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記得沒錯,今日好像是你那妹妹同晏辰郁回門的日子,怎麼不在家裡候着,還同我出來?
”
街中茶樓,晏季看着雲妙音,挑眉問道。
雲妙音大眼睛一瞪,故意佯裝不滿道:“怎麼?
才陪了我幾天就趕我回去啦?
”
晏季眼睛一眯:“知道我巴不得你天天不回去,還這樣說,是不是真不想回了?
”
雲妙音嘴角一揚,偷偷笑了笑。
其實自打過完年之後,晏季每日都會約她出來,或逛街或吃飯,美其名曰要讓自己好好享受約會,所以,她自然也沒辦法拒絕。
不過,今日她出來卻不止是為了約會。
正想着,忽聽風如前來禀報道:“小姐,來了。
”
晏季眉頭一挑,有些詫異地看向她。
雲妙音眸光一亮:“把她帶來。
”
這間包廂中,有一張屏風,自然也是雲妙音事先選好的。
風如很快将人帶到屏風後,雲妙音對着晏季擠了擠眼,示意他在這坐着,便獨自一人走了過去。
接着,從袖中掏出一瓶藥遞了過去:“這是消腫最好的藥,好生塗抹,不僅會讓你盡快恢複,還可以讓你皮膚更加嬌嫩。
”
“多謝雲姑娘!
”來人趕緊雙手接過,小心翼翼地收好。
雲妙音這才坐下,接着問道:“碧喜對吧?
這幾日晏辰郁對你怎麼樣?
”
“對我很好。
”碧喜眼前一亮,“一切當真如你所說,隻要我不反抗,拼命示弱,我就可以得到殿下的憐惜,他現在當真對我多加照拂,雖然表面上與那雲妙涵不錯,但其實府中人都看得清,因此,他們對我比對她還要好。
”
雲妙音點點頭,關于這個結果,她一點都不意外。
不過,她卻嘴角一揚道:“對晏辰郁要示弱,但是對于那個女人,就不需要了,懂嗎?
”
“我懂。
”碧喜連忙點點頭,“她越是瘋狂,殿下越會讨厭她,自然會更加偏愛我一些。
”
“恩,孺子可教也。
”雲妙音贊賞地點點頭,“不過,也要用些手段,别輕易暴露了,雲妙涵可不是個好對付的主。
”
碧喜眸光一寒,臉上早已不是那唯唯諾諾的樣子,嘴角也浮出陰冷的笑意:“放心,我也沒有那麼好對付,以前為奴,不敢造次罷了,如今有雲姑娘的支持,我會放手去做。
”
“那就好。
”雲妙音微微笑着,忽然眸色一厲,“不過,你這張漂亮的嘴可要守好了,否則,這麼漂亮的臉蛋就沒用了。
”
碧喜的神情一變,當即道:“我知道,我就算死也不會提雲姑娘半個字,如有違背,天誅地滅。
”
雲妙音點點頭:“希望你說到辦到。
好了,他們今日想必不會在禦史府留下來用餐的,早點回去吧。
”
“是。
”碧喜點點頭,将頭上的黑紗放下,便轉身離去。
雲妙音嘴角一勾,轉身走進屏風内。
裡面晏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所以,晏辰郁府上那一出大戲,都是你的手筆?
”
雲妙音喝下一口茶:“我哪有那麼大本事啊,隻是了解他們的性子,順水推舟,提點了一下小丫鬟罷了。
”
晏季眉頭一挑:“不怕她出賣你?
”
“我給她一個從奴婢變為主子的機會,恩同再造,她感謝我還來不及。
”雲妙音不屑地冷笑着,“而且,我既然能給她捧上去,自然能給她拉下來,若是連這個道理都不懂,那還是别妄想改變自己命運了。
”
晏季眸光閃爍,仿佛忽然看到了一個很新鮮的雲妙音,不禁饒有興趣道:“我還以為你這種大善人,隻會做善事呢。
”
雲妙音冷冷一笑:“善也要看對什麼人,雲妙涵這次若是收斂,不在皇宮搞我,或許我真的會放過她,但每個人的容忍都是有限的,我不出手真以為我好欺負不成?
”
晏季忍禁不禁:“原來還是個工于心計的毒婦,好可怕。
”
雲妙音的眼睛頓時瞪圓,剛想發火,忽然瞟見晏季的表情,頓時嘴角一揚道:“對呀,我就是這種人,你日後若是對不起我,我也會這樣對你的!
”
“所以我說好可怕,大概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我都不敢惹到你。
”晏季說着,伸出手将她的手握在手中,目光溫柔。
其實,他知道就算有一天她被自己傷害,她也不會這樣對待自己。
就像在月老祠,她誤會自己心裡有别人,還一樣豁出性命一樣。
這個女人,就是嘴硬心軟,善良地讓人心疼。
不過,他發誓,絕對不會再讓她因自己而傷心。
雲妙音知道他在開玩笑,不禁心裡發甜,擡眼卻見他的手背上好似一個标記,不禁仔細看去,接着一愣道:“你這個手背上的梅花印記怎麼回事?
該不會是上次的傷痕吧?
這麼久了,你沒用除疤藥膏麼?
”
晏季的手微微一動,接着看向手背道:“不想用,若是自行消除不掉就留着吧。
”
“哈?
為什麼啊?
”雲妙音頓時疑惑不已。
因為晏季這種對陽剛之氣這麼在意的人,怎麼會容忍這種東西在自己手上,還是這麼顯眼的位置。
晏季嘴角微揚,眸光霎時放柔:“因為讓你生生世世都能憑借它來找到我啊。
”
雲妙音的心倏地一跳。
她忽然想起,當時月老祠着火之前,晏季所許下的就是這個願望。
沒想到,事到如今,他竟然還記在心裡。
她的眸光閃爍,心裡霎時間翻江倒海。
她忍不住抽出被他拉着的手,朝着他手背上那梅花傷痕摸去。
傷痕微微有些不平,但是塌陷地不深,摸上去有着特殊的觸感。
隻一瞬間,就仿若觸發了心底的開關,讓腦中展現出所有經曆過的畫面。
她的眼眸不由加深,竟是真的忽然開始妄想,他若是可以帶着生生世世的記憶,憑借着隻有她認識的記号,能真的找到他該多好!
隻是,這事情太過于玄妙,她豈敢有這種奢望?
晏季眼底溫柔,伸手将她攬在懷裡。
兩人相依相偎,默默無語,卻仿佛已經将所有心事訴于對方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