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冊封禮這件事,說實話,方玧不怎麼在意。
畢竟冊封貴妃的聖旨早就下了,貴妃吉服還有金冊金寶都已經送到她手中多時,這冊封禮,不過是走個流程。
當然了,儀式感嘛,還得注重。
該辦還得辦。
同宋嫔一起謝過皇後,這事兒也就這麼定了下來。
出了鳳玄宮,謹妃便高興的過來同她們說話。
“哎呀,真是恭喜宋嫔妹妹了,守得雲開見月明啊,如今成了一宮主位,又撫養了三皇子,往後算是有個依靠了呢,姐姐我那兒新得了兩匹軟和料子,給孩子做衣裳正合适,待會兒送到你錦榮宮去,你可别嫌棄。
”
“謹妃姐姐客氣了,妹妹未曾生育過,如今撫養孩子怕是有諸多不懂,還得經常向貴妃娘娘和謹妃姐姐您讨教育兒經呢。
”
宋嫔笑意溫柔,恭敬的對二人欠了欠身。
方玧也淺淺勾起唇角,“隻怕你不來,孩子多了才熱鬧呢。
”
“就是就是。
”謹妃也笑着附和。
幾人在有說有笑的,一道離開。
後頭出來的婉令儀看着三人遠去的背影,眸中滑過一絲煩躁。
這次在楊氏的事情上,她押錯了寶,害的自己和母家,這段時間都被皇上疏遠冷待了,實在叫人頭疼。
眼看着宋嫔如今就靠着巴結方玧,都得了嫔位,還養上了孩子,婉令儀心裡更是郁悶壞了。
可要她也去投靠方玧,她做不到啊。
看看宋嫔如今,婉令儀都猜得到,想要得昭貴妃庇佑,當是要舍棄恩寵的。
“令儀,今兒外頭風大,咱們快回去吧。
”月桃小聲在旁邊道。
收回目光,婉令儀斂了斂眸子。
“當真是秋風蕭瑟,今年怕要過個寒冬。
”
“咱們宮裡炭火衣物都不缺,哪裡就凍得着令儀了,令儀可别說這些話,老話說,瑞雪兆豐年,今冬越冷,來年越豐收呢。
”月桃笨拙的安慰。
她知道婉令儀說的是什麼,但不點破。
婉令儀牽強的笑了笑,緩慢挪步,“本以為我今年也能混得個嫔位,不曾想,宋嫔倒是更快些,皇上如今,都不往我宮裡來了。
”
“令儀别灰心,現下楊妃沒了,從前她對昭貴妃多番下手,如今全盤敗露,昭貴妃又借機裝了可憐,皇上心存憐惜,才會多加安撫一段時日呢,等這段時日過了,必定還是會再來看令儀的。
”月桃忙道。
她這麼說,婉令儀卻搖頭。
“不會的,我看得出,皇上如今是真喜歡昭貴妃。
”
聽得這番話,饒是月桃再想樂觀,也有些提不起勁兒了。
但這時候婉令儀卻忽然道。
“沒關系,貴妃再厲害,也不可能一直霸占着皇上,我一定還會有機會的,我身體将康,這段時間又調養的極好,隻要皇上肯垂憐一二,我肯定能懷上子嗣,有了孩子,皇上必定會多念着我些。
”
好比三皇子,哪怕生母是罪婦楊氏,可皇上還是依舊記挂啊。
月桃點頭,“是啊,令儀還年輕,一定能懷上皇嗣的,雲寶林都能懷上,令儀可比她有福氣多了。
”
“雲寶林。
”婉令儀喃喃,忽的眸底亮起來,“我都快要忘記了,宮裡還有一個懷孕的雲寶林。
”
楊氏的事情太過引人注目,雲倩又十分低調,護住自己和孩子後,躲了起來,悄悄養胎,以至于現下都沒多少人惦記她了。
這會子月桃提起來婉令儀心裡頓時有了别的想法。
回了自己的住處後,便吩咐了月桃,讓暗中對雲寶林照顧一二,吃穿用度的,能幫就幫。
月桃不解,“令儀怎麼要照顧她了,她可是楊氏的陪嫁侍女出身,雖說這回楊氏倒台有她的功勞在,可奴婢覺得,皇上也不怎麼待見她呢。
”
“她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肚裡的孩子。
”婉令儀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皇上連楊氏的孩子都能一樣心疼,雲寶林的孩子自然也一樣,與其我苦等自己懷上一個,不如先養一個旁人的,多一份籌碼。
”
如今後宮裡頭,除了宋令儀之外,還能有資格養孩子的,還真就是她了。
何令儀那性格麼,隻要皇上腦子沒出問題,不可能把孩子給她養。
而雲寶林也不可能生了孩子就一舉越到嫔位上,自己撫養孩子。
新入宮的秀女,縱然有家世比婉令儀更好的,可資曆不夠,位份不夠。
所以雲寶林這一胎生下來了,若是要找養母,婉令儀自信夠格。
月桃也明白了她的意思,贊同的點頭。
“是這個理兒,昭貴妃當初不也是先養了旁人的孩子,後來才有自己的孩子麼,若沒有二公主在膝下,引得皇上多照看,未必有後來的四皇子呢。
”
“她人之法,我倒也能效仿一二。
”
婉令儀低聲道。
做兩手準備。
從現在開始對雲寶林示好,雲寶林自己心裡也會有數。
玉璋宮。
婉令儀這邊的心思,方玧是一概不知的,不過她倒是曉得了些何令儀的事情。
青容正在一旁将這段時間探聽到的事情一一彙報。
“奴婢打探了永安宮裡的口風,說是何令儀真的病了,邪風侵體導緻頭疼,每天發作好幾回,疼起來受不了,還打罵人呢,夜裡也鬧過幾次。
”
“對,不過這兩天似乎又好起來了,好久沒發作呢,但貼身伺候何令儀的掌事宮女半夏,面色還是不見好轉,也不知道又是什麼情況。
”雁微補充。
聽着兩個丫鬟的話,方玧眸中若有所思。
“一回都沒請太醫嗎?
”
“請了,但那天太醫還沒給看呢,何令儀又說頭不疼了,叫開了點安神和止疼的藥,就讓太醫走了。
”
青容如實回答。
聽到這裡,方玧心裡就更加肯定這件事有蹊跷了。
“是諱疾忌醫,還是得了什麼不敢讓太醫知道的病症呢。
”方玧低聲道,又問,“嫣嫔沒有與何令儀有聯絡嗎?
”
“沒有。
”青容搖了搖頭,“至少明面兒上看是沒有的。
”
雁微蹙眉,“可奴婢總覺得何令儀這病與她有關系,不然何令儀為什麼之前多次派人去找她呢。
”
待得她說完,方玧便道。
“既然是覺得又關系,那便繼續查,繼續盯着,本宮實在好奇,蔺婵究竟做了些什麼,能叫何令儀在那段時間獲寵,以至于如今還對她念念不忘。
”
兩個丫鬟應聲,默默心裡籌劃起來。
而方玧這邊則是已經開始琢磨,晚膳要預備什麼了。
昨兒約好的,裴曜今晚還會過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