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九。
”
姜荷趕到山谷的時候,落日的餘晖,籠罩在山谷中,天将暗未暗,燕九站在最前方,一身玄色的衣裳,襯得他身材颀長,讓人一眼就能認出他。
可她看到了什麼?
燕九的身後,居然有叛徒,他手中的箭,刺入到了燕九的後背,血注飙了出來,風拂過,她甚至能聞到淡淡的血腥味。
姜荷吓得臉色蒼白,直到此時,她才發現,她是這麼地害怕,害怕這個男人會死去。
刺燕九的侍衛,拔出劍之後,反而又往自己腹部狠狠刺了下去,姜荷震驚之餘,健步如飛地上前,扶住即将倒下的燕九,顧不得這麼許多,将百寶袋裡的藥丸拿了出來,塞到他的嘴裡,說:“不會有事的。
”
她捂住他的傷口,溫熱黏糊的血,汩汩地從她的指縫流出來。
“别哭。
”燕九半跪在地上,低頭看到她淚流滿面的樣子,擡手,想要輕輕地拭去她眼中的淚,卻越拭越重,把她白皙的小臉,弄得髒兮兮的。
“我給你包紮傷口。
”
姜荷正要動手,眼角餘光感受到那人還要過來殺燕九,姜荷擡腳就踹了過去,直接将人踹開了。
“顧雲西,活捉他。
”燕九目光冷厲地看向清虛道長,能夠利用木魚控制楚雲舒,這手段,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清虛道長的依仗沒了,他心知今日必敗,他的視線在姜荷身上打了一轉,轉身就跑了。
顧雲西立刻追了上去。
“别動,我給你包紮傷口。
”
姜荷這會也鎮定了下來,給燕九包紮好傷口,她這才看向剛剛被她踹飛的‘男子’,她盯着他的臉,說:“楚雲舒?
”
“姜荷。
”
楚雲舒腹部是傷,被踹飛在地的她,血不斷地流出來,她抓着姜荷的衣袖,懇求道:“殺了我吧。
”
姜荷一震。
“姜荷,殺了我吧。
”
楚雲舒痛苦地看着姜荷,明明身體是自己的,可身體卻不能為自己所控制。
每月一次的痛不欲生,她就以為是局限了,可現在,她才發現,大錯特錯了。
清虛道長敲木魚的時候,居然可以控制她的思想,她腦子裡不想殺燕九,可身體,卻不聽使喚,這種身體不受控制的感覺,真的太難受了。
“啊……”
楚雲舒捂着腦袋,隻覺得腦袋快要炸開了一樣。
姜荷一記手刀落下,楚雲舒軟軟地暈了過去,她簡單地包紮了她的傷口,又給她喂了靈液水,這才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裡是幹什麼的?
”
這裡的空氣,都彌漫着血腥味。
“回去再說。
”
燕九攬着她的腰,将她護在了身旁,生怕清虛道長又突然蹿了出來。
許久,顧雲西回來了,空手回來了。
“沒抓到人。
”顧雲西咬牙道:“那人真是太狡猾了,也不知道使的什麼招術,太詭異了。
”
“不管了,先把這些人帶走。
”
燕九捂着腹部,楚雲舒這一箭,刺得十分的準,要不是在關鍵的時候,偏上半寸,隻怕他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此時,燕九的心中,透着後怕,他自信滿滿,以為将所有的一切都算計得準确了,就連清虛道長派出去報信的人,都算計到了,誰知道,清虛道長還能有這麼一招。
他感覺得出來,清虛道長,還有後招。
回到溫泉莊子,姜荷重新給燕九清洗傷口,脫他衣服的時候,那叫一個迅速。
“丫頭,不要急,我人都是你的,你想什麼時候看,就什麼時候看。
”
燕九一低頭,就能看到她明淨的額頭,還有那雙擔憂的眸子。
姜荷瞪了他一眼,說:“我是郎中,你的傷口這麼深,要是不處理好,你想死不成?
”
看到傷口的那一刻,姜荷是震驚的,這傷口,要是再偏上半寸,燕九就沒命了。
“燕九。
”
姜荷的聲音都哽咽了,手上的動作都發顫。
差一點,差一點點,眼前的男人就要死了。
“不哭,我在這呢。
”
燕九擡手,大拇指擦在她柔嫩的臉上,都不敢太用力,他打趣地說道:“我還沒把你娶進門的,我可不想死。
”
‘死’字剛落,姜荷就捂着他的嘴。
忽然,感覺手心一濕。
“髒!
”
姜荷忙松開手。
燕九捉住她細嫩的手,說:“我喜歡。
”
“别動,小心把你傷口弄疼了。
”
姜荷動作迅速地給燕九清理着傷口,怕發炎,她特意用靈液水清理的,然後再包紮好。
“你怎麼到山谷裡來了?
”燕九看着她忙碌的樣子問。
“你還說呢!
”
姜荷慶幸又後怕地說道:“要不是我發現那個倒在草叢裡的殺手,還不知道你出事了呢?
流這麼多血,你真以為你身上的血多不成?
”
“意外。
”燕九有些心虛,他還是很惜命的。
“我去看看楚雲舒。
”姜荷給他包紮好後,就去了楚雲舒那裡。
楚雲舒腹部的傷口,看着深,實際上,危險不大,隻要包紮好,休息些日子就好了,倒是她痛苦的樣子,求着她殺了她,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她坐在床邊,仔細地給楚雲舒把脈,除了失血過多,身體有些虛弱之外,并沒有别的不對勁之處。
“姑娘,我會照顧好她的。
”金玲回答着,補充道:“寸步不離地守着她。
”
“行,她要是醒來,你可千萬要小心。
”
姜荷把之前的事情說了,叮囑着金玲小心,又轉回去找燕九了。
今天的事情,真是太讓姜荷意外又擔心了,她知道燕九有差事,卻不知道這差事,還有性命之憂。
燕九和顧雲西正在談着山谷裡的事情,特别是說起清虛道長利用木魚控制楚雲舒,刺向他的事情,他覺得很奇怪,特别特别的古怪。
“我倒是聽過,苗地有一種蟲子,可以控制人。
”顧雲西從小就跟着顧常林在北地,經曆的事情,也不少,不是養在京都的貴公子,他道:“這個道長,會不會就是苗地人?
”
“還有,那些少女的血,他要來幹什麼呢?
”顧雲西蹙着眉頭,怎麼也想不通,殺人不過頭點地,這樣把人血抽幹的做法,真是太令人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