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妙音這幾日都在外面閑逛,原因自然是雖然現在表面看起來一切都似乎風平浪靜,也沒有什麼特别的事發生,但隻要她靜下心來,還是會胡思亂想。
畢竟,真的讓她不擔憂,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做點其他的事情,分散一下注意力。
隻不過這一連幾日下來,她這個一有空就會鍛煉身體的人倒是沒什麼,可整日被她拉出去閑逛的阿夏卻是累的一塌糊塗。
房間内,阿夏一邊捶着酸痛的腿,一邊苦哈哈道:“小姐,你明天不會還要出去吧?
咱們商量個事兒成不?
”
雲妙音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忍不住打趣道:“真是缺乏鍛煉。
”
“是、是。
”阿夏連連點頭,“奴婢的确不如小姐,是奴婢的錯,不過,咱明天能讓風如她們這些腿腳好的人陪你去逛不?
”
雲妙音“噗嗤”一笑,剛想取笑她,卻聽風如來報:“小姐,周太醫求見,奴婢讓他先在前廳等着了。
”
雲妙音頓時一愣,周禮之怎麼會忽然過來?
莫不是有什麼事?
她趕緊站起身,匆匆前往正廳。
正廳内,周禮之一人端坐在椅子中,身旁有丫鬟已經倒好的熱茶。
但他神色有些凝重,根本無心喝茶,一見她到來,趕忙站起身,仔細地打量了她一眼。
雲妙音笑着走過去道:“周太醫快坐,今日過來找我,可是有事?
”
周禮之瞧着她的臉色還不錯,微微放了些心,但猶豫了一瞬還是問道:“你……還好嗎?
”
雲妙音一愣,眼珠不由轉了轉,大概意識到他指的是什麼,隻是有些不确定地問道:“你知道了那件事?
”
周禮之有些尴尬:“那天季王去禦書房見皇上,我恰好在場,隻是皇上這幾日身子多有不适,我一直脫不開身,今日才得一些空,便出來看看你。
”
雲妙音頓時了然,當即故作輕松道:“我沒事,就是運氣挺不好的。
不過,這件事應該還有緩和餘地,季王那邊也沒有答應和親之事。
”
“我知道。
”周禮之的眼眸深了深,“季王為了你,不惜大鬧禦書房,他對你的确是真心實意,令人佩服的。
”
雲妙音不禁怔住,她雖然之前預想過晏季拒絕了皇上,大概會鬧得有些不開心。
但晏季竟然大鬧,他卻是不知的。
後背不由浮出一層冷汗,這個家夥,怎麼這麼沖動?
眼見她有些緊張,周禮之忙道:“不過你放心,皇上是季王兄長,也不會真的與他計較的。
”
雲妙音回過神,沖着他笑了笑:“我知道,多謝你告訴我這些。
”
周禮之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其實我這次來,是想告訴你,皇後這幾日頻頻去見皇上,我依稀聽到他們提起你以及二皇子,所以,你這邊也要小心一些為好。
”
雲妙音一怔,心裡不禁有些感動。
因為作為太醫,是不能妄議朝政的,更不能把從皇上皇後嘴裡聽到的話傳給别人。
輕則受罰,嚴重的話甚至會危及生命。
而周禮之又是個極其重原則和規矩之人,沒想到,竟然能為她做到這個程度,明明他已經知道與自己不可能了。
想到此,她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可沒有辦法多說,隻能認真地感謝道:“周太醫,真的感謝你為我擔心,但此事與你無關,你還是不要摻和的好,我怕你受牽連。
”
“沒事,我不怕。
”見她說這樣的話,周禮之心裡一急,一句話想都沒想脫口而出,“我隻想讓你幸福。
”
雲妙音的心一顫,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兩人正沉默着,卻聽屋外一陣嘈雜聲忽然傳來。
“讓開,都讓開,官府有令,奉命搜查禦史府!
”
雲妙音眉頭一皺,趕緊匆匆走了出去。
隻見府内,此時已經有一大批官兵闖入。
雲妙音立即走上前道:“我是禦史府大小姐,何人擅闖禦史府?
”
為首的官兵立即拿出一張公文,甩到雲妙音的面前,不過,語氣還算客氣道:“這是搜查令,我們也是奉命行事。
”
雲妙音趕緊接過來一看,隻見上面的确是搜查禦史府的命令,還蓋了官府的官印。
雲妙音的眉頭不由擰成一條線,将公文還了回去,帶着恭敬道:“敢問官爺可知道為何搜查本府?
”
“此事不便透露,還請姑娘配合。
”那官兵說完,便将官文一收,帶着人直接闖了進去。
雲妙音一臉擔憂,此事來得太突然,她甚至都不知道什麼原因,會與和親之事有關嗎?
可若是和親之事,搜查禦史府又做什麼呢?
“雲姑娘别擔心,此事說不定是有什麼誤會。
”眼見她臉色不好,周禮之趕忙上前勸道。
雲妙音點了點頭,然而,心裡卻越發的不安。
雲禦史大概聽聞了此事,很快便匆匆趕回了禦史府。
但還沒等他來得及問清楚緣由,就見那些官兵從一處廢棄許久的屋子裡,搜出了一堆的字畫。
“禦史大人,贓物在此,請問你要作何解釋!
”
雲禦史的眉頭一擰:“贓物?
什麼贓物?
”
“禦史大人别裝糊塗了,這些字畫都乃敬岱大師的真迹,當年你說馮家的名貴字畫全都毀在了大火裡,可現在卻在你的家中搜到,你這就是欺君之罪。
”
“這怎麼可能?
我是親眼看着字畫燒掉的。
”雲禦史臉色大變,“一定是有人栽贓陷害,我是冤枉的。
”
“是不是冤枉,查實之後自有定論,禦史大人,對不住了。
”
那官兵對着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其他人立即擁上前将雲禦史抓住。
雲妙音焦急地在旁邊插不上話,聽到這段對話,心裡也明白了七七八八。
她爹這個職位在朝中得罪了不少人,若是有人栽贓陷害,也并不意外。
所以,她當即對雲禦史道:“爹,你放心,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沒有人可以颠倒黑白的。
”
雲禦史一把抓住雲妙音的手,急急道:“音兒,你要相信爹,爹真的是冤枉的,爹可以以人格擔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