衛打成重傷,軍隊趕到把一半人數的二流子抓捕直接送到了北地。
他們的家眷恨死了本家,二百多家的老小天天都到本家來要賠償,不給銀錢就到本家剩下的十幾個商鋪外頭哭,把生意都哭沒了。
本家不得不賣了商鋪,将銀錢分給各房。
誰知因為分配不均,各房之間産生很大的矛盾,打起來死了兩個人,把最後一個老頭子也給氣死了。
本家當年如何飛速地得到富貴,現在以更快的速度敗落。
“去年我們四家送給長安府裡的蘭小姐、月小姐四千兩銀票。
她們親口答應提攜我們四家每家一人當官。
”
“我爹怕她們賴賬,特意派人跟了她們幾天。
那天她們得了銀票就去街上首飾商鋪買了許多首飾。
”
“我們去長安找她們。
她們收了銀票不辦事這怎麼行?
”
“這是我們唯一的希望。
”
“她們若是不辦事,那就把銀票退回來,四千兩足夠我們四家開一家商鋪東山再起。
”
四家的兒孫被抓了一半去北地,剩下的兒孫當中每家出了一名,當日就離開潭州去了長安國公府。
潭州國公府玉蘭院的偏廳,賀慧淑坐着瞧看從本家收回商鋪的賬本,得到了下人的回報,冷哼一聲,道:“讓他們去碰釘子!
”
秦躍從長安回到潭州的第二天,就把明氏、賀慧淑接回府。
賀慧淑已經知道秦躍在長安國公府陷被毀了名聲的事。
秦躍拍桌子氣道:“那兩個牲畜做的好事,還未成親就打着王府的旗号收受賄賂。
”
賀慧淑搖頭蹙眉道:“她們的名聲毀了就毀了,可歎連累了靜娘。
”
她說的靜娘是秦楠與鄧氏所生的嫡女秦婉靜。
秦婉靜今年十三歲,容貌清麗,端莊大方,聰慧伶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生母鄧氏出身名門,對她管教頗嚴,小小年齡行事穩重處事公道比四個姑姑強十倍。
她的兩個嫡親的姑姑粗俗愚蠢、兩個庶姑姑輕浮陰險,名聲都很差。
堂堂國公府的嫡孫女,去年開始議親,高不成低不就,竟是有些艱難。
如今她要為她爹守孝三年,孝期滿了就是十六歲,那時歲數已大再議親隻怕更難。
管家領着兩個風塵仆仆穿着黑衣快靴護衛打扮的中年男子進來,“二老爺、二夫人,他們是世子跟前的侍衛,奉世子之令,給您們送信。
”
“小的見過二老爺、二夫人。
”兩名侍衛雙手将兩封信呈上,瞧到秦躍黑皮膚的額頭光潔沒有留下半點疤痕,有些意外。
秦躍接過世子大侄子秦樸康的信一目十行粗略瞧過,牛眼瞪圓,叫道:“慧淑,秦東那個牲畜不是爹與朱氏所生,他是田叔叔與外室女人所生的私生子,爹竟是替田叔叔養了他十幾年!
”
賀慧淑看着鄧氏寫的長達二十三頁的長信,正看到同樣的事件,隻是有一件事在秦樸康的信裡沒有寫,表情震驚,失聲道:“田家洪嬸嬸惱怒爹爹多管閑事幫着田叔叔瞞了她十幾年,帶兵把還把咱們府砸了,還把爹跟娘打了。
”
秦躍氣急敗壞,砰地拍桌子惱怒叫道:“爹替田家養了十幾年兒子,洪嬸嬸為何打爹跟娘砸了咱們府?
”
賀慧淑頭也不擡,高聲道:“本朝的朝規:官員不得養外室有私生子。
你不知曉,爹不知曉,田叔叔不知曉,當滿朝文武官員也不知曉嗎?
田家被百官彈劾,田叔叔國公爵位不保,洪嬸嬸氣無處可發,可不就找到了爹娘。
”
秦躍面色尴尬,氣呼呼道:“明明是田叔叔的錯,憑什麼爹娘替他承受洪嬸嬸的怒火?
”
“若是我是洪嬸嬸,直接告禦狀,爹爹包庇田叔叔同樣有罪應受嚴懲!
”賀慧淑瞪了秦躍一眼,冷聲道:“即然是好兄弟同甘共苦,那就一起受罰,都丢了國公爵位完事。
”
秦躍急道:“慧淑,你怎麼這樣說話?
”
賀慧淑對秦躍恨鐵不成鋼,怒道:“誰要爹做出這樣的事,愣把别人的庶子當成自家的庶子養。
若不是你這回被那個牲畜惹急了,把他的腿打斷,爹還得瞞下去,日後他捅出天大的禍事,也是咱們府裡兜着!
”
秦躍連忙走過來蹲下,柔聲哄道:“慧淑,你莫動怒。
我錯了。
我不該惹你生氣。
”
賀慧淑看完信,熱淚盈眶,搖頭道:“大嫂太不容易了。
”
秦躍在長安國公府時幾次看到鄧氏被米氏、秦紅、秦娟罵得痛哭流涕,也是知道她受了很大的委屈。
賀慧淑心情煩躁,推開小山一樣擋着光線的秦躍,蹙眉道:“我去妹妹那裡住些天,你就在府裡陪着奶奶。
”
秦躍急道:“慧淑,你懷着身孕别離開我。
”
若是以前秦躍求上幾句,賀慧淑便允了,這些天着實被秦家接踵而來的破事氣着了,決定與其在府裡呆着生氣,不如去賀氏那裡住着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