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雄穗長出來的時期,是田間管理最關鍵的時期。
這時期中上部的葉片長得肥大,玉米杆粗壯敦實,才能達到穗多穗大的目的,玉米才能大豐收。
對于有補天石作為作弊器的餘小草來說,這根本不是問題。
餘家的田地裡,玉米茁壯成長,什麼病蟲害,什麼缺乏養分,跟它們沒有任何關系。
隻等着雌穗抽出,雄穗成熟散粉了。
餘小草家的六畝西瓜已經賣光了,足足收入了一萬五千多兩銀子。
西瓜主要批發給本村幾個要好的人家,外地也有慕名而來的,但由于西瓜每天成熟的數量有限,也頂多勻給他一車兩車的。
陽郡王每十天就會運送幾車回去,他也不占餘家的便宜,按照大的五兩小的三兩的零售價格拉回京,轉手就能賣出翻倍的價格,而且還有人排隊要買。
靖王被那些拉關系走後門的同僚,弄得焦頭爛額,幹脆告病來唐古鎮休養來了。
皇上知曉後,撇撇嘴,腹诽道:什麼被人煩得不行,是想媳婦想得不行吧?
靖王府在西山的别院,經過一年的趕工,大體建築已經初見雛形。
從東山村西面,餘小草家附近,一條蜿蜒的石階一直伸向西山,樹木掩映間隐約可見紅的綠的琉璃瓦,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一個挺拔的身影,沿着石階而下,漸漸看清了對方的面貌:五官如雕刻般有棱有角俊美異常,一雙劍眉下那對細長的鳳眼種,不時閃爍着萬年寒冰般冷硬的光芒。
山風微微揚起他濃密的黑發,湛藍色的衣擺随風揚起,仿佛戰神臨世般卓爾不凡。
山腳下,終于閑下來的小草,被周珊瑚和村裡年歲差不多的小姐妹拉來采蘑菇。
昨晚下了一場雨,山林中蘑菇如雨後春筍般,從土裡鑽出來,如同一把把撐開的迷你小傘。
“快看!
郡王爺從山上下來了!
!
郡王爺長得可真好看!
!
”周珊瑚一擡頭看到了那個湛藍色的身影,忍不住小聲地贊歎道。
同村的鄭小翠捂着嘴一笑,打趣她道:“聽說郡王爺還沒有妻妾呢,你要是看上郡王爺了,讓周嬸子把你送過去給郡王做小妾去……”
“你個死妮子,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
”周珊瑚比小草大一歲,已經十一歲,過三五年就可能說親了。
這個小小少女被鄭小翠一說,登時又羞又惱,不依地上來撓她癢癢。
跟餘家交好的劉栓柱的閨女劉英子,則小聲地在小草耳邊道:“那個郡王爺看起來好吓人,眼神像刀子似的,看得人直哆嗦!
誰要是給他做妻妾,天天對着他那張冰塊臉,不給吓死也給凍死!
”
“也不是沒有一點好處,夏天的時候,能夠降溫解暑啊!
”錢文錢武的妹妹錢雅芳嬌憨地眨巴眨巴眼睛忍着笑道
餘小草捂着嘴巴“噗嗤”一聲笑出來。
在她眼中,小郡王不過是個紙老虎,看着兇猛其實一點都不可怕。
不過,也隻在她面前,朱俊陽能夠容忍她一些小動作。
“主子,那邊好像是餘姑娘……”劉總管眼尖地從一群差不多年歲的小姑娘中,認出了餘小草,不禁出言提醒主子。
自從朱俊陽得了東山村的差事,他那無良二哥就撂了挑子,招呼都沒打一聲,跑到邊疆趙老将軍手下當兵去了。
監督西山别院建設的事宜,就落到了朱俊陽的頭上。
為此,靖王妃狠狠地跟小兒子哭訴了一番,數落他們一個個根本不體諒為人父母的心情,隻顧着自己。
從他二哥私自從軍,一直數落到他遠洋出海,讓做母親的牽腸挂肚……
遭了無妄之災的朱俊陽,被他母妃的哭功逼得,一大早就以公事為借口,逃到了東山村。
到西山上走馬觀花地看看别院建造的進程,朱俊陽很快就下山了,心中盤算着中午點什麼菜為難為難那個老是在他面前張牙舞爪的小丫頭。
聽劉總管一提醒,他順着一陣嘻嘻哈哈的笑聲望去,果然,一道熟悉的纖弱身影,正彎腰在草叢中尋找着什麼。
“在找什麼呢?
”幾十階石階在朱俊陽的腳下,不過一瞬功夫的事。
那些打打鬧鬧的小姑娘們,沒注意她們口中議論着的郡王爺,跟她們隻有咫尺的距離。
聽到這生硬中略帶冰冷的聲音,小姑娘們吓得噤若寒蟬,連自己的籃子都顧不上拿,就四散逃開了。
餘小草直起身子,看了一眼不知什麼時候來到她身後的小郡王,取笑道:“我還以為洪水猛獸來了呢,原來是你呀!
