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妙音手臂上的血很快止住,她将袖子拉下,也不再理會晏季,趕緊動手測了起來。
因為,她實在太想抓緊每分每秒了。
晏季看着她淡定地用自己的血作着測試,心裡的沖動不減反增。
他真想直接拉她入懷,狠狠地抱住她!
可他不能!
該死的毒!
晏季眼中冒火,若他找到幕後兇手,一定将他碎屍萬段!
“太好了,血沒事。
”忽然,雲妙音興奮地喊道,接着擡頭看向他,“王爺,我就說這樣不會有事吧?
”
晏季聞言,也松了一口氣。
“好啦,你快回去,我洗個澡換身衣服就走了。
”雲妙音心情不錯,故意開玩笑道,“你一直跟着我,是想偷看我洗澡麼?
”
晏季微微一怔,若是以往,他一定反調戲回去。
但如今,他卻一點心情都沒有,隻能看着她囑咐道:“小心點。
”
雲妙音心裡一暖,重重地點了點頭。
院外,子煙的聲音傳來:“小姐,水都燒好了,讓奴婢幫您送進去好嗎?
奴婢戴了手套和口罩。
”
既然知道這樣的防護沒有危險,雲妙音也不再拒絕,幹脆由着她将一切打點好。
雲妙音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不過,并沒有用多少時間。
因為一切都是為了不将毒帶出去而已,事實上,她心急如焚。
所以,一換好衣服,她便趕緊走出去,焦急道:“風如,你同我出去,子煙,你留下來,聽從王爺的安排。
”
剛說完,就聽院外馬蹄聲響,雲妙音不禁奇怪地走出月老祠,隻見柴蒙正駕着馬車朝這邊飛快駛來。
雲妙音眼睛頓時瞪得如銅鈴那般大:“柴蒙,這馬車是怎麼進來的?
”
“擡進來的。
”柴蒙跳下馬車道,“方才王爺吩咐的,雲姑娘快上車吧。
”
雲妙音忍不住轉頭看向月老祠内,晏季這家夥實在是……
擡着馬車進來,虧他想得出。
而事實上,晏大王爺想得出的并不是隻有這些。
等雲妙音坐着馬車一路走過才發現,原本鏟掉的路段,如今雜土已經被清除到兩旁,并且其上鋪上了巨大的青石闆,讓他們的馬車可以暢通無阻。
她哭笑不得地搖搖頭,心裡卻不由湧起層層暖意。
晏季,你能不能讓人不要這麼動心。
明明,我已經時刻告訴自己,将你隻當成戰友的。
馬車很快到達了紅潇的住所。
雲妙音跳下馬車,一邊往屋裡跑,一邊喊着:“嶽寒!
”
紅潇此時正圍坐在火爐前百無聊賴,聽到雲妙音的聲音趕緊起身:“妙音,何事這麼急?
”
雲妙音立即道:“師傅,此事說起來話長,你能不能先告訴我嶽寒在哪?
”
紅潇眉頭一蹙:“他在隔壁的院子,這幾天似乎在忙着研究蠱毒,都不讓我靠近。
”
“知道了,謝謝師傅。
”雲妙音沖着她一笑,立即轉身跑出去。
隔壁院的一間屋子裡,數以百計的蠱蟲密密麻麻地爬着,對普通人絕對是視覺沖擊。
但嶽寒卻淡定地站在其中,臉色凝重地看着它們的行動軌迹。
忽然,隻聽院内似乎有腳步聲,不禁蹙了蹙眉,下一刻,就聽到雲妙音焦急地喊着他的名字。
他一愣,趕緊推門而出:“雲姑娘?
”
雲妙音見到他,趕緊道:“嶽寒,聽說你用蠱毒分離了季王所中的毒,現在情況如何了?
”
嶽寒雙眼一眯:“你知道這件事了?
”
“恩。
”雲妙音點點頭,接着,故意嘲弄道,“現在好了,你也瞞我一次,我們扯平了。
”
嶽寒一怔,接着無奈地搖搖頭:“王爺是為你好。
”
雲妙音扯了扯嘴角,不置可否。
事情發生地太過突然,她還沒那麼多心思去分析晏季到底為何不告訴她,她隻想趕緊将解藥配出來。
都是過來人,有些事旁人也不好多說,嶽寒看了她一眼,便道:“若是不怕,便随我來吧。
”
說着,便推開了房門。
雲妙音趕緊尾随而去,接着,便是渾身犯起了雞皮疙瘩。
天哪,密集恐懼症加恐蟲症……她第一次認識到眼前的這個男人,也很可怕。
不過,嶽寒能叫她過來,自然是與晏季有關,所以,她也隻能努力将渾身上下透着的難耐壓下去,仔細朝着裡面瞧去。
隻見那些蠱蟲似乎從四面八方朝着中間一個點爬去,而後卻又退開。
雲妙音看不懂,不由問道:“嶽寒,這是在做什麼?
”
嶽寒伸手指了指中間的東西:“看到那罐子了嗎?
那裡面就是從季王血裡提取的毒。
”
雲妙音一愣:“那蠱蟲在做什麼呢?
”
嶽寒歎了口氣道:“我的蠱蟲有許多種,有一些自身便以毒為生,可以為人解毒,所以,我便想讓蠱蟲來接觸這毒,看哪一些肯将它吞下,便可以大體得知哪些裡面含有哪些毒。
但這些蠱蟲很奇怪,明明有很多試圖往裡爬,卻到了跟前又折返,仿佛在害怕着什麼。
”
雲妙音眉頭皺起,連嶽寒這個蠱毒之王都搞不明白的事,她又怎會知曉?
看來,她的确是要将毒送到萬毒聖人那裡了。
想到此,她終是道:“既然如此,能不能把毒給我,我去試試看呢?
”
嶽寒眼珠一轉:“那不如我給你一隻可以吸毒的蠱蟲?
這樣,你想分離出多少毒,便分離出多少毒,剛好這些還可以給我留下,讓我繼續再研究。
”
雲妙音眸光一閃,這倒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隻是,她想了想還是道:“那你能給我一半麼?
我想把它拿給另外一個制毒前輩。
”
嶽寒眉頭一挑:“也好,人多力量大。
”
說着,便将那小罐子取了過來,之後,讓雲妙音退後幾步,再掩住口鼻,将藥分離了一半出來放到一個小藥瓶裡蓋好蓋子,才走過來遞給她。
雲妙音雖站在稍遠處,但也一直看着他的舉動,不禁詫異道:“就這麼點?
”
嶽寒眯了眯眼:“你以為能有多少?
這還是我讓蠱蟲吸了一碗血才分離出的呢。
”
“什麼?
”雲妙音大吃一驚。
難怪她看到晏季的時候那麼虛弱,原來他不僅中毒生病,而且還失了好多血,又營養不良,沒有及時治療……
她的腦子裡瞬間堆積起一堆晏季這幾日如何悲慘的畫面,頓時心裡止不住的抽痛起來。
而且,她現在還想到了一個更加嚴重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