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公主驿站懊悔 李家舉家遷潭州 二
明珠見點不透,唯有直言道:“公主,秦二夫人是不孕之人,這次卻是懷了孕。
奴婢聽秦家嫡少爺口氣,是晶縣主的藥治好了秦二夫人的頑疾。
”
何義芸微笑道:“這更能證實小晶娘的藥術高超。
明個我在信裡把此事寫了告訴母後。
”
銀珠走過來蹲下,望着眼白蔚藍一派純真的何義芸,輕聲道:“公主,明珠與奴婢的意思是,皇後娘娘也是生産時傷了根本不能再孕,若是吃了晶縣主的藥,能不能跟秦二夫人一樣身子康健了再懷上陛下的龍子。
”
何義芸騰的坐了起來,急道:“我真是好糊塗,怎麼沒有想到這個。
”
昨個鄧影向李晶晶要藥了,還要了那麼多,給家裡幾十口子人人都要了。
她就想給不給父皇母後要一些,可是再想父皇母後用的藥都是李晶晶師父藥神赤靈子親手制的,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明珠取了衣服給何義芸披上,柔聲道:“公主,您不是糊塗,是滿心都想着皇子的事,沒有心思再想别的。
”
何義芸滿臉懊惱自責,卻是不曾埋怨兩個大宮女一句,道:“我明早就給皇叔說,返回潭州去找小晶娘,為我母後求藥。
”
“公主,此事奴婢有個建議。
”明珠低聲道:“奴婢給皇後娘娘把過脈,深知娘娘的身體情況,不如奴婢返回潭州,将此事給晶縣主說了,若是有藥就拿回,沒有也就算了。
”
銀珠握着何義芸的小手,柔聲道:“公主,明珠與奴婢未曾在李家說此事,是覺得您未大婚,不适宜說此事。
晶縣主雖未大婚,然不到七歲,隻是個小孩子,明珠跟她說此事倒也無妨。
”
“皇後娘娘是千金之軀,患了什麼病都是宮裡的隐秘。
由您說出來跟奴婢說出來是不同的。
”明珠繼續道:“奴婢嘴裡說出來,日後傳出去,不見得有人相信,皇後娘娘的名聲不會因此受損。
”
“事關母後的名聲,我們都不能莽撞說了出去。
”何義芸閉目細想,半晌睜開眼睛,道:“明珠,你跟小晶娘就說是我的一個親人。
”
明珠誇贊道:“還是咱們的公主想得周到。
”
次日一大早,何義芸就讓王志派了四個禦林軍護送明珠去了潭州。
馬車隊在前面的城府驿站等候。
且說李家由虎奔軍百名親兵護送浩浩蕩蕩到了潭州境内,直奔皇帝何冬賜下的從三品開國侯府。
何冬冊封李炳一品太師的官職,比從三品高了幾級。
何冬沒有賜太師府,是因為朝規規定,文武職官的府邸随着免職、調遷是要收回,而有了爵勳的官員的府邸可以世代居住。
李炳的開國侯府是開朝湖南王的王府,建在潭州書院與潭州秦國公府之間。
湖南王在潭州共有兩座王府。
李炳得的是王府的正府,秦國公得的是王府的别院。
王府的正府曾經富麗堂皇,光是家具古樹就值許多銀錢,還擁有千餘件古董,隻是十幾年前被義軍搶了,裡面空蕩蕩。
定朝年年打仗,國庫可想而知的窮。
何冬把這種看上去很大氣的王府賜給李炳,既給了愛臣臉面,又不會被群臣反對,兩全其美的事。
李炳提前派了李立歸置侯府。
李雲青得了賀氏的令在侯府呆了幾天,按照家人的喜好擺設家具等,一門心思想讓家人個個都住得滿意。
湖南道都督、潭州長史等人一直未見到李炳,得知李家要遷到潭州住,都派了嫡長子到侯府送了家具、古董、名樹等等,又跟李雲青打聽清楚李家人哪天到。
