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準,是練什麼長生不老丹呢。
”
姜荷推門而進,她不是故意偷聽的,她走進屋子,就看到躺在床上的燕九和顧雲西看向她的眼神奇怪,似乎在問:她是怎麼知道的?
姜荷甜甜一笑,道:“我看話本子裡,都是這麼寫的。
”
燕九和顧雲西對視了一眼,雖然說這話聽起來不可信,可,清虛道長做出來的事,本身不能用常人的思維去想。
“楚雲舒的脈像是正常的,也沒什麼特别的地方。
”
姜荷以一個郎中的話回答着,随即,又道:“也可能有異象,我把不出來,我覺得,還是得請我師父來一趟,我師父見多識廣,說不定,就有消息。
”
三個人商量了半天,也沒商量出個所以然,姜荷打着哈欠回房了。
林知歡擔心得要命,哪怕他們都安全回來了,她這心裡,還是慌。
“知歡,你就放心吧,沒事的。
”
姜荷倒是寬心,顧雲西和燕九都派人回去搬救兵來了,後半夜的時候,肯定很多人來,安全問題不用擔心。
姜荷今天真是被吓到了,躺在床上,不一會就睡着了。
林知歡看着她的睡顔,悄悄地爬到裡邊躺下,卻是左一個翻身,右一個翻身的睡不着,她太擔心了,擔心顧雲西會出事。
……
姜荷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做了一個噩夢,夢裡的燕九渾身是血,命懸一線。
她一下子就被吓醒了,她倏地坐了起來,一旁的林知歡睡得香甜,燭火搖曳着,屋外隐隐有動靜。
姜荷穿上衣服起身,仔細聽,确實是有動靜,她打開門,去了隔壁的楚雲舒房裡。
喝了藥的楚雲舒并沒有醒,她又給楚雲舒把了脈,一切正常。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姜荷琢磨着,就見有人進來了。
楚婉,燕九的親娘。
她身上還穿着一件深紅的披風,一頭秀發随意地挽起來,眼睛紅腫,明顯就是哭過。
“小荷。
”
楚婉看到姜荷在這裡的時候,頓時就激動了,她握着姜荷的手,眼淚一下就迸出來了,哽咽說:“謝謝你,謝謝。
”
她的聲音暗啞着,聽到燕九出事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慌了。
國師說過,如果燕九碰上貴人的話,22歲的死劫,就能闖過去,如果殘了,就代表,沒碰上貴人,那麼,他25歲之前,必死無疑。
眼看着這一年就要過去了,燕九突然出事,楚婉的心直接就揪了起來。
聽到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楚婉更加确定,姜荷就是燕九的貴人!
如果,沒有姜荷碰到殺手,她沒有帶着顧雲西去山谷,燕九被刺,肯定會出事的。
“夫人,我隻是做了一個郎中該做的。
”姜荷和楚婉是在外間說話,她道:“夫人不必擔心,燕少爺吉人自有天相,養一段日子的傷,就沒事了。
”
“那也是沾了你的福氣。
”
楚婉看向姜荷,那可就是看向救命恩人的眼神,她道:“小荷,别一口一個夫人叫了,太見外了,你叫我楚姨吧。
”
“楚姨。
”姜荷利索地改口,說:“是燕少爺有福氣。
”
她可沒那麼厚臉皮,把這事全部都攬在自個的身上。
“小荷,我這一輩子,要是能得你這麼一個兒媳婦,此生無憾了。
”
楚婉的話,讓姜荷震驚了。
這……
夜深人靜,姜荷睡不着了,就幹脆守在楚雲舒床前了,想要知道楚雲舒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楚婉的話更讓她心裡亂糟糟的,楚婉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非常期待她成為她的兒媳婦,所以,她現在是被未來婆婆認可了?
不對不對,她什麼時候決定要嫁給燕九了?
姜荷眨了眨眼睛,寂靜的夜晚,姜荷也開始胡思亂想起來,今天的一幕,再次浮現在她的腦海之中。
如果說之前,她還茫然,不知道确定不确定。
可今天之後,她很清楚,燕九對她來說,是不一樣的。
看到燕九受傷,被刺可能會死的時候,她的心揪着疼,疼得喘不上氣,恨不得受傷的是自己。
在看到燕九被刺的那一刻,她是真想像電視劇裡一樣,飛奔上前,替燕九擋了那一箭。
她不知道别人喜歡一個人,會不會這樣,連自己的命都顧不上了。
她摸了摸胸口,那顆跳動的心,這會似乎還在後怕呢。
“小荷?
”
楚雲舒睜開眼,看到姜荷的一刻,記憶慢慢地回籠,她臉色一白。
“你醒了?
頭還在疼嗎?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姜荷關切地詢問着。
楚雲舒掙紮着想坐起來,剛一動,就扯到傷口了,疼得她龇牙咧嘴的。
“你别動,小心把傷口扯裂開了。
”姜荷按住她的肩膀,不讓她起身,她道:“要喝點水嗎?
”
姜荷給她喂了一些溫水,楚雲舒才道:“小荷,我沒死?
”
“好不容易活了,幹嘛要死?
”
姜荷睨了她一眼,說:“雲舒,不管什麼情況,我們都不能尋死,生命的寶貴,沒誰比我們更清楚了。
”
金玲在外間凳子搭的床上躺着呢。
她則是坐在軟榻上,軟榻和床并排擺着。
“活得生不如死。
”楚雲舒知道是該坦白的時候了,她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殺燕九的。
”
“我知道你是身不由己,可是,你的脈,是正常的。
”姜荷也是滿頭霧水,百思不得其解。
“是啊,正常的脈象,這才可怕。
”
楚雲舒望着床頂,道:“我剛到這裡的時候,是真覺得我是最幸福的人了,老天爺真是厚待我,爹娘對我很好,幾個哥哥對我也是有求必要,完全就是掉進福窩了。
”
“可是,臘月初一,我去上香的途中,驚馬,摔下了馬車,人倒是沒事,卻變了。
”楚雲舒眼眸眨了眨,一滴淚從她的眼角沁出,說:“每個月月圓之夜,痛不欲生,渾身疼痛難忍,那種疼……”
楚雲舒的眉緊蹙了起來,說:“那種疼痛,讓人恨不得一死了之,我爹娘急壞了,到處遍請名醫,可是,卻什麼原因都找不到,後來,我的身體又莫名地好了,我就覺得,可能那是驚馬的後遺症,直到第二個月圓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