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然嘴角不由得向上翹起,看向那個抱着肚子笑得眼淚都出來的小丫頭,目光中帶着幾分寵溺,口中道:“你這小腦袋瓜裡,整天想的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志怪小說看多了吧?
你說,要是被陽郡王聽到了這番言論,他會怎麼做?
”
小草又捂着肚子笑了好一會兒,才坐直了身子,沖着春華和蘇然兩人軟趴趴地威脅着:“你們,誰都不許把我剛剛的話學給朱俊陽聽。
否則,今天晚上不給你們做飯吃!
不光是今天晚上,還有明天……回馬場以後也别想再品嘗本姑娘的手藝,記住了嗎?
”
說完,還沖着兩人舞了舞她毫無威脅力的小拳頭。
“放心,我不是愛嚼舌之人。
入我耳,止我口!
人品保證!
!
”蘇然給了她一個定心丸。
至于春華嘛!
她要是敢多嘴,就把她退回朱俊陽那兒去!
餘小草又給自己的丫鬟一個警告的眼神。
春華和秋實,上次差點被郡王爺退回暗衛所,要不是有小姐求情,落入暗衛所刑堂的她們,不知道有沒有命出來呢。
對小草心有感激的她們,又有梧桐在旁邊敲打提醒,早就轉變了思想,認準了這個主子。
春華知道,如果她去郡王那邊告黑狀,第一個遭殃的必然是她自己。
主子隻能有一個,忠心隻能效忠一人,這是每一個暗衛必須遵守的準則。
所以,餘小草的警告,當真是多餘的!
“回來了!
”蘇然緩緩地站起身來。
功力深厚的他,聽出了遠方淩亂而又紛雜的腳步聲。
難怪會回來這麼遲,原來是被一些人和事拖住了腳步呢!
餘小草把手中的那根枯柴扔入火堆之中,也随着站起身,來到洞口處,學着蘇先生的模樣,側着耳朵傾聽着。
她的五識經過靈石水的改造,已經能夠跟春華和秋實她們相媲美了。
聽了一會兒,她露出了迷惑的神情:“蘇先生,是朱俊陽回來了嗎?
我怎麼聽着不像一個人的腳步?
好像是一群人呢!
”
蘇然詫異地回過頭看了她一眼,如果不是确定小丫頭未曾習過武,他都要懷疑她本身是個武林高手了。
“小姐,的确有很多人朝這邊過來了!
不知道這些是什麼人,您要不要進山洞裡躲一躲?
”春華戒備地擋在自家小姐身前,低聲勸了句。
餘小草看了蘇然一眼,搖搖頭道:“不是有蘇先生在嗎?
就連朱俊陽那個小怪獸都不是蘇先生的對手,在他身邊豈不是更安全?
”
“說誰小怪獸呢?
爺怎麼聽着有人在說爺的壞話?
”朱俊陽低沉悠揚的聲音,從昏暗中傳來。
餘小草的小臉被驚喜點亮了,忙不疊地迎了上去:“朱俊陽,你回來啦!
去了那麼久,我都擔心死了!
”
“什麼死不死的?
趕緊‘呸呸’!
”朱俊陽挺拔高大的身影,破開昏暗的夜幕,如同一抹聚焦的光芒照耀着他一般,整個人散發出讓人挪不開視線的魅力。
他的肩頭上,扛着一隻巨大的白虎。
那麼大的白虎,如果用後腿站立,絕對超過一個成年男子的身高。
可她男人扛起來,卻好像沒有什麼重量似的,健步如飛,把身後那群驚魂未定的人,遠遠地抛在身後。
“哇!
白虎!
朱俊陽你好厲害,居然獵到白虎!
!
這張皮給我好不好?
好想要!
!
”餘小草渾身充滿了興奮的光芒。
白虎屬于基因突變的産物,絕對是稀有物種。
哇!
他們運氣真不錯,居然在離開之前,能夠獵到如此驚喜。
朱俊陽一手扛着仿佛沒有多少重量的巨型白虎,一手護着自己的胸口。
聞言,鳳眸斜睨了她一眼,哼了哼,道:“你叫爺什麼?
”
“朱俊陽……”注意力一直被白虎屍體吸引的餘小草,一擡眸看到他的臉色不太對,馬上改口,“睿之,俊俊,陽陽,俊陽陽……隻要虎皮給我,你想讓我叫你什麼都可以!
”
朱俊陽心中怦然一動,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你确定,讓你叫我什麼都可以?
”
餘小草看到他嘴邊壞壞的笑,警惕地瞪着他道:“你又打什麼壞主意?
夫君、郎君、官人……諸如此類的稱呼,你就别想了!
痛快一點,到底給不給!
”
被她猜中心事的朱俊陽,略帶幾分失落。
不過,他轉念一想,明年一定要把親給定了,在小丫頭身上印上自己的标簽。
再過兩年,小丫頭嫁過來後,這些稱呼不就都變成名正言順的了嗎?
“好了,不逗你了!
爺不是說了嗎?
這次出來,獵到的皮毛都是你的!
!
