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季不解,也随着雲妙音一道走進。
隻見她将自己拽進祠堂中,便将門趕緊關了起來。
晏季不由蹙眉道:“怎麼了?
”
雲妙音轉頭看向他,快速解釋道:“王爺,你現在不能着涼,下雪了,外面冷,你先不要出門了。
而且,我記得太冷也讓你的火寒毒容易發作,我這就将火燒得旺一些。
”
她說着,便趕緊又去火爐前填了幾把柴。
晏季的雙眼不禁眯了眯。
雲妙音,你能不能不要讓我這樣心動?
你若對我無心,又何故如此對我?
然而,這些話他都死死咬住,不能說出口,隻能一雙眼緊緊地盯着她,滿臉郁結。
以至于,雲妙音擡起頭時,不禁吓了一跳,趕緊走過來道:“王爺,你怎麼了?
哪裡不舒服嗎?
要不然快躺下吧。
”
晏季回神,語氣僵硬道:“我沒那麼弱。
”
“這不是弱不弱的事,生病了就是要休息,何況你身體還有毒,不管哪種都需要有足夠的體力,而且,我還要為你抽點血呢,快去躺下。
”雲妙音耐心地勸導着。
晏季卻是一愣:“你要抽我的血?
”
雲妙音知道這件事在古代有些匪夷所思,所以,趕緊解釋道:“隻是一點啦,因為我不知道你身上的毒有什麼成分,所以,隻能想辦法從血液中分離出來。
”
晏季的眼珠微轉:“就和嶽寒的蠱蟲差不多?
”
“蠱蟲?
”雲妙音一怔,蠱蟲這東西對于她來說實在是超出認知,所以,不禁趕緊問道,“那是怎麼回事?
”
“我也不是很清楚。
”晏季搖搖頭,“我隻知道嶽寒來過一次,讓蠱蟲吸取了我血液中的毒,據他所說,好像調教好的上等蠱蟲可以直接将血液中的毒吐出。
”
雲妙音眼前倏地一亮!
誰都知道從血液中提取毒有多難,尤其是在這種儀器和設備完全都跟不上的古代。
而既然嶽寒的蠱蟲可以分離毒,那麼若将這毒交給萬毒聖人,大家一起聯手的話,說不定,真的可以盡早地研制出來。
這樣,晏季也不用受那麼多的苦。
想到此,她不禁趕緊道:“王爺,那我先不抽血了,你好生在這裡休息,我出去一下。
”
晏季眉頭一鎖:“外面下着雪,你去哪?
”
“我想去拿一下嶽寒那邊分離出的毒。
我了解過,嶽寒并不擅長毒,所以,我想大家合作應該會事半功倍。
”雲妙音解釋完,就要拉開門往外走。
晏季卻倏地将門抵住。
雲妙音詫異地擡頭看他,隻見他臉色陰沉,眉頭緊緊擰起,不禁奇怪地問道:“王爺,怎麼了?
”
晏季沉默一瞬道:“等雪停了再去。
”
“哎呀,沒事,下雪而已嘛。
”雲妙音試探拉開他的手,“我反正是坐馬車,也沒事。
”
晏季卻依然死死地按在那裡:“路是我讓鏟斷的,馬車根本進不來,你必須要走出去。
”
雲妙音一愣,她倒是忘了,剛剛來的時候,的确是子煙帶着自己飛了一段,然後便走過來的。
這麼一想,她更加焦急道:“那你更應該讓我現在出去,現在剛剛下雪,路上還沒有多少雪,若是等雪停了,太陽一出來變成冰,那我再走路,更容易摔跤。
”
“你……”晏季當即氣急,“你是故意讓我擔心是嗎?
”
“不是。
”雲妙音趕緊擺擺手,“我真的是在分析現狀,你不要感情用事好嗎?
我沒你想的那麼弱,我可以照顧好自己的。
”
晏季的眼有些發紅,雲妙音内心有多強大他自然知曉,可不代表,他能眼睜睜看着她去受苦。
雲妙音歎了口氣:“王爺,我知道你關心我,可真的隻是下了個雪而已,我以前雪天出門打雪仗呢。
不信的話,等你好了,也陪我玩好不好?
”
她的樣子像極了哄孩子一般,卻讓晏季的心裡更加難受。
他從沒像現在這樣恨自己,無能又無助。
他的眼眸深邃,輕輕開口道:“好,你想玩什麼,我都陪你。
”
雲妙音勾唇一笑:“那你現在要做的事就是好好休息,我早一點配出解藥,你早一點身體康複,就能早一點陪我去堆雪人,陪我去滑冰,陪我砸開冰洞去釣魚。
”
聽着她的話,晏季仿佛看到了一個個真實的畫面。
雲妙音為雪人加上鼻子眼睛,調皮地扔雪球砸他,以及釣上魚之後那大大的笑容。
雖然從沒有親眼見過,卻仿佛是在他的記憶中存在過一樣。
真實,且那麼令人期待。
那樣不懼怕死亡的他,生平第一次,這樣地想要擁有更多的生命。
他終是拿下抵在門上的手,溫柔地看着她道:“多穿點衣服,早點回來。
”
“好。
”雲妙音點點頭,拉開門飛奔出去。
不過,卻沒有直接出門,而是讓風如去燒了熱水,接着,又走進了藥房。
晏季在門裡聽着雲妙音的動靜,想了想還是反身穿好她為自己帶來的披風,接着也走了出去。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地上已經鋪上了薄薄的一層。
藥房内,雲妙音正從她的小藥箱裡拿出一個透明的管狀物體,一頭還帶着長針。
晏季沒有上前打擾她,隻是站在門外靜靜地看着。
孰料,竟是見她對着自己的手臂紮了下去。
很快,一股血便從她的身體裡抽出,進入了那後面的管中。
他立即道:“雲妙音,你這是做什麼,為何抽自己的血?
”
雲妙音一愣,看着管裡的血充足,趕緊将針拔下,又拿了棉球按住自己的手臂來止血。
接着,才臉色一沉道:“王爺,你怎麼這麼不聽話?
我不是讓你不要出來了麼?
”
“先和我解釋你在做什麼。
”晏季眉頭緊蹙,他縱然不了解原因,也猜得到雲妙音這個舉動一定是因為他。
雲妙音無奈地搖搖頭:“我是想測一下血液裡有沒有毒,畢竟,我要去見别人,要率先保證自己沒有被染上啊。
”
晏季雙眼一眯:“需要這樣?
”
“這樣是最保險的。
”雲妙音知他在想什麼,趕緊解釋道,“就是紮一下而已,也用不了多少血,就和用你洗澡水驗毒是一樣的。
”
晏季的胸口起伏,此刻,心裡有幾乎壓抑不住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