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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章節 第248章 誰告訴你,我不行?
(二合一)

大理寺卿的寵妻日常 蘇行歌 10852 2024-10-11 15:10

  畢竟,一個死人是無法辯駁的,屆時還不是想扣什麼帽子,就扣什麼帽子。

  而西城兵馬司在如何也是官家,自然不會跟官家作對。

  她猜到了前因後果,卻又想到一件事情,因道:“可是,李越一死,你想找到真兇,豈不是困難了?

  畢竟,雖說她們都猜測是奶娘鄭鸢所做,可是沒有證據,都是空口無憑罷了。

  聽得這話,周姚氏則是道:“我預備下午自己去一趟兵馬司,見鄭鸢一趟。

  雖說她基本确定了此事是對方所做,可到底想要親口聽她承認。

  哪怕,她已經被判了死刑,添不添這一道罪名都無妨。

  顧九卻明白,她這是在挨個給自己解心結呢,也不多言,隻點頭道:“也好。

  她們才說到這裡,就見莊子期出來,顧九便帶着周姚氏去見了他。

  一行人寒暄了一番,顧九留丫鬟在這裡伺候着,自己則是進去照顧林氏。

  進門的時候,還能聽到周春和的道謝:“此番先生大恩,周家無以為報,這是一份薄禮,還請先生不要嫌棄。

  莊子期自然不會嫌棄,他救小明兒原本也不是為了謝禮。

  中午的時候,自然是留着這夫妻二人吃飯,隻是等到走的時候,周姚氏卻是将小明兒留在了這裡。

  “勞煩先生照顧他一會兒,我下午還有些别的事情,晚間的時候再過來接他。

  對于這種照顧,莊子期倒是樂意至極,顧九知道她要去做什麼,因此便也笑着應道:“姚姐姐放心便是,這兒丫鬟婆子都是伺候順手的,不會讓他受了委屈的。

  聞言,周姚氏複又道了謝,這才轉身出了門。

  待得大門在身後合上,她的笑容也收了起來,淡淡道:“夫君自己坐車回去吧,我還有事情。

  見狀,周春和微微蹙眉,歎息道:“纖雲可是還在生我的氣?

  他雖然榆木了些,可到底不是真的什麼都不明白。

  這段時間因着家裡的事情,他們夫妻簡直可以用相敬如冰來形容了。

  周姚氏深吸一口氣,道:“夫君說哪裡話呢,我閑來無事去逛逛,哪兒有爺們跟着我的道理?

  若不是為了小明兒,她還真不知這次會做出什麼來。
雖說如今事情已然平息了波瀾,可在此事之中,周家讓她寒了心。

  然而兒子如今認了回去,周姚氏便不能放任自己任性。

  隻是她說話的聲音雖然一如既往的和軟,周春和卻能清晰的聽出對方的疏離。

  他一時有些心裡發堵,待得再想說什麼,卻又被周姚氏一個眼神止住了腳步,擺手道:“好,我回去。
你身子不好,别動怒。

  這會兒倒是想起來她身子不好了,周姚氏心中笑的譏諷,面上卻是依舊溫婉:“多謝夫君體恤。

  對方給了個軟刀子,周春和頭一次體會到了自讨苦吃的滋味兒,卻隻能眼睜睜的看着周姚氏離開的背影。

  周家這段時間頻繁來兵馬司,打點銀錢絲毫不手軟,因此在周姚氏說明來意之後,牢頭兒頓時笑着将人請了進去。

  路上還不忘記讨好的笑道:“夫人,當心台階。

  這可是财神爺呢。

  周姚氏道了謝,一面忍者不适往前走去。

  這是她頭一次來大牢内,為的卻是一個傷害過她的死刑犯。

  兵馬司的大牢内,便是如今初夏的季節,還帶着令人不适的陰冷,空氣中夾雜着血腥的味道,讓周姚氏的眉心都蹙了起來。

  死刑犯在最裡面,道路的盡頭,木質的栅欄内,關着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

  聽到腳步聲,她近乎神經質的擡頭,卻在看到周姚氏的時候,瞬間一愣。

  “怎麼,夫人這是來看我的笑話麼?