看把人家小姑娘給吓的。
”
朱俊陽眼角淡淡地掃了一眼躲到遠處悄悄看他的小姑娘們,心中一股煩躁的情緒升起。
他對無視他繼續彎腰撿蘑菇的餘小草道:“以後少跟她們來往,一股小家子氣,上不得台面!
”
餘小草差點把手中的蘑菇扔到他臉上,不悅地闆起小臉,道:“小郡王,您身份貴重,我們這些鄉野之民,自然入不得您的眼!
請保持距離,免得民女身上的小家子氣傳染到您身上。
”
朱俊陽即使不用任何能力,也能清晰地感覺到餘小草身上的怒氣,他有些奇怪地道:“爺又沒說你,你發什麼脾氣啊?
”
“她們是我的朋友,你不尊重她們,就是不尊重我!
”餘小草鼓着小臉,氣呼呼地狠狠瞪他一眼,轉身拿後腦勺對着他。
朱俊陽皺起了眉頭,又看了一眼那群小姑娘的方向,他的感知能力告訴他,小姑娘中必然有心思不純之輩,怕單純的餘小草着了她們的道兒,想提醒她卻又不知如何解釋。
沉默了片刻,他終于還是開口了:“交朋友,要慎重!
免得交友不慎,害了自己,也連累别人……”
餘小草見他說得鄭重,把手中的蘑菇放入籃中,直視着他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她們中有人要害我?
”
“會不會害你,目前還不清楚。
不過,那些女孩子中,有心思不純之輩。
你要小心……”朱俊陽怕她最後受傷害,還是忍不住提醒一句。
“她們?
心思不純?
”四個小姑娘中,三個都是小草的好姐妹。
周珊瑚性格大大咧咧,沒什麼心眼。
錢雅芳是幾人中年歲最小的,性情嬌憨可愛。
劉英子是個爽利性子,像個大姐姐似的,很會照顧人。
至于鄭小翠嘛,跟她不熟,隻知道是劉英子的鄰居,知道英子姐跟她們約好來采蘑菇,也跟着過來了。
幾個人都是十來歲左右的小姑娘,能有什麼壞心思,還傳到郡王爺的耳中?
餘小草往朱俊陽身邊湊了湊,招招手讓他把耳朵送過來,小聲在彎着腰配合他的朱俊陽耳邊道:“你是不是聽說了什麼?
”
“沒有!
”朱俊陽覺得耳朵癢癢的,忙站直了身子,往旁邊挪了挪,闆着冰塊臉道。
如果細看的話,這俊美少年的耳朵根悄悄地紅了。
餘小草瞪了他一眼,道:“沒人對你說什麼,你咋知道她們心思不純的?
”
朱俊陽自然不會告訴她自己有這種奇怪的能力,怕被她當怪物躲着,隻能一本正經地道:“直覺!
”
“噗——”餘小草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又好氣又好笑地道,“小郡王,你什麼時候變性了?
”
“變性?
什麼意思?
”朱俊陽直覺這不是個好詞,警惕地看着她。
“女性直覺,女性直覺,自然女性才相信自己的直覺。
小郡王啥時候也這麼不理性了?
”餘小草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朱俊陽見她沒有放在心上,不追究她說自己是女人的事,慎重地提醒她道:“你不要不放在心上,爺的直覺向來是很靈的。
爺靠着這種與生俱來的敏銳直覺,躲過不少的暗算!
爺好心提醒你了,愛信不信吧!
”
朱俊陽朝着不遠處小姑娘們看了一眼,那些小丫頭們指指點點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到底是誰,想要算計餘小草?
他得替這個沒心沒肺的小妮子盯着點兒!
他哪裡想到,人家真正的目标不是餘小草,而是他……
餘小草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值得人算計的,她見小郡王心情有些低落,忙道:“一會兒我去周嬸子家買隻小公雞,中午給你做小雞炖蘑菇,再貼些餅子。
雖是地道的農家菜,味道還是不錯滴!
”
“嗯!
還要吃‘酸辣肥腸粉’!
”朱俊陽口味偏重,上次在珍馐樓吃了一頓酸辣肥腸粉,那種麻、辣、鮮、香、酸,且油而不膩的口感,征服了他的味蕾,自此就一直念念不忘。
剛剛他好心提醒小丫頭,卻被她一通取笑,中午好好為難為難她,點了個珍馐樓的招牌之一“酸辣肥腸粉”,等她做不出來的時候,看他怎麼嘲笑她!
他哪裡想到,酸辣肥腸粉這道菜,是珍馐樓花了五百兩銀子,從餘小草這兒買的做菜的方子!
直到中午,他吃到了正宗又美味的肥腸粉時,心中才有些恍然:這丫頭不知道跟珍馐樓有什麼千絲萬縷的聯系,怎麼珍馐樓的許多招牌菜,她做出來比珍馐樓味道更地道?
沒有為難到餘小草的朱俊陽,又開始挑刺了:“這小雞炖蘑菇太普通了,要是能換成山上的野雞,味道肯定會更鮮美。
明天,爺上山給你露一手,獵些野味給你們改善改善夥食!
”
餘海一聽,哪裡肯讓郡王爺去冒險?
山上可是有猛獸出沒的!
萬一陽郡王在東山村的地盤上有什麼閃失,别說是他了,就是整個東山村都要遭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