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雖然是在質問,但是從那語氣裡就能聽得出來,太子妃并沒有被趙良娣此前的哭訴蒙混過去,這會子還是更傾向于聽方玧的解釋的。
所以方玧也就沒磨叽,直接把剛剛發生的事情都複述了一遍。
自然了,有些特别不好聽的還是簡化掉了。
最重要的表達就是,她好端端的出門來散步,迎面兒就被趙良娣說她晦氣,她提出合理且正确的建議,請趙良娣沒事兒别把瓷娃娃一樣的大公子往外帶,卻被趙良娣罵她是賤坯子,不配提出這個合理意見。
而後就産生了口角,以至于趙良娣想動手打她卻被她反攻了。
聽完方玧的複述,太子妃看向趙良娣的眼神就嚴肅了幾分,畢竟趙良娣口中描述的是,方玧不僅沖撞大皇子,還罵人,且動手打了她。
簡直就是兩碼事兒。
“趙氏,你可還有話要說?
”太子妃沉聲道。
這會子趙良娣有些心虛,但又覺得自己還能辯解兩句,于是便梗了梗脖子。
“妾身雖有言語不當之處,可具是因為護子心切,若非方良娣沖撞大公子在先,妾身也不會如此,況且,況且她動手打人了。
”
她這麼一說,方玧就側身掃了她一眼,旋即便規規矩矩的對着太子妃又行一禮。
“娘娘,妾身對趙良娣的确有言語冒犯之處,但那是因為趙良娣惡語相向在先,而趙良娣口中的妾身沖撞大皇子,妾身并未做過,在場人均可作證,動手打人雖也是妾身防衛之舉,但确實有錯,還請娘娘責罰。
”
壓制住了心中浮動的情緒,冷靜下來後,方玧處理這種事情就還算遊刃有餘。
太子妃和裴曜不一樣,她和自己沒什麼感情,又是拿事實道理說話的人,所以在太子妃面前耍小心思沒用,該是什麼就是什麼,認錯态度好,說不得還能少受些罰。
果然,太子妃聽完方玧的話後,定定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在辨别真僞,而後就又将目光挪向了趙良娣。
“這段時日我未曾提醒你,可不代表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情你自己心裡清楚,瞧着大公子這些時候身子抱恙,我便未曾計較,可今日之事,容不得你胡鬧。
”
“娘娘.”
趙良娣還想狡辯,就被太子妃銳利的眼神給震懾住了。
“好了,你若是想掙下去,那就由我做主,在場的人,一個個審,看看究竟是誰在說謊。
”
她這麼一說,趙良娣就徹底沒了底氣,像鹌鹑似的縮了縮頭,不再言語。
見趙良娣如此,太子妃心中的猜測就已經被證實了,對趙氏的行徑無奈之餘,倒是覺得方玧的确還算聽話。
于是略略思索後,便道。
“今日之事你們二人都有責任,就各罰一個月的月例銀子,外加每人各抄宮規三遍。
”
這算是各打一闆了。
趙良娣心裡雖然很不滿意這樣的結果,但卻又不敢質疑,隻能把不滿的情緒都發洩在了方玧身上。
要是她的眼神能剜肉,方玧這會兒估計都成篩子了。
而方玧麼,扣錢當然是心疼,但也算是能接受。
且她現在不關心這些,于她而言,最要緊的還是查點心裡被下藥的事兒。
待她們走後,大丫鬟敏思過來給太子妃添茶,就不解。
“娘娘怎麼一樣的罰了她們,按理,一個挑事兒,一個打人,該分一分呢。
”
“你傻呀,趙良娣那是數罪并罰,方良娣才是今兒一回,算起來依舊是方良娣挨罰重些呢。
”添墨道。
聽着兩個丫鬟争論,太子妃就笑了笑。
“不管誰對誰錯,鬧事兒争鬥就不對,她們捅到我跟前兒,都沒讨着好,下回就不會再輕易讓我來斷官司了,旁人瞧着也是一樣,我日後豈不清閑些。
”
敏思聽罷就贊同的點點頭。
“還是娘娘您聰慧!
”
各處果然如太子妃所說,都在觀望方玧打了趙良娣這件事,見太子妃是兩邊兒一樣的罰,就都覺得掃興。
本來還以為能多有趣呢。
不過就這,也算是鬧得大了,畢竟整個東宮的人都知道了。
不過方玧不關心,她這會子更緻力于揪出背後害她的人。
雖說東宮人多手雜,但有了目标,暗中查起來倒是的确沒有費太大的功夫。
點心局裡頭一共隻有十個人,能接觸到點心制作,把藥下進去的隻有五個。
青容拿錢買通了點心局裡頭負責打雜的婆子,從她那裡幾番探聽,就得知了一個叫香杏的小丫鬟,對碧落齋的事兒很殷勤上心。
說是方良娣待人大方又溫和,所以願意伺候。
得了這消息,青容便又去查了這個叫香杏的小丫鬟,便查到這小丫鬟宮外的兩個哥哥前不久都娶了媳婦兒,原本條件不好的一家人,為着這回倆兒子成婚,不僅買了一座新宅子,喜宴還辦的不錯。
聽街坊們說,都是香杏在東宮裡當差拿回來的銀錢。
可香杏隻是點心局裡一個幫廚的小丫鬟罷了,她能攢下這麼多銀子?
這必定是有問題呀。
于是青容拿定主意後,便就把這事兒報到了方玧面前。
方玧聽罷,心裡也就有數了。
“估麼就是背後那人用銀錢買通了這小丫鬟,在我的點心裡動手,可她這麼做,就是為了叫我日漸狂躁,最後失心瘋麼?
那樣需要長久的服用這個藥,夜長夢多,她難道不怕被人察覺麼?
”
“奴婢也是覺得蹊跷。
”青容蹙眉,“如今您才用了這有問題的點心小半個月,咱們這些近身伺候的就發覺出不對勁了呢。
”
主仆兩個相視一眼,一時有些沒頭緒。
方玧站起身來,在屋裡來回踱步,慢慢對這件事情抽絲剝繭,最後到還真讓她想到了最近另一個奇怪的點。
“這段時間與我沖突最多的就是趙良娣,她雖從前也與我不和睦,但也沒有像如今這麼針對的,倒是奇怪。
”
這麼一說,青容也立即拍手道。
“對,而且從前趙良娣可不敢來截胡争寵,而這幾回從咱們這兒把太子殿下請走,她都是用大公子做籌碼的,大公子又不是今日才又,她從前怎麼不用這法子呢?
倒像是有人現教她的。
”
如此一分析,倒是有了一丁點頭緒,可又說不清楚。
方玧蹙眉,“可把我和趙良娣牽扯到一起,究竟又是什麼目的呢?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