  這些時日聽到的壞消息太多,已然讓鄭鸢的神智有些異于常人了。

  周姚氏被她這近乎癫狂的模樣吓了一跳,繼而又替她覺得悲哀。
這女人的一生原就是扭曲的,現下落得這可憐模樣,雖說到底是活該,卻也有些悲涼。

  “我來問你一件事情。

  周姚氏深吸一口氣,摒棄那些雜亂的念頭,沉聲道:“我身上的毒,是你下的吧?

  這話一出,鄭鸢倒是難得的愣了一瞬:“什麼毒?

  她這模樣不似作僞,周姚氏卻是瞬間冷了神色,咬牙道:“你聯合李越給我下毒,如今卻來裝糊塗?

  聞言,鄭鸢則是禁了聲。

  她幾乎是直勾勾的盯着周姚氏,打量了對方半日,卻是忽然笑了。

  “夫人,你中毒了呀?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眉眼裡又帶出詭異的笑容來:“這還真是天道好輪回,你害的我如今家破人亡還要丢了命,不想你倒是也得了報應!

  她笑的近乎瘋魔,周姚氏的一顆心則是直直的往下墜。

  “不是你下的毒?

  這鄭鸢的模樣,分明就是毫不知情!

  她的聲音裡都帶着顫抖,鄭鸢卻是瞬間興奮了起來,咬牙切齒道:“我都要死了,還在乎都這一條罪名麼?
不過,我倒是沒想到,居然不止我一個人想要你死——姚纖雲,你可真夠可悲的!

  她的笑聲格外滲人,在這大牢内回蕩着,卻讓周姚氏如墜冰窟。

  不是她下的毒,又會是誰?

  ……

  下午的時候,林氏又一次的洗筋伐髓。

  秦峥倒還好,他年輕,且這幾次的調養下來,倒是逐漸習慣了這些。

  隻是林氏整個身子水裡撈出來似的,直到現在還未曾蘇醒。

  顧九讓丫鬟去給林氏擦了身子,自己則是親自去熬了藥,給林氏送了過去。

  “母親還未醒麼?

  見顧九進來,俏蕊忙的行了禮,從她手中接過了碗,因歎息道:“可不是麼,夫人昏睡的時間,一次比一次長了。

  先前不過一刻鐘便能醒來,如今都要一個多時辰了。

  聽得這話,顧九也有些擔憂,讓她好生伺候林氏,自己則是出門找莊子期。

  不想才走到門口,就聽得裡面傳來秦峥陰恻恻的聲音:“義父倒是十分會體貼人,隻是用錯了方向——誰告訴你,兒子腎不行的?

  秦峥尋常時候說話,要麼刻骨的冷,要麼如沐春風。
自然,這二者是針對不同的人的。

  可顧九卻是頭一次聽到他用這種口氣跟人說話,而那話中的意思……

  瞬間讓顧九乖覺的站直了身子,并且往後退了兩步。

  身為揭穿了師父送藥的功效之人,她還是遠離修羅場好了!

  然而八卦是人類的天性,且顧九也十分好奇二人的對話,便悄然的貓到了牆根下,偷偷的在窗戶紙上戳了個小孔,往裡打量。

  莊子期坐在那裡,手上搗藥的功夫不停,面對秦峥這模樣,非但絲毫不慌,甚至還帶着幾分笑意:“我說峥兒啊,做人最重要的便是面對自己,不可諱疾忌醫。
我問你,那藥你可吃了,管用麼?

  聽得莊子期這話,秦峥都要被氣樂了,他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我沒病,吃那些做什麼!
是誰傳出的謠言,說我……說我需要吃那些的?

  他到底是年輕,臉皮雖說尋常時候十分厚,可也無法坦然的将這話說出來。

  相較而言,莊子期倒是坦蕩多了:“你别管誰說的,隻說我說的是不是。

  “當然不是!

  秦峥氣得面皮漲紅,生平頭一次想要破了自己的戒——什麼不殺無辜之人,他現在就想收拾了這個糟老頭!

  “不孝子,怎麼,想弑父?

