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嗎?
”屋内,晏季輕聲問道。
屋外,捧着藥碗的雪滟腳步倏地一停,一張臉刷地變紅,這王爺怎麼又這麼……
“恩……”雲妙音閉着眼喟歎一聲,“你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
”
晏季眉頭一挑,大言不慚道:“照貓畫虎,人厲害,沒辦法。
”
雲妙音嘴角抽了抽:“是是是,王爺最厲害,那也得感謝我這個按摩大師吧?
”
屋外,進退維艱的雪滟頓時松了一口氣,原來是按摩,還以為……差點讓她又想要對王爺提醒一番了。
她晃了晃頭,終于擡手敲響了屋門:“小姐,水太傅的藥煎好了,我端過來了。
”
之前,雲妙音對風如交代過,由她守着水太傅,讓雪滟去親自煎藥,煎好之後,再拿來讓她親自查看。
如今聽到雪滟的聲音,她趕忙要起身。
然而,肩膀卻被晏季微微用力按住,接着聽他道:“端進來。
”
雪滟這才推門而進,接着,便看到她們那個曾經讓人聞風喪膽的王爺,此刻正在給雲妙音溫柔地揉着胳膊。
還好,并不算越矩,她微微斂眉,将藥端到雲妙音面前。
雲妙音先自己對藥檢查了一番,接着,又看了一眼在一旁呼呼大睡的球球,不禁放了心。
“藥沒事,可以給水太傅服用。
不過,你方才煎藥的時候有什麼異常的事發生嗎?
”
雪滟搖搖頭:“沒有。
不過,盛到這碗裡之後,水姑娘曾帶着府裡的大夫前來檢查過。
”
雲妙音微微一愣,不過,若是單從孫女擔心祖父的角度來看,倒也說得過去。
隻不過,水若茗有這麼一個舉動,莫不是也在防備她?
既然如此,那還請她過來治病又算什麼?
想到此,心裡多少有些不痛快,幹脆擺擺手道:“檢查了更好,省得出了什麼事我還有嫌疑,你去吧,記得,親自給水太傅服下,不要借任何人之手。
”
“是。
”雪滟趕忙退了下去。
然而,剛剛走到水太傅的門前,正準備進門,卻聽忽然一個“啊”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雪滟不由循聲看過去。
隻見一個小丫鬟摔倒在院前,表情十分痛苦,掙紮了幾下都沒爬起來。
她眉頭一蹙,幹脆先把藥放到了窗台上,接着,匆匆跑了過去,将那小丫鬟扶了起來。
“你沒事吧?
”雪滟看着她的腳,有點不放心地問道。
小丫鬟立即搖搖頭:“沒事,就是方才忽然抽筋了,腳沒有受傷。
”
“那就好。
”雪滟點了點頭,看着小丫鬟的确安然無恙地走出院子,這才走回門前,将藥拿起端了進去。
屋内,風如正坐在床邊,看她進來不由蹙眉道:“雪滟,你方才在門外走來走去好幾趟是幹嘛?
”
“沒有走來走去好幾趟啊?
”雪滟疑惑,“我就忽然走開扶了下人又回來了,也就一次啊?
”
“是嗎?
”風如滿臉疑惑,她總覺得不止一個來回啊?
“好了,你大概是聽錯了。
藥快涼了,先給水太傅喂藥吧。
”本來就是冬天,方才又耽擱了那麼久,如今眼見熱氣快消失,雪滟連忙催促道。
風如也趕忙點點頭,随即将水太傅扶了起來。
畢竟,能不能治好水太傅是會影響到雲妙音的,她們可不希望耽誤。
藥很快喂了下去,然而,還不等将水太傅放回躺好,卻見水太傅的身子忽然抽動了起來,下一刻,竟然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風如臉色大變:“趕快去通知小姐!
”
雲妙音聽到動靜,很快趕了過來。
而袖子裡球球也倏地飛了出來,直接落在了碗裡。
但是,碗裡隻有殘餘的一兩滴藥汁,它稍微舔了兩下,便不滿意地又飛了回來。
而雲妙音卻瞬間都明白了,這藥裡有毒!
可是,明明……
“噗!
”又是一口血從水太傅的口中吐出。
雲妙音來不及想那麼多,趕忙掏出幾隻銀針,對着水太傅的胸口周圍刺去。
當下之急,是護住他的心脈,不然,若是讓毒攻心,那便是大羅神仙也無力回天了!
“怎麼會中毒?
”眼見雲妙音的動作停了下來,跟在後面的晏季這才轉頭看向雪滟,一張臉陰雲密布。
方才他也看到了球球的舉動,若非碗裡有毒,球球是絕不會大晚上飛過去的。
雪滟驚得臉色一白,對于這件事,她也毫無頭緒。
然而,剛想開口,卻忽聽門前水若茗震動的聲音傳來:“中毒?
祖父中了毒?
”
接着,就見她急匆匆跑過去,一把将正準備為水太傅把脈的雲妙音推開,激動地質問道:“雲姑娘,我請你來給祖父治病,你卻為他下毒?
就算你不滿祖父欲将我嫁給季王,可也都是過去的事了啊!
”
雲妙音的臉色一變,趕忙道:“我沒有給水太傅下毒,我也不知道藥裡怎會有毒,水姑娘,此事我會查清楚,如今你先讓我看看太傅的身體!
”
“你走開!
”豈料,水若茗壓根不讓她靠近,并且瞪向她道,“來人,将府裡的大夫喊過來為祖父解毒!
”
雲妙音眉頭一擰,好在自己方才幫水太傅護住了心脈,不管再毒的藥在兩個時辰内也不會危害性命。
一旁,晏季眸色卻是一沉:“水若茗,太傅危在旦夕,你卻将這裡唯一的大夫推拒開,這是何意?
”
“何意?
”水若茗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她是害我祖父的兇手,我怎麼能讓她靠近?
難道王爺連這點都不明白嗎?
”
晏季眉頭緊蹙:“本王時刻都與音音待在一起,這毒不可能是她下的。
”
“不是她,也可能是她的侍女,你難道也在全程盯着她的侍女嗎?
”水若茗回答得毫無含糊,“你怎麼知道她不會偷偷吩咐侍女下毒呢?
”
晏季當即冷哼:“本王不是傻子,音音有沒有吩咐侍女,本王會不知道?
”
然而,水若茗卻苦笑了起來:“王爺,她們主仆整日在一起,想必早有了這個默契,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可以讓侍女領會,并且不讓人察覺。
若是我沒記錯的話,今日是她提出讓王爺留下,接下來又全程和王爺在一起,難道不是正好讓王爺為她做這種證明?
”
晏季眉頭一擰,還想說什麼,卻見水若茗忽然雙目含淚,再次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