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明日皇上在皇宮别苑擺宴,殿下請務必出席。
”
這會兒太子正躺在床上,聞言便回過了頭,“是父皇的意思?
”
宮中來傳話的太監躬身道,“是皇上的意思,太子殿下,皇上讓殿下好好顧惜身子。
”
“謝父皇關心。
”
那傳話的太監走了,太子妃着急的道,“殿下,明日當真是要去嗎?
”
太子無奈的笑了笑,“父皇的意思,能不去嗎?
好好準備一份見面禮,許久前就聽聞,還有個弟弟在外面,這一次父皇如此,大概是想讓我們兄弟見面吧,我是做哥哥的,怎麼能不給準備見面禮呢?
”
太子妃都要哭了,“可是殿下的身子哪裡撐得住,都已經這樣了,就該回了父皇,殿下别去了,見面禮讓底下人送去。
”
太子搖了搖頭,“父皇怎麼會不知我病了,明知如此,卻還讓人特意來說一聲,這就是怕我以身子不适為由不去,父皇這是什麼都算好了,我不去也得去。
”
“可是殿下的身子怎麼辦?
”太子妃十分賢惠,嫁給太子後,就把太子當成了自己的天,太子病倒之後,她廢寝忘食的照顧,如今太子要去赴宴,她這心裡可真是踏實不下來。
“你不用管,去把應和找來。
”太子擺了擺手,讓太子妃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太子門客應和到了跟前,“殿下。
”
太子直接問他,“應和,你說我明日能回得來嗎?
父皇此行,醉翁之意不在酒,我是當真不中用了。
”
應和道,“殿下,明日宴會殿下一定要去,可不管發生了什麼,都不能往心裡去,隻要殿下好好的,那就什麼事都不會有,外面的那一位如今和皇上也是如同水火。
”
太子看着他,“你這是什麼意思?
”
應和笑了笑,“殿下,皇上想要委以重任,也得看他願不願意,據說那一位,并不想回宮,鬧得很是厲害,殿下如今不必太過在意,隻需要好好保重身子。
”
他心裡想着,就算是皇上有易儲之心,隻要太子殿下好好的,皇上也不會怎麼樣的,隻要太子沒了,之後的事可就誰都說不準了啊。
太子又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
聽了他的話之後,笑了笑,“應和,你說的這些話我都明白,隻是如今我這身子你也看到了,哪裡還活得下去,太醫束手無策,這就是命啊,争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成為了太子,卻坐不穩這個位置,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若哪一日真是留不住了,你們也不要傷心,隻是苦了你,跟着我這些年,為我得罪了那麼多的人,最後卻是一場空,什麼也沒有給你帶來。
”
應和立馬跪下,“殿下,千萬不能說這樣不吉利的話呀,殿下隻不過是病了,太醫盡力救治,又哪會好不了呢?
”
太子輕輕的點了點頭,讓他出去了,自己心裡卻是在想,他也許是好得了,可他在父皇心裡是好不了了。
父皇已經有了别的太子人選,又怎麼還會把他放在心上?
應和剛剛說得對,也不對,他好好保重身子,活下來了,也不見得父皇就滿意了。
伴君如伴虎,從小他就在父皇身邊長大,父子感情很好,父皇也很疼愛他,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們之間就漸漸的疏遠了。
他之所以成為太子,隻是因為父皇找不到更合适的人。
他如今選到了人,人也已經到了京城,又怎麼會沒辦法讓他那個未曾謀面的弟弟留下來呢?
那是天子,誰又敢反抗?
就算他活下來了,也不會在這個太子的位置上待太久,已經失了君心,那就是什麼都沒有了。
次日晚上皇宮别院擺宴,一大早就忙碌了起來,今日來的是皇上和皇子,還有朝中要臣,這場宴會非同小可,誰要是敢出差錯,就得掉腦袋,可得打起精神來,别因為自己粗心而短命了。
忙活了一整天,從下午開始,陸陸續續的有人前去,官職地位越是低的,越要早到,在那裡候着。
至于皇上,那是要最後才會來的,所有的人都必須到齊。
宋耀和文武這樣的要臣,也是要到後面一些才會到場,今日宴會,可以帶家人前來,姜氏為了見女兒,特意跟着宋耀過來了。
到了地方,天闊他們還沒有到,姜氏一直伸長了脖子看,就是沒有看到人。
宋耀這會兒還在她跟前,小聲的說道,“夫人,你好好等着,我已經差人去問過,馨兒會跟着來的,你就放心吧。
”
姜氏點了點頭,“我知道了老爺。
”
女眷坐在一邊,将是這就過去了,和其他大臣的夫人坐在一起,可這心思卻不在宴席上面,而在她的閨女上面,也不知什麼時候才會來。
其他人在前面候着,宋耀和文武站在一塊兒,文武說道,“天闊怎麼還沒過來?
”
宋耀笑了笑,“大将軍,這您都不明白嗎?
皇上今日為何要設宴,這是為了天闊,他才是最要緊的,怎麼可能這麼早到場?
慢慢等着吧。
”
天快黑下去了,二皇子,三皇子,以及皇子妃都過來了,再然後就是太子,太子病了這麼些日子,一直都沒見人,也隻有和他親厚的才能去探望。
今日一見,好些人心裡都有數了,看樣子太子病得的确是不輕啊,估計是又要變天了。
如今要站在誰身後,可就是很關鍵的,萬一選不好,不僅自己沒有好下場,還會連累自己的家人,實在是不劃算。
太子到場之後,所有人朝他見禮,然後由人扶着他去了他該坐的地方。
宋耀到了跟前,恭恭敬敬的說道,“太子殿下,您可當心着身子。
”
太子勾了勾唇,“勞宋大人擔心,這些日子宋大人也沒去探望,還當宋大人已經忘了,如今是怎麼樣?
宋大人成了誰的人啊?
”
宋耀沒說話,太子又笑了笑,“良禽擇木而栖,本宮不是那麼不講道理的人,跟着本宮沒出路,宋大人自然可以另尋别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