  雖說當初不肯收義子的是莊子期,可現在收了秦峥之後,日日恨不能占對方一次便宜的人,也是他。

  大抵年齡大了的人,都有一些惡趣味。
譬如莊子期,現下跟秦峥相處久了,越發覺得讓對方生氣,是一件十分有成就感的事情。

  因此莊子期說完這話之後,又道:“我是醫者,又不會笑話你,你如今還這樣年輕,現在不好好診治,這輩子蹉跎過去豈不是浪費?

  聞言,秦峥卻是收斂了怒容,挑眉問道:“那師父怎麼就蹉跎了一生呢,難不成,也是得吃藥?

  這話格外紮心,瞬間讓莊子期變了變臉,指着他笑罵道:“你這個混賬東西,我是真心實意為你好,旁人來求我都懶得管呢。

  他還不是為了自己那寶貝徒弟的終身考慮?

  然而秦峥卻是精準的提煉出了自己要的東西:“所以,求你的不是旁人?

  那就隻能是顧九了。

  這小丫頭,她好端端的管莊子期求藥做什麼?

  他這廂心中狐疑且無奈,莊子期卻是有些心虛。

  唔,他是不是把徒兒給賣了?

  當初來問他的是趙嬷嬷,在莊子期這裡,便是等同于顧九的。
畢竟小姑娘臉皮薄,自己不好意思問,而讓嬷嬷來詢問此事,也十分說得過去嘛。

  而莊子期的心虛模樣,看在秦峥的眼中,卻是确定了。

  讓夫人覺得自己不行,看來是他這個做夫君的失職了!

  門外的顧九,瞬間打了個寒顫,當下便瞪大了眸子要開溜,城門失火要殃及池魚了!

  奈何下一刻,池魚便被一記眼風掃過,男人的眸子裡野火燎原,唇邊卻還帶着笑意:“夫人有什麼好奇的不能進來聽,怎麼非得蹲牆角?

  秦峥不知何時已然到了門口,正挑簾看着她。

  顧九蹲在地上,一時起也不是留也不是,讪讪一笑,指着地上爬過去的小螞蟻道:“你看,螞蟻在坐窩,要下雨了!

  會不會下雨,秦峥不知道。
但他現在,倒是十分想看顧九給自己表演一個下雨。

  從眼睛裡的那種。

  “是麼?

  眼見得男人一步步走過來,顧九頓覺得後頸皮一涼,當下便要起身逃跑,誰知才起身,整個人就朝前栽了過去。

  她的腿麻了!

  “啊——”

  意料之中的疼痛未曾到來,秦峥倒是收獲了溫香暖玉一枚。

  “夫人這麼迫不及待,是要投懷送抱?

  男人的聲音就在耳邊,顧九臊得滿臉通紅,直覺危險,推拒道:“分明是你自己抱住我的!

  廢話,若他方才不是眼疾手快,這會讓顧九就摔了!

  小姑娘的嬌憨之态,讓秦峥又好氣又好笑,最終隻是歎了口氣,睨了她一眼,道:“你呀。

  他眉眼中僅有的那一點點怒火消弭于無形,剩下的皆是無奈。

  說不定,那隻是小姑娘的一個惡作劇,反倒是被莊子期給當了真了。

  他念及此,又扶着顧九走到回廊上,拿帕子将欄杆擦了擦,溫聲道:“過來坐下,我給你揉一揉。

  危險警告消失無蹤,男人眸子裡滿是溫柔與縱容,看的顧九一顆心又跟着兔子群魔亂舞。

  她偷偷地吸了口氣,壓制着那一顆過分活潑的心,輕聲撒嬌:“唔,左腿麻的厲害,疼疼疼——”

  小姑娘嬌氣不已,看的秦峥半是無奈半是好笑:“有什麼話不能光明正大的進去聽,非得蹲在牆角,現在可開心了?

