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史府。
本該甯靜的夜晚,一間屋子裡卻有點點燭光。
雲妙涵看着屋内的素蘭,悄聲問着:“都準備好了?
”
“回二小姐,一切都準備妥當,就等老爺上朝後便行動了。
”素蘭眼中閃着精光,湊過去低聲回答。
“很好。
”雲妙涵嘴角浮現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連續夜不歸宿,雲妙音,這次你别想再躲過,我取不了你的性命,我也可以臭了你的名聲。
”
而此時的雲妙音卻沒想到那麼多,她這會頭暈腦脹,嗓子幹癢,不停地咳嗽着,還不時打着噴嚏。
無奈之下,隻好遣人為自己熬了點姜湯,喝了下去。
期望着至少可以發發汗,讓自己不要發起燒來。
畢竟,這是古代,縱然她随身帶着小藥箱,但不可能有感冒藥這種成品藥的存在。
這裡又隻是臨時據點,沒有藥物供她使用,隻能等天亮後再做打算。
所以,又疲憊又難受的情況下,也幹脆裹緊被子,睡了過去。
晏季是過了許久,身體的毒才徹底消退的。
看着身上明顯淩亂的衣衫,以及衣服上打着死結的衣帶,想着在馬車上雖然意識模糊,但卻異常清晰的感覺,他的眼底一片深邃。
重新換好一身衣服,他終是推開門,朝着雲妙音的屋子走去。
隻見她的屋門緊閉,屋内并無光亮,想着她應是已經睡着,便走到窗前,靜靜地立在那裡。
說不清自己是什麼心情,隻知道此刻,他想在這裡。
卻聽屋内,咳嗽聲時不時的傳來,聽起來,似乎很難耐。
晏季眉頭不禁蹙起,再次走到門前,微微推了推,卻并未推動,應該是雲妙音從裡面劃了起來。
低頭思索一瞬,還是走回去,将柴蒙喚過來,讓他拿着自己可以随時開城門的令牌,火速回王府,去取治療傷寒最好的藥回來。
這才又望了望雲妙音屋子的方向,重新回到了屋中。
連續的行動以及被毒發折磨的身體,到底有些疲憊,想着距天亮還有個把時辰,便也幹脆躺回床上稍作休息,也漸漸睡了過去。
隻是,那邊的雲妙音卻沒有睡得這麼安然。
咳嗽本就影響睡眠,鼻子堵塞更是讓她呼吸不暢,身體因為姜湯的緣故又微微發了些汗,所以,這會不僅是體内還是體外,都十分地不舒服。
但頭暈暈地,也不想睜開眼,隻好就這樣昏昏沉沉地在床上熬着。
卻聽忽然,傳來一陣輕微的敲門聲。
雲妙音聽得不太真切,隻是迷茫地睜開眼朝着屋門望去,隻聽門外,風如的聲音小聲傳來:“小姐,小姐,奴婢有急事禀報。
”
聽到是風如,雲妙音趕緊起身,扶着額頭,搖搖晃晃地走到屋門前,将門打開。
隻見,風如和子煙通通站在外面,二人均是一臉焦急。
看着這剛剛微亮的天色,雲妙音不禁奇怪:“你們怎麼出城的?
這個時間城門不是應該剛開嗎?
”
“小姐,奴婢們是跟着柴蒙大人過來的。
”子煙趕緊回答,“小姐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禦史府着火了,燒的是咱們的院子。
”
雲妙音臉色一變:“你說什麼?
”
風如連忙說道:“小姐,是真的,京兆尹都去了,大家都在幫忙救火,現在不知道情況如何,但小姐不在府内,若是被人發現,小姐就說不清了,所以,奴婢們才趕緊趕過來詢問小姐對策。
”
雲妙音這會腦袋發疼,哪裡想得出什麼好對策。
而且,她這次出門,把風如和子煙兩個有武功的姑娘帶在了身邊,院中剩下的幾個姑娘均不會武功,這着火起來,也不知道她們情況如何了。
一個心急之下,當即道:“走,我們現在立即回去。
”
風如和子煙一愣,因為此時回去,明顯不是個很好的辦法。
除非,是從哪裡悄悄進去,讓大家看到大小姐是在府内的。
但是,這也并不一定是萬全之計啊!
然而,雲妙音已經推開門,急匆匆走了出去。
院内,柴蒙剛把藥拿給婢女去煎,這會看她走出來,臉色很差,不禁蹙眉道:“雲姑娘,你這是要去哪?
”
雲妙音匆忙道:“柴蒙,能不能借我輛馬車,我有急事要即刻回府。
”
關于禦史府着火一事,柴蒙同兩個婢女一同回來,自然是知道的,聞言,不由看向一旁他那剛剛停好的馬車,又看向她的面色道:“雲姑娘,那邊的馬車就可以用,可是,你現在身體……”
“我沒事。
”雲妙音搖搖頭,“那就麻煩你等王爺醒了和他說一聲,我先走了。
”
說完,便朝那輛馬車快速走去。
隻是,她這會身體虛弱,頭暈沉沉的,所以,身形很是不穩。
風如和子煙見狀,趕緊跑過去扶住。
柴蒙蹙了蹙眉,忽然想到什麼,趕緊跑過去,從袖口中掏出一樣東西遞過去:“雲姑娘,這是我們随身必備的藥,如果精力不濟,吃下去可以短暫維持體力,但藥勁隻有兩個時辰,過後會極度疲憊,你……需要嗎?
”
雲妙音一愣,倒是沒想到這個看似大條的柴蒙,竟也有細心的一面。
看來,果然是随他的主子。
想到此,嘴角不由彎出一個好看的弧度,将那藥接過,真誠道:“謝謝你,柴蒙。
”
柴蒙撓了撓頭,“嘿嘿”傻笑了一下,有些抱歉道:“那雲姑娘小心一些,我還要保護王爺,就不能送你了。
”
“沒事,我有風如和子煙呢,這裡離京城不遠,放心吧。
”雲妙音沖他笑了笑,又想到什麼,看了一眼晏季的屋子,想了想還是說道,“王爺這兩天很累,不要去吵他,等他醒了再告訴他我走了吧。
”
“好。
”柴蒙點了點頭。
他這會比誰都心疼王爺,想着王爺好不容易可以睡一覺,而且着火也并不是什麼大事,所以,也很快答應。
雲妙音這才放心地轉身離去。
馬車急速奔馳在回京的路上,雲妙音并沒有立即吃下那藥,而是暫時閉上了眼,先讓自己休養生息片刻,到時候,看看情況再說。
而屋内的晏季難得睡了一覺,終于睜開眼,第一件事便是将柴蒙喊來,詢問藥熬好了沒有。
卻聽到柴蒙禀報了雲妙音回府的消息,當即倏地站起身:“你說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