”朱俊陽第一眼看到這隻兇猛的白虎時,心中不是緊張,更沒有絲毫的驚懼,而是狂喜。
送給小丫頭的禮物,有着落了!
“咦?
他們是誰?
”得到滿意答案的餘小草,注意力瞬間轉移到他身後七零八落的隊伍,大多數人一副驚魂未定的表情,還有幾個互相攙扶的傷者。
最嚴重的,是躺在藤條編織的簡易擔架上,面如金紙的壯漢。
“他們是山下村子的獵戶!
爺遇見他們的時候,這隻白虎正在傷人,就順手把他們給救下來了。
救人救到底,你拿些藥給他們……同仁堂出售的那種外傷藥就成!
”朱俊陽不忘提醒這個迷糊的小丫頭一句。
前幾日救的那個藥王谷少主,已經對她的傷藥産生興趣了。
他真怕小丫頭哪天就漏了餡兒。
領頭的那個獵戶,有着北方人魁梧高大的身材,肩膀很寬,臉上留着密密的絡腮胡子,臉上隻看到一雙濃眉,和一對炯炯有神的大眼睛。
他先把受傷的獵戶在洞裡的一個角落安頓好,聞言走過來沖着朱俊陽深深的一禮,道:“雖說大恩不言謝,今天多虧有公子出手相救,靳天魁沒齒難忘!
”
“别說這些虛的了,趕緊給那個重傷員治傷吧,再遲他的小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呢!
”朱俊陽把白虎的屍體放在一邊,漫不經心地擺擺手,右手依然護在胸口的位置上。
餘小草把傷藥遞到那名獵戶的手中,教他使用的方法,又送了一袋稀釋得很淡的靈石水給他們。
有了這些,閻羅王就收不走他們的命了!
看着他們七手八腳地幫傷員處理好傷口,餘小草突然福至靈心地問了句:“大叔,你姓靳?
那你認識山下無名村的靳小虎嗎?
”
靳天魁聽了,詫異地看過來,追問道:“你們怎麼認識我小兒子的?
難道你們上山的時候,經過我們村了?
”
“我們上山前,就借住在無名村的靳爺爺家。
你是小虎的父親,那真是巧了!
”餘小草臉上挂着笑,唇邊兩朵甜甜的酒窩綻放着。
“二叔,原來救命恩人曾借宿在我們家啊!
恩人的那手功夫真是絕了,三五下就把一頭猛虎給撂倒了!
我要是能學到一招半式的,以後上山就不用這麼提心吊膽的了!
”聽着小姑娘跟自家叔叔的對話,靳小東帶着幾分豔羨地歎息道。
小草跟靳天魁他們草草聊了幾句,轉過身來,注意到朱俊陽的右手依然捂着胸口靠下的位置,焦急沖過去,扒着他的手問道:“怎麼了?
胸口受傷了嗎?
讓我看看嚴不嚴重?
”
朱俊陽左手拉着她的胳膊,阻止了她扒拉自己胸前衣服的動作,示意她在自己身邊坐下來。
“爺有個驚喜,要送給你!
”朱俊陽故作神秘地一笑,鳳眸中潋滟着如水的波光,讓那張俊顔更加魅惑。
餘小草看得呆愣了一下,才慢半拍地問道:“什麼驚喜?
”
“你看……這是什麼!
”朱俊陽終于把捂着胸口的手松開了,露出懷中那個毛茸茸的白色斑駁的小東西。
“哇!
!
小白虎?
好小啊,應該剛出生不久,還沒睜開眼睛呢!
真可愛!
!
”餘小草臉上的驚喜絲毫不打折扣,她小心地從朱俊陽手中接過那隻弱小又可憐的小東西。
真的好小一隻,比成年的貓兒還小呢!
一直在瑟瑟發抖的小白虎,到了餘小草的手中,漸漸安靜了下來。
或許小草身上靈石水的味道,讓動物天生有種想要親近的感覺吧?
小白虎靜靜地躺在小草的懷中,好像回到了母親的懷抱中一樣,剛剛的不安和恐懼,統統化為烏有。
“你說的驚喜就是這個嗎?
你怎麼找到它的?
”餘小草溫柔地撫摸着小白虎柔軟的絨毛,手心被小東西舔得有些癢,忍不住笑出了聲。
朱俊陽有些不爽地瞪着往小丫頭懷裡鑽的小白虎,差點沒伸手過去把它拽出來扔掉。
他的視線,突然集中在某個地方,好像被磁鐵吸住一樣,拔不出來了。
小丫頭長大了,至少胸前開始鼓出來,朝着讓他歡喜的方向發展着……
“臭流氓!
往哪兒看呢?
”他的耳朵上突然一疼,小丫頭那張似怒似嗔,又帶着幾分紅暈的小臉,出現在面前。
這個小丫頭,膽子越來越大,居然揪住了他的耳朵輕扯。
怎麼可以在大庭廣衆之下,不給自己男人留面子,揪她耳朵呢?
一會兒得跟小丫頭好好說叨說叨,要揪……也得等回去,沒有别人在的時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