這一日,開國侯府門前聚着二百多名七品以上穿着淺綠、深綠、淺绯、深绯、紫色官袍的湖南道的官員。
人人都在扯着脖子期盼着瞧看傳說中以一敵萬滅了匈奴幾萬軍隊的千古大英雄,令敵國匈奴皇朝皇帝敬仰的神秘人物——被皇帝在朝堂上尊為先生的卧虎先生。
衆官等了一個時辰,早飯喝湯水多得尿急,實在忍不住,就跟侯府守門的奴仆說了。
四個奴仆當中為首的中年奴仆左眉毛少了一半,不卑不亢,高聲道:“我們府的大少爺就早放下話來,人有三急,誰都得入廁,各位有内急,就請到府裡外院的廁室。
”
大少爺便是李雲青,開國侯世子,将來是要繼承李炳的侯位。
這個侯府多年後就會屬于他。
衆官一聽這話都不覺得尴尬了,趕緊地由兩個奴仆引着進了府,去了不遠處的外院廁室解了内急,舒暢了就趁機打量起侯府。
侯府整個剛用白粉刷過牆,青磚白牆,地上鋪灰磚,透着一股新氣。
侯府正門進去就是外院,坐南朝北的兩排屋子,每排都是二十間屋,每間屋都是大屋子六扇門九扇窗,取了吉祥如意的數字。
隻能瞧到迎客廳裡頭的擺設,清一色嶄新的紅木家具,比不得紫檀木家具貴重,幾隻半人高的鑲金絲琺琅瓶、青花瓷瓶瞧着不像幾百年的古董,不過幾十個年頭是有的。
奢華富貴絕對談不上,隻能是簡樸大氣。
再細看守在外院的兩個奴仆、兩個奴婢,竟然身體都有缺陷。
兩個站在迎賓廳門口的老年奴仆各少了一隻手。
兩個正往迎賓廳裡端果盤的中年奴婢各少了一隻耳朵。
跟這四人相比,侯府門前四個斷眉毛、少手指的奴仆已算是齊全人了。
李家一門三侯三縣主,李炳官拜正一品太師,地位與四位王爺平起平坐。
侯府的用的下人竟是殘疾人,是李炳沒有銀錢,還是内有隐情。
午時三刻,百名渾身殺氣騰騰的鋼甲騎兵護送着六輛馬車自官道上奔馳而至。
侯府大門口的四個奴仆麻利地把系在竹竿上的九挂鞭炮點了,炮竹大響,震耳欲聾,喜氣洋洋,引得路人紛紛留步關注。
何敬焱頭一個下了馬車,親自掀起第一輛馬車的車簾,扶了李炳、曲氏下來,朝衆官高聲道:“這便是我師父卧虎先生,我師父旁邊的是我師母曲縣主。
”
李炳戴着黃色狐狸皮毛帽子,身穿淺紫棉袍,系深紫腰帶,身材清瘦高大,膚色微紅,長眉将要入鬓,鼻子直挺,嘴唇不厚不薄,桃花眼睛深邃明亮,除去微微駝背,容貌出衆,氣質儒雅,更像是潭州書院裡的博士。
他的身子比十天前強了許多,臉上毀容的肌膚恢複了八成,再過幾天等着能夠雙腿跑了,就可以停了蟻虎再生骨膏,往身上焚傷的肌膚塗抹生肌粉。
曲氏梳着飛天髻,發插禦賜鑲有紅寶石金鳳钗,身着鐵繡紅色雲錦綢長裙,外罩白狐狸毛披肩,右手無名指戴祖母綠寶石金戒指,身材不胖不瘦不高不矮,肌膚白細,柳眉大眼,比同齡四十幾歲的婦人顯得年青十歲。
她哪見過這麼多官員,目光瞅着地面,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衆官顧不得細細打量這對夫妻,以湖南道都督為首上前幾步跪下口稱,“吾等拜見太師、曲縣主。
”
“讓你們久等了,都快起來,随我與夫人進府喝杯茶水。
”李炳聲音平和,用力握住了曲氏的手。
衆官連忙起身讓開路,便是湖南道都督也恭敬的請李炳與曲氏走過。
這時從第二輛馬車下來一對年青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