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皇帝處理完政務,擺駕貴妃宮中,這一次就是準備了步攆,光明正大去的。
看這樣子,是打算讓宮裡人都知道他去了貴妃宮中,這就代表貴妃有複寵的架勢。
皇上去了貴妃宮中,這可是大事,很快就傳遍了後宮,這一夜,睡不着覺的可有不少人了。
皇帝到了宮中,貴妃出來迎接,看到皇上的第一眼,眼淚就開始滑落,皇帝看着她,真是有些心疼,伸手扶住了她。
“貴妃,許久沒與你說說話了。
”
貴妃看着他說道,“皇上,臣妾日日夜夜都在盼着您,這麼久了,皇上終于願意再來看臣妾,臣妾死而無憾。
”
皇帝拉着她進了裡間,其他人在外面候着,兩人坐在榻上說話,貴妃許久不曾開口。
皇帝笑了笑,“從前到你宮中來,你從來不是這般拘束,從來都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當朕是你的夫君,而不是天子,如今怎麼變成這般了?
”
文貴妃苦澀的笑了笑,“皇上,臣妾如今的處境,又怎敢在像從前一樣呢?
皇上願意踏足,這都是臣妾盼也盼不來的,若是開口,說錯了話,皇上生氣走了怎麼辦?
臣妾一直挂念皇上,卻不得相見,今日終于見到,這會兒心裡還高興呢。
”
皇帝看着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許久才伸手拍了拍她的手,“朕,今日不是來看你了嗎?
”
“是,皇上來看臣妾,臣妾心裡高興啊,皇上,我們一家,許久沒有一同用過膳了。
”
皇帝說道,“今日朕留宿在此,明日召大公主二皇子入宮用早膳。
”
文貴妃恰到好處的掉了眼淚,“皇上,臣妾等這一刻實在是等得太久了。
”
這一晚皇帝是都會在貴妃宮中留宿,可關系到貴妃是否會複寵,不僅僅是後宮嫔妃在關注,就是貴妃自己宮中的宮人,也是十分在意的。
在這皇宮當中,伺候的主子有沒有前程,也關系到自己的地位,伺候有本事的主子,和伺候沒本事的主子,這差别可大了去了。
這幾年貴妃失寵,她宮中的這些宮人也不好過啊,所以皇上終于來了這裡,這些個太監宮女也是鉚足了勁,隻希望皇上晚上能留下來。
此刻時辰還早,裡間上了茶,皇帝自然是要問問這兩年她過得如何。
“朕雖是沒有來你這裡,可這心裡始終是挂念着你的,也想知道你到底好不好,朕沒有來看你,你可曾怪朕?
”
文貴妃忙道,“臣妾怎麼敢,都是臣妾自己做錯了事,所以皇上才會生氣,這幾年,皇上不來臣妾這裡,臣妾思念皇上,思念孩子,也不停的在忏悔臣妾曾經犯下的錯。
”
說到此處,文貴妃又落了眼淚,美人落淚,何其心疼,更何況這是自己一直放在心裡的女人。
所以,貴妃這一招對皇帝來說是非常有用的,皇帝伸手拉住了她的手,然後将她拉進了自己的懷裡,“你當真知道錯了嗎?
”
貴妃在他懷中抽泣了兩聲,然後輕輕的點了點頭,“臣妾知錯,臣妾當真知道錯了,皇上,那是臣妾的孩子呀!
”
“當初臣妾是一時糊塗,才想着把他送出宮去,其實他剛剛被人帶走,臣妾就已經後悔了,可是臣妾太自私了,舍不得皇上的愛,臣妾知道,這件事一旦讓皇上知曉,皇上就會不理臣妾了,所以才會守住這個秘密。
”
“這些年來,臣妾犯了心痛病,還經常做噩夢,夢裡驚醒,想到的都是那孩子的樣子,這麽些年了,也不知他如今出落成了何種模樣,是不是有皇上年輕時的風姿?
”
“皇上,臣妾當真是做錯了,孩子應該留在身邊養,那是咱們兩個人的骨肉啊,臣妾被權勢蒙蔽了雙眼,若是再讓臣妾選擇一次,臣妾一定會好好的把兩個孩子養大,不會耍這些陰謀詭計。
”
說到這裡,貴妃從皇帝懷中起身,盈盈下跪,低着頭又說了一次,皇帝牽着她的手讓她坐在了自己身邊。
“事情已經過去了,就不用再提了,那孩子如今很好,朕見過他了。
”
這些貴妃自然知曉,不過這會兒卻震驚的擡起了頭,“皇上見過他?
什麼時候見過?
”
皇帝笑了笑,“這你就不用問了,他很好,長得很像朕,眉眼也很像你,你就放心吧,咱們的孩子是有福氣的,不管在何處,他都能過得很好。
”
貴妃哭得梨花帶雨,“皇上,臣妾當真是錯了啊,如今想要見見孩子,難如登天,也不知道孩子還願意不願意見臣妾一面,若是能見到他,臣妾就算是立馬去死也願意啊。
”
“都怪臣妾,要不然他就是皇上的皇子,再沒有如今的麻煩,臣妾也可以時時刻刻見到自己的孩子,哪像如今這樣,臣妾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讓那孩子喊臣妾一聲母妃啊。
”
她說了這麼多,無非就是讓皇帝提起讓那孩子回宮來,貴妃知道現在太子已經病危,自己的兒子沒什麼勝算,在這幾個皇子當中,二皇子資質平庸,的确不是合适的太子人選。
先前她沒有别的選擇,隻能努力的讓兒子當上太子,而如今她還有另外一種選擇。
别忘了,流落在外的那個兒子,可是憑一己之力,高中狀元,出身寒門,卻有這樣的能耐,皇上特意安排他去邊防縣城,他也将那縣城治理得井井有條,還讓當地百姓過上了更好的日子,這孩子有治國之才,皇上也是看在眼裡的,如若不然,又怎麼可能偷偷的跑出宮去,就為了見他一面呢?
皇上想要帶他回宮,不知何人阻撓,最後沒能成功。
而她就要幫那孩子一把,母憑子貴啊,這一個兒子不成了,她還有另外一個,當年之事已經讓皇上知道,再不會成為對她的威脅,她不用怕這些。
隻要能成功地讓那孩子回到宮裡,她就又有了籌碼,太子不成了,必定要重新選立太子,她的兒子為什麼就不能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