  眼見得男人又要舊事重提,顧九忙的顧左右而言他:“唔,方才俏蕊說母親還沒醒,我想來問問師父是怎麼回事兒的。

  這事兒秦峥倒是問過了,方才過來原本便是為了詢問莊子期這個,後來問完閑聊,才想起來藥的事情。

  秦峥原本就不是真的生氣,隻是逗她罷了,這會兒見她這模樣,便也任由她将這事兒揭過去,一面替她捏腿,一面解釋道:“方才師父說了,那是藥力發散呢,睡着反而是見好事兒。

  得了這話,顧九才放下心來,眼見得秦峥垂眸替她專心捏腿的模樣,唇角又克制不住的上揚。

  她的世子,怎麼能這麼好呢?

  小姑娘近乎癡迷的目光,便是秦峥不擡頭都能感受的到。

  他心裡一時有些好笑,分明她都這麼明顯的暗示了,當初自己怎麼就榆木腦袋不開竅,覺得她竟然不喜歡他了?

  大抵戀愛之中的人都會有些患得患失,現下秦峥回想過往,覺得處處都是甜蜜。
可當初的時候,卻處處都看不透。

  就像是,一葉障目,不見泰山。

  他心裡胡亂的想着,一面站起身來,扶着她道:“來,走一走,看看好點沒有。

  顧九聞言,乖順的任由他扶着,試探着走了兩步,頓時笑道:“一點都不麻了,世子您真厲害!

  她這模樣格外誇張,引得秦峥不由得失笑,曲着手指敲了敲她的額頭:“馬屁精,你少招惹我就行了。

  也不知她跟莊子期說了什麼,才讓對方居然拿這種藥作弄自己。

  不,看莊子期的模樣,不像是作弄,倒是很鄭重其事。

  所以……

  他們是真的認為,自己不行?

  秦峥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件事,才想來秋後算賬,卻聽得門外敲門聲響起。

  是周姚氏。

  來的是女眷,秦峥隻點頭示意,便去了林安的房中,給她們騰出了地方。

  顧九臉上紅暈未退,待得見周姚氏失魂落魄的模樣,倒是有些詫異,咳嗽了一聲,關切的問道:“姚姐姐,這是怎麼了?

  下午走的時候,不是還好好兒的麼?

  聽得顧九的聲音,周姚氏才有些回過神兒,卻是輕聲道:“我今天,去見了鄭鸢。

  顧九是猜到了的,隻是聽她這話,倒像是有内情似的,因問道:“怎麼,可是不順?

  “不。

  周姚氏搖了搖頭,見大牢裡的話一一說了,末了又道:“阿九,我覺得自己如今像是深陷迷霧之中,反倒是看不清楚了。
你說,她說的是真的麼?

  都說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鄭鸢不一樣。

  她作惡太多,便是死也不會反省自己。

  所以,周姚氏現在卻是想不通了,既覺得這是鄭鸢故意為了膈應自己,所以才想出來的下作法子。
又覺得鄭鸢不至于連這件事兒都騙自己,說不定……謀害她的另有其人。

  周姚氏一顆心渾渾噩噩的,她當局者迷,顧九倒是旁觀者清。

  “姚姐姐在府上,可有人看你不順眼麼?

  這件事情,周姚氏在來的路上已經仔細想了一遍,此時聽得顧九詢問,卻是搖頭道:“雖也有,但我在府上自認與人為善,着實不曾有過結仇。

  更何況,下那麼大的本錢來害自己的,絕對不會是下人。

  下人裡面,除了一個仗着伺候周睿而養的自己富得流油的鄭鸢,家裡也沒有第二個有本事算計自己的了。

  至于主子們,那就更不可能了。

  畢竟周家的人不多,主子也就那幾個,老人不會、夫君不會,妹妹更不會。

  排除了一遍,周姚氏覺得誰都不會是兇手,反倒更覺得心驚膽戰了。

  她嫁過來幾年,是誰會這麼害她?

  見周姚氏這模樣,顧九也有些茫然了,因問道:“那姚姐姐現在打算怎麼辦?

  她是外人,對周家也不怎麼了解,自然不能胡亂出主意。

  更何況,看周姚氏這模樣,明顯是有了打算了。

  “我想帶着明兒回娘家。

  這話一出,顧九倒是愣了,問道:“姚姐姐可想好了?

  雖說現下規矩寬松了不少,出嫁的女子也可以随意的回娘家。

  可是周姚氏這個決定,顯然是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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